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颇为不客气,说的东方雪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站起身就想让女官给自己另找位置坐,谁知那女官已经去招待别的女眷了。
有心想要一走了之,看到那么多的人都坐在那里等着听戏,自己哪里敢佛袖而去。只瞪了一眼文怀萱,未答她的话,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座位上剥那金桔吃,平常保养的青葱似的指甲立刻染的橙红,跟着的绿果看着不忍,低声道:“小姐莫要伤着自己的手,奴婢帮小姐剥。”
东方雪低喝一声:“滚开。”把绿果吓得忙站在了她身后,东方雪的心中却翻江倒海,只觉得有泼天的委屈。
阴谋,这一定是个阴谋,故意想让自己出丑的阴谋,说什么特意发了话自己无事也来参加赏菊宴。可笑自己在听到能来娴王府参加赏菊宴时还跟个傻子似的精心准备了好几日。
先是穿的一身新衣服不讨静怡郡主的喜欢,被逼着穿了一件灰不溜秋的披风,被东方晴折辱,被刘海珠讥讽,被下人嘲笑,现在又如此不招人待见。
东方雪心中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手下用力,突然左手一痛,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竟是左手食指的指甲不小心折断,和食指尚连着一点皮肉,断裂的地方渗出一丝血来。
绿果忙拿了干净的手帕子帮东方雪包扎手指,东方雪这样一回神,已经听到周围议论的声音。
“原来那个就是东方雪啊,我刚才看到她还想做到最中间的那几桌呢,可是啊,那里没有她的位子。”
“中间坐的都是娴王府的姻亲,她一个失德的庶出之女,怎么会有她的位置呢,你们看看,今日来娴王府赴宴的,哪一个不是嫡女?”
“就是啊,她还有脸来,要是我发生那样的事情,早就没有脸活了。”
“我听人说,普通人家要是有这样的事情,那女子都得侵猪笼的。”
“......”
东方雪只觉得面上发烫,脑子发蒙,再顾不得戏台上演的是什么,搭了绿果的手就往外走,只撂下了一句:“我头疼,出去转转。”
文怀萱正巴不得离东方雪远一些,听她这样说,只点了点头,就再未说一句话。
这边东方晴一直注意着东方雪这边,看到东方雪突然走了出去,对山竹道:“找个人跟着些二小姐,娴王府不比咱们府上,莫走岔了道。”
山竹答应了一声,出去找了也跟着来,却一直在如意馆外候着的小葵,小葵一直抱着东方晴的小包袱和别府的小丫头一起在如意馆的门口等着,刚才东方雪带着绿果悄悄的走了出来,她是看到的,此时山竹一吩咐,忙朝着刚才东方雪去的反向追去。
戏唱到一半,因东方晴虽然是这样的年纪,可是心性却要成熟的多,看那咿咿呀呀的戏曲倒也看的津津有味,只是别的小姐却都有些坐不住了。
另外一桌上,因刘海珠是个坐不住的,就扯了刘东珠去划船,刘明珠不放心,让年龄稍长的刘珍珠跟着一块去了。
这边桌上的虞秋菊看刘家姐妹去划船,也有些坐不住,邀了人去赏花,东方晴自是不愿意动的,周宜家却被拉了去。
一时间那一张桌子上只剩下了一个刘明珠,这张桌子上剩下了东方晴,再看别的桌子,也是只剩下些夫人们在边看戏边聊天,小姐们早已经去赏花了,东方晴和刘明珠相视一笑,调整了一下坐姿,刚才因周宜家和虞家姐妹在场,一直端着,还真有些不舒服。
“山竹,剥些桂圆来吃。”东方晴眼睛不离开戏台,吩咐站在身后的山竹。
山竹答应一声,有一颗没一颗的帮着东方晴剥桂圆,剥了就放在东方晴面前的小碟子里。
台下的戏正唱到精彩处,山竹突然叫了一声:“小姐。”
东方晴颇有些不耐烦,嘴里说道:“是不是小葵那里有了什么消息?看完这一段再说。”
“你又让你那小丫头去办什么坏事了?”一声男声响起,东方晴惊觉,忙转身去看,自己旁边隔了一张椅子,刚才坐着虞秋菊的地方坐着宁晖。
宁晖依然穿着刚才的那一身常服,斜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修长的手指正剥着一颗桂圆。
“你怎么在这里?”东方晴看已经有好多人注意到这里,说道:“在看戏的不是都是女眷吗?”
“这里是娴王府,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娴王府还有什么地方是我宁晖不能去的吗?”宁晖说着把一颗剥好的桂圆放在东方晴面前的小碟子上。
东方晴瞪眼,想要骂宁晖一句,看好多人都盯着自己这边看,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道:“表哥不觉得你此时出现在这里很不合适?”
“有何不合适?我的小厮央求我这个主子能带他过来打听东方家二小姐的事情,听说二小姐订婚了,清风很是伤心呢。”宁晖嘴角带着戏虐。
东方晴这才看到跟在宁晖身边满脸通红的清风,清风本就低着头,听到宁晖这样说,头低的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东方晴自然是知道清风和东方雪没有关系的,此时看到清风这样,替清风说话道:“必是你逼着清风来的。”
清风抬头,不敢说话,对着东方晴狠狠的点了几下头,心中暗自道:“还是大小姐善解人意,二少爷授意把琉璃馆的事情散出去。本就吓得自己不敢出门。谁知道二少爷今日又要把自己当挡箭牌,他想要见大小姐就见呗,偏偏要毁坏自己的名声,这样下去,还怎么娶媳妇啊,怕是正经人家的闺女都不愿意嫁给自己。”
宁晖才不管清风怎么想,兀自对东方晴道:“在下今日又帮了表妹一次,不知道表妹要怎么报答我呢?”
又帮了自己一次?东方晴沉思,难道邀请东方雪来参加赏菊宴竟是宁晖的意思?
“你是说东方雪?”
“表妹果然冰雪聪明。外边吵得满城风雨,当事人却一直躲在宅院中,岂不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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