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人群当中的白无常脸色非常的难看。皮肤上面不但没有半点血色,而且苍白得给人一种半透明的感觉。
他皱着眉头扫了一地玻璃渣的酒吧一眼,飞快地转身,退到了人群后面。
我连忙拉着梅老头和姓周的挤出了人群,往白无常那个方向追了过去。至于凤舞,她既然可以在这茫茫人海中分毫不差地找到我,自然不可能走丢。
姓周的奇怪地瞟了我一眼,“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就是我们要去的酒吧吗?你这又是带我们去哪里?”
“别说话,别引起别人注意。”我眼睛忙着盯着人群中穿梭的白无常,根本就没空理会姓周的,说话的语气不由得严肃了几分。
姓周的顺着我的视线瞟了几眼,不过以他肉眼凡胎,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最后只能转过头疑惑地盯着我。不过好在此后它也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梅老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白无常。
白无常穿过人群以后,飞快地钻进了一条胡同里。这片胡同区,两边都是老房子,因为挨得近,没办法改建成街道,所以保留了原本的样貌。不过这片胡同却四通八达,能够通到四条不同的街。而且这片区域还不算小,连带的胡同也多。
我跟着白无常穿过了两条胡同,在快要进入第三条胡同的时候,白无常突然从胡同的拐角处拐了出来,手掌上正托着一个鬼火球,见到是我,愣了一下,又瞟了凤舞、梅老头和姓周的一眼,将鬼火球收了起来。
“怎么是你?”
“我有点事情要问阴阳鬼童,所以去了酒吧。那酒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
白无常没想到我是来找阴阳鬼童的,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只怕你要白跑一趟了,昨天晚上阴阳鬼童说有事忘记跟你说,追着你离开后,我们就一直没有见过他们。至于酒吧……”说到这里,他又再度望了望凤舞、梅老头和姓周的,似乎确定了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这里不安全,你们先跟我来。”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跟在白无常身后,姓周的突然扯住了我。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难道这里有鬼?”
我转头去看梅老头,梅老头却朝着姓周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惊。刚才我看见白无常的时候,就觉得他跟平时有点不太一样,他可能是以灵体的形态出现的,果然如此。
我连忙加快脚步,走近白无常,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你的人皮衣裳呢?”
“现在我不宜以那个状态出现,不过你放心,人皮没事,我放在安全的地方了。”白无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带着我们穿过胡同,很快到达了胡同深处的一个小门前,在门上敲了敲。
我看着这门,又望了望这处胡同,总觉得这情形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等到那扇古老但却毫不起眼的门“吱”的一声打开时,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看这里总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开门的人竟然是红衣小鬼王。
这里虽然不是当初爷爷带我走的那条胡同,但却跟那条胡同有着惊人的相似。
红衣小鬼王看到白无常,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随后看到我,不禁又愣了一下,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打开了门,放了我们进去。
只是这一次,她没像之前几次一样替我们带路,更没有过来跟我打招呼,仅仅只是非常诡异地瞟了我一眼,示意我们进去。
等我们一行人全部都进去了之后,她关了门便离开了。就连白无常向她道谢,她也没回头作出任何回应。
不过白无常似乎也根本不在乎红衣小鬼王是不是会回应他,只是冲着我歉意地笑了笑,道:“这里是小鬼域。刚才那位是红衣小鬼王。她这人就是这样,你别见怪。”
我连忙冲着白无常点了点头。既然红衣小鬼王并不想让白无常知道我们认识,我自然也不会多说。
梅老头本来就因为快死可以看得见鬼,进来之后也就没有什么表示,凤舞自不必多说,以她的道行,抓鬼灭鬼都是小意思,更别说是出入这种地方了。只有姓周的,他似乎自从进了这里之后,突然能看见了,几乎是立刻瞪直了眼睛,可劲地盯着四周猛瞧。
现在突然听到白无常说这里是小鬼域,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非常地难看,拉过我压低了声音问:“你说要带我们来的就是这里?这里是阴曹地府?”
“你放心,这里不是阴曹地府。不过这里的鬼物很多,你和老梅跟着我和凤舞,不要到处乱走,也不要乱说话。”我在姓周的衣服上看到了一张符纸,立刻明白这大概是红衣小鬼王为了让姓周的能进来,特意贴上去的鬼符。他突然能够看得见鬼了,全拜这张鬼符所赐。说起来,这张鬼符还是当初红衣小鬼王从我的身上摘下来的。那个时候我可是被这鬼符害得差点魂飞魄散,被红衣小鬼王摘了去,说是将来说不定有用,没想到现在竟然还真派上用场了。
姓周的毕竟已经混了三四年的社会了,很快冷静了下来,冲着我点了点头。
我确定他已经冷静了,这才转过头去冲着白无常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今天刚收的弟子,连天眼都没开,所以有点大惊小怪。”
白无常瞟了梅老头一眼,又瞟了姓周的一眼,只是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
“黑无常在那边,我带你去见他。”
说着,已然转身,往过道旁边的一处房门走去。
我从这过道里经过,也不是一回两回。我很清楚过道两边,那是鬼物的聚集之处。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会的普通人了,倒也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两张床的单间。不过此时这里却一张床都没有,有的只是青石铺成的地面,惨白的墙和一处飘着破烂窗帘的窗户。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阴森的鬼屋。
白无常就坐在鬼屋的角落里,像是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似的拧着眉头。听到开门声,立刻戒备地坐了起来。在他旁边,放着一张人皮。显然,那大概就是白无常的人皮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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