文呈肆脑子有些混乱,一时觉得东方德必是误会了文姨娘几人,到时候说清楚就无事了,一时又觉得若是东方辰的病真是人为,文姨娘几人的可能性最大。
父子俩人默默无言,一路回了杏树胡同。
扶了文呈肆去正房里歇着,文曼琅回了自己的院子,看到孙氏正找了婆子算账,给孙氏使了眼色。
吏部给文呈肆请功的折子被万岁爷驳回,孙氏也有所耳闻,刚才也听了外院服侍的人过来禀过,老爷和大爷坐了马车出去了。
现在看到文曼琅从外边回来,给她使眼色,心中就知道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给自己说,找了个借口遣了那婆子回去。
又遣了身边服侍的,自己端了盏茶到里屋来。
里屋内,文曼琅正心神不宁的在大炕前徘徊,看到孙氏走了进来,忙着接过了茶水,拉了孙氏到炕上坐。
文曼琅平日里虽然对孙氏也算得上温顺,但是从未这样表现殷勤过,孙氏心中起疑,柔声对文曼琅道:“大爷是不是有事情要对妾身说?”
文曼琅平日里就觉得这个妻子很是聪慧,特别是在许多方面,有种商人特有的眼光,就比如对待文姨娘娘儿几个,她就说过几次他们不是省油的灯,果然真应了孙氏所说。
现在听孙氏问起,说道:“你可知道万岁爷驳回了吏部请旨给父亲晋封的折子?”
孙氏心中想道,果然如此,嘴中说道:“妾身原以为是外头那些人嫉妒父亲有此大功,特意在妾身面前嚼舌根子,没想到竟是真的,万岁爷如此做,不是把父亲这几年在幽州的辛苦都抹煞光了吗?”
文曼琅道:“可不是这样?你可知道是谁挡了父亲的路?”
孙氏心中禁不住猜测,文曼琅能够这样说,必是他们熟悉的人:“是谁?你和父亲都在朝为官,就算是左右逢源。也总有得罪的人,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看出爷们都存了什么心思。”
文曼琅说道:“是,东方德。”
孙氏也很是意外:“怎会是他?”身为文家的女婿。不帮着文家就算了,怎么还下绊脚石。
文曼琅解释道:“还不是因为咱们的大姑奶奶几个,东方府的嫡子病了,在外边只瞒着说是风寒,其实却没有几个人真的知道是得了什么病。这个关口东方德请万岁爷驳回了折子,想必东方辰这一病怕是和大姑奶奶脱不了干系。”
想了一下,问道:“这深宅大院的事情最是龌龊,你也是女子,帮我想想有几分的可能性。”
孙氏一一分析道:“东方辰妾身是见过的,虽然听说小时候得了一场病,但是现在看着身子长的也壮实,不像是个轻易就得病的。妾身每每听大姑奶奶说话,是有些不服气的,当年柳氏去世。大姑奶奶每每心中盼着自己能扶正,谁知却有了个静怡郡主......”
文曼琅说道:“怕是真的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情,触了东方德的逆鳞,这才让东方德把父亲也怀疑上了。否则,何相也不会特特的给父亲说这件事。”
孙氏一听,问道:“这件事情是何相告诉的?”
文曼琅点头。
孙氏道:“何相是在庙堂之上浮沉了半辈子的人,决计不会说无用的话,想必这件事情是真的了。可知道到底是何事?东方辰现在是怎样的一个光景?大姑奶奶他们是怎样的一个光景?”
“这个都不知道,按说若是夜哥儿他们不得闲,雪姐儿也应该有个消息啊。”东方德想了一下。说道:“父亲已经吩咐了下去,明日一早过东方府探病,左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明日一看便知。”
孙氏点了点头。
文曼琅说道:“我给你说这件事情。就是想要问问你,你平日里多和后宅来往,东方府里有什么事情也都会去参加的,难道就不曾和那静怡郡主扯上关系?”
孙氏心中道:“我倒是每一次都准备了一大车的好听话,的但是也得有个能说出去的机会啊。”嘴中却说道:“妾身愚笨,未能得到静怡郡主的另眼相看。郡主和东方府的老夫人对待妾身,也只是当一般姻亲看待。”
文曼琅也是随口一问,哪里能真的指望孙氏能够和静怡郡主成了手帕交,他这些年都和东方德接触,不是照样只是点头之交吗?
