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书生则是一笑,强词夺理道:“我且问姑娘,这人饲养这些,不是为了杀了吃,还为了什么?”洁清子道:“饲鸡屎为了报晓,养犬是为了看家,喂牛是为了耕地,养马是为了拉车,谁说都是杀了吃的啊。随梦小说网 www.suimeng.co”
     天宏方丈听两人争辩的有趣,不由得哈哈一笑:“一个歪才,一个正雪学,彼此都有些道理,这场争辩到此为止吧,老衲还要和比施主较量茶酒呢。”
     落魄书生自然也是佩服洁清子的口齿伶俐,见天宏方丈出来打圆场,也就借坡下驴了,对着小二一招手:“伙计,快搬一大壶高粱酒,还有一大壶茶来!”
     天宏方丈见落魄书生高兴,就把自己肚子里的疑问提了出来,试探着问道:“施主,老衲看你的相貌,酷似那张画上的人,如果略加修饰,也能以假乱真,现在画卷丢失,要不施主—”
     落魄书生听了天宏方丈的话,心中暗自一哆嗦,连忙打断了老和尚的话:“大和尚的意思,是让我乔装打扮,来冒充者画卷上的人,来阻止这场武林浩劫,是也不是?”
     “不错,老衲正有此意。”天宏方丈一捋胡须说道,“不成,不成,如果被蒙面人识破,我这把老骨头可遭不住他的一拳,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落魄书生连连摇头。
     “就冒充个一两次,也不打紧吧,而且他极为敬重画上之人,看到不敢仔细看你,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认出来的。”天宏方丈继续劝说道。
     一旁的洁清子却是冷哼了一声:“想不到前辈活了几十年,胆子却越活越小了,真是让人替你害臊。”“师妹少说几句。”洁贞子连忙对师妹说道。
     “无妨,无妨,俗语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我冒此生命危险,不知道武林中人要出个什么价钱?”落魄书生微微一笑说道。
     天宏方丈一看有门,连忙问道:“不知施主想要什么价钱?”落魄书生突然正色道:“比某一生穷困潦倒,要我出一次面,阻止他一次杀孽,少说也要一万两银子。”
     天宏方丈听落魄书生狮子大开口,不由得一惊:“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可是施主要的钱也未免有些太多了吧,恐怕难以筹齐,如果施主有急需,另当别论,可如果只是为了救穷,不知能否减少一些?”
     落魄书生摇头道:“比某无儿无女,又没有老母要养,一生胸无大志,所好之物只有这杯中之物,谈不上急需。”天宏方丈一下子怔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洁清子见天宏方丈作难,微微一笑道:“掌门方丈不必担心,比老前辈侠义心肠,不过是说笑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会真要那么多银子才肯出手。”
     落魄书生纵声大笑,对着洁清子说道:“洁姑娘,就不要给老朽我带高帽子了,老朽受尽穷的苦楚,想当年老朽年轻时,门庭若市,高宾满坐,挥金如土,毫不吝啬。”
     “巨大祖业,被人吃光花光,以至落得无以为生,在凉亭上结草鞋糊口,过去一般吃我喝我的朋友,竟然都装作不认识我,因此我无日不想翻身,想要恢复过去的光景,在这太好机会,不弄一笔钱,岂不可惜。”
     洁姑娘年纪很轻,又是出身富贵之家,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穷,因此不大相信他说的话,一个武林中人,更不会为了穷受苦,哦了一声,道:“老前辈真的是为了穷……”
     话未说完,忽然听到楼下有人高声喊道:“姑娘,楼下雅座内有个客人,有请姑娘。”
     洁清子转脸向楼梯口一望,只见叫喊的是店小二,左臂抱着一个酒坛,右手提把大茶壶,踏着沉重的脚步,吃力的向她走来,又重复的说道:“下面雅座,有一个客人,请姑娘下去。”
     落魄书生猛然一掌击在桌上,只闻“砰”的一声,震翻了满桌碗盏,汤菜进流,同时大喝一声,道:“放你的狗屁,洁姑娘又不是陪酒女,客人怎么可以随便叫她下去。”
     店小二酒坛和茶壶,还没有放下,吃惊之下,打了一个哆嗦,酒坛,茶壶,“蓬!蓬!”落在楼板上,坛碎壶破,流的满楼都是酒水。
     他恐怕酒水漏下楼去,情急计生,赶忙倒地一滚,将酒水吸到身上,的站起来,陪笑说道:“老爷子,请原谅小的嘴巴说快了,下面有一个客人请这位姑娘谈话。”
     落魄书生是有意借题发挥,挖苦洁姑娘的,他那里是真的生店小二的气,见店小二陪礼,心中虽然没有气,表面仍气愤愤的说道:“看你这个摸样,吃这行饭至少有几年了,连说话都不会,该打屁股。”
     洁清子心里很是明白,知道先前争辩时使他难堪,借故施以报复,可是落魄书生做的样子,又像是为自己生气,只好把气憋在肚里,看着落魄书生冷哼了一声。
     洁贞子见店小二浑身的,像只落汤鸡,站在一旁被落魄书生责骂,心中好生过意不去,很和蔼的问道:“伙计,是什么样的客人,请我师妹下楼谈话,说出来听听,看看是不是熟人。”
     店小二余悸犹存,听他这一问,很谨慎的说道:“公子,那个客人用黑布蒙面,全身看不出一点皮肤,说不出什么模样。请公子想想看,是不是熟人。”
     天宏方丈等人,听店小二这一说,除落魄书生外,都不禁骇了一跳,由脚底冒上一股寒气,直透脑门,洁姑娘突然挺身站起,向店小二说道:“伙计,走!快引我去见那个客人。”
     洁贞子见师妹要冒险单独赴会,不禁大为着急,赶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袖,道:“师妹,去不得!”洁姑娘秀眉一扬,嗔道:“为什么去不得?”
