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狂热的船匠们打发走后,孙辛却没有离开,而是问道:“殿下是否令那苏队正回坊试制一种炉子?”
“苏队正?”叶谨瑜虽然有说过炉子的事,却不知道苏队正是谁。
孙辛道:“殿下不是给其伍中陈二狗取名为陈浩南?并赠其字曰:平生不识陈浩南,便称英雄也枉然。如今此语已传遍神人坊,众人争相观看陈浩南是何等人物;当得住殿下如斯夸奖!那苏队正,便是其长官也;”
“哦!原来他姓苏!”孙辛一说,叶谨瑜便想起来了,当时他觉得那队正很有军人的风采,却没有问对方的名字。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不是见有人家一氧化碳中毒,就是中了碳毒;所以便想起了这么个防碳毒的炉子,便让他们回来给你安排工匠生产这种炉子出售,一来减少中毒事件的发生,多挽回一些生命;再一个就是给坊里那些工匠们的家属找点事做,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想起来后,叶谨瑜又问道:“怎么,这个炉子有什么问题么?”
孙辛摇头道:“没问题,殿下所吩咐之事,微臣自当克服一切难题去办;那苏队正回来知会微臣之后,臣便立即着铁匠木匠等按殿下吩咐试制了炉子;而今煤炉已毕,等殿下前去鉴定,是否合格。”
“这么快?”叶谨瑜惊讶的问道,他记得昨天上午才说过这事,这才一天的时间,炉子就出来了。
孙辛道:“殿下所吩咐之事,必然竭尽全力;更何况此物关乎千万人命之大事,自然是越早越好!唉,听闻昨夜临坊中又有人中碳毒,好在发现及时,没有出现命案。只愿殿下的神炉,早日走入千家万户之中,令我大唐不再有碳毒之祸。”
“走,去看看去!”
煤炉子的制造在神人坊的一个角落里,炉子造了好几个,多半都还是铁皮壳子、填充沙土以及炉芯的散件状态,只有一个完成品,成品加装了炉盖,炉盖上方还有一条长长的竹子高高耸立着,如同一座工业时代的烟囱,里面似乎还有热气冒出来的样子。旁边还有一堆用蜂窝煤模具加工出来的。不得不说,大唐工匠的创造力超乎叶谨瑜的想像。仅仅是几句话的描述,居然做得像模像样了。
“试验过了吗?烧起来没问题吧?”叶谨瑜相信这煤炉子是可以用的,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旁边等着神霄王验收的工匠连忙打开那座成品煤炉的盖子,展现给神霄王看。炉子里还烧着火,看样子已经烧了不少的时间了。
一边打开,一边解释道:“此炉我等昨夜点燃,三块煤整整烧了一夜,省煤,好用;殿下之煤炉,端是神物。我等一致以名此炉当称之为神人炉!”
神人炉就神人炉吧!
“既然好用,那就照这个样子制造,在长安城中出售;”叶谨瑜给炉子一个肯定后,又道:“这炉子是利民的,不能卖得太贵,只要保证有一定的利润就行了;蜂窝煤是消耗品,可以做为坊中长久的生意,需要注意让细水长流。”
孙辛连忙道:“臣记下了,这就将制炉工坊和制碳工坊搭设起来。”
既然煤炉子弄得这么快,那其它东西是不是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叶谨瑜问道:“那个火炮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相比起煤炉子来,皇帝更关心他的军队还有武器。
孙辛连忙道:“禀告殿下,火炮之事,为臣也极为重视,已召集诸铁匠精锐于坊中研习图纸与资料;图纸乃是现成,倒是省却了诸般试验,只待匠人们了解通透便可秘密制造;只是……尚需时间!”
“嗯,时间要抓紧,质量也要保证!”
说到了火炮,那孙辛连忙抓住机会又问道:“殿下,臣观那六分仪之介绍,乃是定位之神器也;行军打仗、航海探矿皆可用之;只是六分仪中纬度好认,那经度却不知是如何确定的?”
经度当然是用时间线来确定,在这个时候里,叶谨瑜还只跟皇帝他们说过,孙辛自然是不知道的;叶谨瑜不能指望皇帝和几个王爷来给孙辛讲解,只能再给他说一遍:“经度要配合时间,我不是带了一种钟表的说明来么,还带图的,图上是一座塔,塔顶的四面都有大圆盘,圆盘当中有指针。这个便是指示时间的。”
“哦!”孙辛点头道:“殿下,微臣见过此图,看其中划分成十二格,又标有数字,先前臣不知其有何用;而今想来,此十二格便是十二时辰了!”
十二个小时变成了十二时辰?好吧,你喜欢就好。
“我曾向皇帝建议在玄武门上设一座塔钟,做为六分仪的零度经线;只是皇帝那里一直没有下文。这样,你先找几个木匠学习一下如何造钟,试着制造一座大钟,嗯……皇帝那里不确定,我们就在神人坊的南坊门上造一座钟楼安放;以后神人坊中的作息时间便都以这座钟上的时间为准;等钟造好了,我给你准备一个地球仪,你就可以使用六分仪测量方位了。”
地球仪是什么,孙辛不知道,但王爷的指令他听得懂:
“微臣遵令,只是,殿下,这工匠中识字者十不存一,臣一人实在忙不过来,臣想多招些识字之人来坊中;但这读书人中,多为世家子弟,神人绝学若为世家知晓;只怕会为神人坊招来祸事。臣不知如何抉择,还请殿下示下。”
不招人,工作进度慢,招人,又怕被那些世家大族把神人坊的技术都学走了;这真是个两难的问题;至于叶神人曾说让要让工匠学识字,孙辛感觉难度太大了。要知道现在的人学习知识,都是从几岁启蒙,一学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都不一定敢说自己已经学成才了。神人妄图在极短的时间内教会这些愚笨的匠人学会读书识字,简直是痴人说梦……呃,不能对神人不敬。
叶谨瑜却是不知道孙辛所想,世家的势力他也不了解;只想着回去后要仔细的把工匠讲习所还有扫盲班的章程给整出来,最要紧的,还是要催着陆雨薇把多媒体课件给整出来。
“这事我记着呢,不用招外面的人,那些读之乎者也的人,招进来我也不放心啊!你先辛苦一阵子,到时我会带教学设备来,等都会工匠们认字后,你就轻松了!”
尽管还是将信将疑,但看自家神霄王说得这么自信,姑且先信了吧。
“微臣并不辛苦,能为殿下效劳,臣之福份!”
手下有人就是好,什么事都只需要自己发句话,具体的活都有别人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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