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旅团的“犯上”让华北方面军目前很麻烦,原来准备的华北夏收扫荡计划全部泡汤了。一笔阁 www.yibige.com尤其是由于柳下重治动用自己在军部的关系,强行截留发往黄河北岸部队的物资,引发了前线部队的集体“告御状”,这些军官直接把抗议的电报打到了东京大本营,大本营的高级军事参议们经过“兵棋推演”得出了结论,这一举动至少影响黄河北岸部队南下的时间半年以上。尤其是由于柳下重治在璋德和安县两地的布防是“漏洞百出”,这才造成八路军偷袭补给线的成功,这个责任柳下重治是无法推脱的,甚至,刚刚回到日本担任参议官的前华北方面军司令寺内寿一在评价柳下重治的战法时候居然引用了一句中国俚语,嘲讽柳下重治是典型的“顾头不顾腚”,消息传开,在日本军界已经给柳下重治起了个新的绰号,称其为帝国的“鸵鸟将军”,应该随时准备去澳洲“作战”。
柳下为了解困,在没有得到江口配合的情况下,从河野三郎那里抽掉了一个骑兵中队,加上辎重大队全体,全线返回安县,目的只有一个,把战车大队的燃料弄回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必须把燃料弄回来。
江口没法配合,他没有收到柳下派人送去的“命令”,那个命令被李久当废纸点着给苏方点烟了。江口在得知县城被袭击后,第一时间赶回了县城,同时也不管柳下什么指令了,立即收缩兵力,重新控制县城和平汉线,靠着铁路线上的电话线紧急向华北方面军军部报告了实情,并且紧急求援补发电台。
军部得知安县的情况后,新上任的华北方面军司令杉山元大怒!立即电令柳下重治停止一切行动,在璋德县城就地“固守待援”!
柳下重治在上层的确有人,可是再有人也扛不住杉山元的暴怒啊,在担任华北方面军司令之前,杉山元可是在两届内阁里担任“陆军大臣”,是侵华战争的主要策划者和实行者,不要说是在华北方面军,就是在日本大本营也是“一言九鼎”的主,七七事变后,力主扩大战争并亲自下达增兵命令的就是他。
杉山元不会在乎柳下混成旅“死了几个人”,他在乎的是被柳下重治“抢劫”过去的战车大队,作为一个资源稀缺,工业化程度并不高的日本,杉山元深知战车大队一旦被八路军摧毁,带给华北各个部队的士气影响有多大,可以说,他现在恨不得把柳下重治直接枪毙!别看外表“憨厚”的“傻瓜元”,真要是动起手来,那也是凶残无比的,上任伊始就组织了三次以武力为主的“治安作战”,细川的进山清剿都是那些作战计划中的一部分。
说起柳下手里的这支战车大队,就不能不说说日本的九七式中型坦克。
九七式中型坦克的总重十五吨左右,由于设计的过于“袖珍”,车载油箱并不大,使用的是12缸风冷发动机,用的还是柴油,加满一次油,最大的行程是200公里左右,还不能全功率运行。在那个年代,还没有现代的“坦克运输车”,坦克要去哪儿,要么“坐火车”,要么就得自己“腿儿着”去。
九七式中型坦克是爆发中日战争后仓促定型上马的,甚至都没有赶上淞沪会战和南京会战,柳下重治是花了大力气才给自己的混成旅要了一个战车大队,一般战车大队都会携带一个基数的备用燃料,可是从安县游行到了璋德,又在璋德的各个乡下村镇游行了一阵子,自己带着的那点备用燃油已经所剩无几。
从编制上说,混成旅并不统辖战车大队,这支战车大队的归属属于华北方面军的机动战车联队,可是经过柳下重治的活动,由二个九七式坦克组成的战车中队和一个九五式轻坦中队长期“滞留”在柳下混成旅“协同作战”,可以说,柳下是通过一些合理和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讹”来的这个战车大队。鬼子的一个战车中队是9辆坦克,滞留在混成旅里的坦克一共有27辆,如果这些坦克全部因为燃料问题而陷在璋德,如果这些战车最后被战力提升很快的八路军给摧毁,那柳下就不是解职或者去职,恐怕是要上军事法庭了。