“唉。”文曼琅叹息了一声,说道:“人各有命啊,当年她因为父亲的前程,自愿去东方府做了妾,现在她有了野心,想要做正室,做出了这起子没脸的事儿,耽误了父亲的前程,这是咱们文家欠她的,也应该还了她,我这个大妹妹啊,也着实可怜。”
孙氏看着文曼琅发愁,心中不忍,说道:“我见玄萱姐儿和东方晴倒是认识的,这几次聚会东方晴都会和萱姐儿说几句话,倒像是有几分交情的。
文曼琅问道:“你是说萱姐儿和东方晴认识?这怎么能行?且不是萱姐儿和东方晴熟不熟悉?关系好不好?这小孩子的交情有几分?只说若是萱姐儿真的说动了东方晴,东方晴能够说动东方德,把咱们家摘了出去吗?”
孙氏也没有把握,她只是几次见东方晴对着萱姐儿都有几分笑脸,又应萱姐儿说过要和东方晴拉近关系,却不清楚到底萱姐儿和东方晴能够有几分的交情。
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要不,妾身亲自问问萱姐儿,她年岁也不算小了,眼看着就要嫁人了,心中也是有几分成算的。”
文曼琅下想了一下,说道:“问问也行,我这里还要忙着去给东方府那边投个拜帖,你记得现在就叫了萱姐儿来问问。”
孙氏点了点头,看着文曼琅出去了,使人去叫了文怀萱过来。
文怀萱这几日心中也是有些郁闷,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各府的梅花都陆续开了,每年也有世家小姐请了她去赏梅,今年却有些少了,自己心中猜想着大家是觉得她和东方雪是表姐妹,又交好到自己都去给她送嫁的程度,对自己有些敬而远之。好不容易收着几张,近日又都找了借口把那宴会推迟了,到像是约好了似的。
文怀萱让小丫头细细的去打听了,原来人家都是知道万岁爷驳回了给祖父请功的折子,觉得自己家里失了圣心,特特的疏远了。
心中禁不住叫苦,正准备去孙氏的房中抱着母亲哭上一场,谁知母亲那里却派了人来叫她过去。
文怀萱收拾了到文曼琅和孙氏的院子里来,孙氏依然坐在炕上喝茶,看到文怀萱来了,忙着拉了她的手道:“我的儿,怎么不抱着手炉,瞧这手冷的,若是冻出了冻疮,你可不许喊疼。你身边服侍的丫头呢?”
翠儿听到孙氏生气,忙着跪下来磕头,说道:“启禀奶奶,奴婢原是准备了手炉了,小姐不想拿,奴婢怎么劝都不行,还请奶奶不要惩罚奴婢。”说着就哭了起来。
孙氏听了自然是相信的,翠儿是她做主给了文怀萱的,自然是她信得过的为人。
满月在旁边看着,知道孙氏还有话要问文怀萱,上前拉了翠儿起来道:“快别哭了,奶奶怎么会怪你,你最是个心细的,奶奶平日里都说,我若是有妹妹一半的伶俐就好了。这会子你可止止泪吧,我那里有奶奶欣赏的点头,咱们啊,吃点心去。”
翠儿朝文怀萱看过来,文怀萱略微点了点头,道:“你随着满月姑娘去吧,我在这里陪母亲说说话。”
翠儿这才随着满月出去了。
孙氏这才又拉了文怀萱的手道:“萱姐儿,这一次我叫你来,是想悄悄的问问你,你和东方晴的关系到底如何?可说的上话?可算得上那个什么?手帕交?”
文怀萱忙着问道:“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还不是因为你大姑娘儿几个......”孙氏吃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父亲想着,若是你和东方大小姐的关系好,就请你去求求大小姐,能不能想办法把咱们从中间摘出去,毕竟你大姑他们犯错,和咱们也没有关系。
文怀萱心中却是禁不住的腹诽:“我和东方晴的关系好也不过是表面上的事情,不过是因为利益而联系在一起,谁又能和谁关系好些,况且我心中知道,我不过是想要借一借东方晴的名儿,好把东方雪的婚礼上,我当送嫁姐妹这件事情给遮掩出去。这些事情不过是用来骗外人的,怎么父亲和母亲会不知道?”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萱姐儿给孙氏说的时候还是委婉道:“女儿和东方大小姐的关系,母亲也不是不知道,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我是文家的嫡孙女,和大姑母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东方晴怎会完全信了我?母亲让我去求情,也是白去。若是大姑母他们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怕是求情不成,还有可能把我和大小姐的这点子缘分都磨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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