     洁贞子一向知道师妹的倔强个性,但此时不能任其冒险。连忙劝道:“蒙面人声言要杀绝武林人物,他武功高深,手段残酷,约你单独说话,定非善意。”
     洁姑娘一抛衣袖答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就是他真要杀我,我也未见得怕他。”
     天宏方丈也从旁劝道:“女施主,令师兄说的不错,还是不去的好,蒙面人的武功,老朽是领教过的,确是当今武林中一等的高手。”
     落魄书生干了一怀酒,大笑说道:“老和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武功洁姑娘或许不及老和尚远甚,但洁姑娘美如天仙,哈哈,倒是无往不利。”
     洁姑娘美目含惺地瞪了落魄书生一眼,“呸”了一声,不听她师兄和天宏方丈的劝告,奔了下楼去,洁贞子见师妹冒险奔下楼去,哪放心得下,急忙离席,追了下去。
     待追到楼梯下时,已不见师妹,猛一转眼,却见一个蒙面人从大门口扑了进来,洁贞子一惊后退了一步,那蒙面人身形快得出奇,一飘身扑近洁贞子的面前,发出一声轻脆喝声,道:“站住。”
     洁贞子这时与蒙面人相距咫尺,尤其是白日,把蒙面人的外表身形看的非常清楚,似是第一次去少林寺的那一个,只见对方身材娇小,虽然头部都蒙着黑布,看不出真正面貌,但是蒙面黑布的三个洞孔中,却现出了雪白的皓齿和一对清澈的明眸,再也掩饰不了女子独特的姿态。
     洁贞子目光一低,对方那黑布靴中翘起的脚尖赫然在目,他呼了一口冷气,暗道:这该不会是失踪多年的世妹?心中突然一阵莫名的喜悦,大胆地欺前一步,含笑说道:“芙妹,你怎么扮这等模样啊!”
     蒙面人骤然一伸手,把洁贞子右腕脉门扣住,力道奇大,一对清澈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他,洁贞子顿时面变色,心里一跳,嗫嚅了一阵,勉强地吐出—声:“你—”蒙面人突然转头,向店堂内唤道:“快替我们找一个雅座。”
     店小二迎了上来,一看又是一个蒙面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心中暗感奇怪,定了定神,躬身一揖,道:“两位客官,请随我来吧。”
     洁贞子被扣住脉门身不由己,与蒙面人并排跟着店小二走进后院,左边一间雅座,蒙面人向四周看了看,点点头,道:“伙计,时候还早,我们先谈谈,你去做你的,我们要酒菜时,自会招呼你。”
     店小二在这店里工作了好几年,很懂得客人的心理,听蒙面人这一说,知道他们借这雅座或许要商谈些什么?便应声退出,把门帘放下。
     天宏方丈在洁贞子奔下楼去时,也跟随飘动庞大的身躯,纵到了楼梯口,低头一望,见洁贞子的右手脉门,被一个身材纤瘦的蒙面人扣住,不由大吃一惊,正想下楼梯去援救,哪知脚步尚未抬起,突觉肩膀被一只劲力奇大的手掌按住。
     同时听到落魄书生轻笑一声,道:“大和尚,别替他们担忧,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场赌赛!”
     天宏方丈眉头一皱,转过脸来,惶急地说道:“赌赛之事,随时都可奉陪,现下洁贞子被蒙面人制住,危险万分,施主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落魄书生笑了笑,把老和尚拉回席上坐落,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慢吞吞地说道:“老和尚,你放心座下喝茶吧,若是他们师兄兄妹,有了什么不测?我落魄书生愿以这副穷骨头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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