围绕着发生在璋德、安县的战斗,华北方面各个情报机构都动了起来,一条条电波把各方面的情报信息分别向各自的中枢部门发去。所谓战争的艺术此时才算是体现出来,各方的首脑人物都在分析判断对方的一举一动。
恢复了通信联系的江口第一时间接到了华北方面军的命令,“安县宪兵司令部及所属部队一律接受军部的直接指挥,不得擅自接受其他任何人的调派”。
这就是明显的打脸啦,打谁啊?当然是柳下重治了,而且这个命令是以电文形式下达的,也就是说,柳下重治那里的电台也同时收到了。
柳下混成旅此时正陷入一片凄哀之中,二千多人的火化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日军有一个规定,死亡的帝国军人,只要找到尸体的,都要火化后送回日本去。虽然这个执行的比例到最后不到三分之一,可是在战争的头几年,尤其是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这个规定是被日军各部队严格执行的。所以,此时的柳下混成旅根本就没有时间和能力去干其他的。如果这些阵亡军人在其身后没有得到“善待”,那么那些活着的该怎么看柳下重治?这就是柳下混成旅“半瘫”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兔死狐悲嘛。
与柳下相对应的李久支队长此时在干嘛呢?他在筹措各种“军需”,部队要扩编,就是自己不想扩也不行,分区给他派了一个排的“干部”到基层学习锻炼,这是一个典型的“鞭打快牛”的做法。为什么会这样做呢?说高明的车把势都知道一个道理,当陷车的时候,鞭子打哪匹马?有人说打那匹偷懒的马。其实不然,偷懒的马越打越不愿意动,会躲,会闪,甚至会尥蹶子。要打就打那匹老实听话的马,只有把那听话的马打急眼了,其他的马才会跟着一起使劲。
分区领导的用意很深,一场反围剿反扫荡的战役,就把各个部队的真实实力给打出来了。以目前的表现来看,李久这个团级支队算是战斗力最强的,仗打的最多,消灭鬼子和缴获物资也是最多。独立团其次,动过半年的新式练兵和受到李久的影响,独立团逐步建立了自己的作战风格,一条龙再次在分区里“扬眉吐气”。剩下的部队垫底,需要重新整编和训练。
有了李久这个标杆,其他部队能不羞愧的“追赶”吗?前面的走的越快,后面的就得玩命的追,只有这样,整个部队才能上档次,上水平,上战斗力。
现在孙继和见到易云龙是再也不敢喊“易营长”了,反倒是怕易云龙喊他“孙团长”,战后,新一团战斗减员差不多一个营,这已经算是伤筋动骨了,另一个王团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分区首长嘴上没有批评他们,可是话里话外就是“看看人家独立团”“看看人家璋安支队”,把孙继和与王团长给臊得实在是“不好意思”与人打招呼了。
再扩大一个大队,最稀缺的还是干部,通过在南寨集一战,小贾的才能显现出来,不光是璋德县县委给小贾请功,就是新一团的孙继和也是毫不犹豫的替贾进才同志请功。于是,整编后的璋安支队的干部任免里,贾进才成为最年轻的大队长,接替李久成为璋德县县大队长。而以七排为骨干的璋安支队直属大队则是从两个县大队里各抽了一个主力中队组成,原璋德县的二中队,也就是哈喇子的那个中队再次成为李久的直属部下,而安县县大队则是通过内部比赛选拔,其最据战斗力的一中队归属到直属大队里。七排,扩编为特属中队,从各个区小队里挑选精干人员组成了另外二个排,这次小乙不再郁闷了,他成为特属中队队长。
说特属中队特殊是因为能在这里干的人都要认识常用字2000个,还要有一技之长,至少枪法不能孬。而体力的要求更高,要能在一昼夜里强行军至少150里,要懂得简单的爆破、格斗和操作多种武器。操作多种武器在现代来说似乎不是个啥难事,不要说特种兵,就是一般的侦察兵、武警特勤等部队的普通士兵,都可以熟练的操作好几种武器。可是在抗战的那个年代,一群本身没有多少文化,甚至在入伍前还是文盲的人,叫他们熟练掌握一把步枪就很不容易了,脑子不是特别好使的,根本无法熟练的使用多种武器,像李久这样的本事,那是被下面战士信奉为“神人”的存在,在战士们的眼里李久就是个“无所不能”的“杂碎”。杂碎,就是啥都有嘛,这个贬义词硬是被战士们当成褒义用在了他们的“头”身上,还别说,挺贴切的。虽然没有人敢当面叫,背后也没几个敢叫的,可是,只要分区的那几位大神嘴里冒出“李杂碎”的时候,谁都知道是指的谁。
现在的璋安支队“不差钱”,袭击安县县城齐宝光和花长海以及伪政府的战斗让他们是“大大”的发了一笔。李久立即通过地下渠道给“关系户”于世猷发去了电报,让于世猷帮助采购一批“白布”,至于武器,李久还真是不缺。由于他喜欢储藏一些备用武器,搞得他的手下各个军事干部都“染上”了这个“坏习惯”,私底下都有点家底,现在的扩编其实也就是把一些区小队升格到大队里,还是要精挑细选,不够条件的压根就选不上,三个大队加起来的人数还不到七百人,说起来也就是个超大号的营,可是,上至分区,下至各级单位,谁也不敢把璋安支队当成一个营看待,那种爆棚的战力,别说吓得敌人胆寒,就连分区其他部队说起璋安支队来,都是挑大拇哥的。
为了一些协调工作,李久不得不回到了根据地,向领导汇报不过是个借口,正好,钱屸和苏方也先后回到了分区汇报工作,可以说,璋安地区的大人物是都到了分区,为此,分区首长还特别加了个菜请他们吃饭。
在领导面前,李久从来都是话少,钱屸也是,只有苏方兴奋的哇啦哇啦的没完没了的说在璋德的工作,对这一点,领导也不会说什么,各人的性格不同嘛。
工作好汇报,饭也好吃,剩下的活动才是真正的麻烦。
首先,李久与钱屸都老大不小的了,事情说开了之后,这一对“宝气”也不受“二五八团”的约束,可是谈婚论嫁的事情就一直没有人提。领导是关心啊,尤其是老大哥乔一得正好也在分区,就嚷嚷着把两人的事情办了,分区首长从鼓励和奖励的角度上说,也是支持的。可是李久却是不吭声,钱屸似乎也有难言之隐,这是咋回事?就连一直善于做思想工作的乔一得都有些发懵。
“李杂碎!你是怎么回事?当男人的就应该主动点!”
急眼的乔一得找到了李久,李久此时正在琢磨如何找被服厂的厂长蒙点军装回去呢,被乔一得猛然一句话给说的找不着北了,政委叫自己外号?这是啥情况?
“说你和钱屸的事情,你想把人家拖到啥时候?咱们是革命者,可是革命者也不是不要家啊!你说说,为啥不趁这个机会把事情办了?是不是在外面又有啥花花草草的?我警告你,如果你在这个方面犯错误,我虽然不是你的直接领导,可我一样可以治你!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立即就到首长那里反映情况!”
“唉!”李久面对老首长叹了口气,“不是我不主动,一开始我都主动的离谱了……那个事情说起来还是挺丢人的。政委,您想想,钱屸是什么心气?一旦我们结婚,作为一个女人,她会出现什么变化,还有可能担任安县的县委记吗?”
乔一得被定在那里,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没想过,他就是想到这一对金童玉女,经历了那么多,早就该“终成眷属”了。被李久怎么一问乔一得还真是答不上来了,或许乔一得是秀才出身,或许是他所在的环境和背景还做不到“男女平等”。
“按照老话说,我们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了,可是,您是秀才出身,该知道孔夫子出生的时候他爹多大年纪了吧?国难当头,我们再干几年,不耽误生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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