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跑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了你吗?”
荀玠自言自语,紧接着,他以更快的速度,顺着那一抹微弱的灵息,向段嫣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后,他又一次逼近了段嫣。
“哇,百鸟道君,救命啊,救命啊!”
“司马道君,你不是答应我师父照顾我吗,快来啊,有坏人要杀我!”
段嫣扯着嗓子大吼。
如此“怂”的段嫣,再一次让荀玠感到了无以言说的憋屈感。
他现在满心杀青腾腾,就想要将这个家伙弄死。
似乎只要弄死了段嫣,自己过往那些青春,就不再遗憾。
段嫣几乎绝望了。
他回头的时候,看到荀玠再一次挥动他那根烂树枝子,想要抽死自己
莫非真的要背水一战。
可他现在
就在段嫣思考,要不要撸袖子干一把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何人伤我合欢派弟子?”
这个声音很年轻,带了一些大杀四方的王八之气。
尾音有有些缥缈。
听起来像是在耳畔,又像是在远方。
这样奇特的声线,合欢派唯属一人独有。
段嫣听到这声音大喜:
“司马师伯!”
下一秒,一个藏蓝色的身影,挡在了段嫣面前。
广袖长袍,将他护在身后。
来人并没有那么高大,最起码,不如男身的段师弟那么颀长,但此时却散发着属于一米九都没有的英姿。
段嫣几乎被感动的泪牛满面。
“司马师伯”
他感动地说道。
却发现,护着自己的师伯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他整个人像是呆滞了一般。
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被他那样注视的不是别人,正是的追杀段嫣的荀玠。
荀玠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文未,连眼神的余光似乎都不屑于分享给段嫣一个,似乎段嫣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臭虫。
当真不知道,一个合欢派的弃徒在嘚瑟什么。
荀玠眼中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光芒。
良久,荀玠开口说道,“小师兄,好久不见”
“你”
司马文未的喉咙有点哑,他当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能见到眼前这人。
段嫣见状,心里直犯嘀咕。
这苗头不对啊,按理来说,司马师伯对于一个血洗自己宗门的叛徒,不应该是除之后快吗,这反应怎么就像是老朋友会面啊。
感觉司马师伯不是很靠谱呢。
想着,段嫣指尖已经拿出一张战斗符,想着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直接将手中的战斗符丢过去。
这是他目前制作出来的,最厉害的战斗符之一,爆破能力,虽然不至于炸塌整个会场,炸掉半个还是可以的。
稻谷镇的修士交流会,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最厉害的修士,那时候荀玠投鼠忌器,也不敢对自己做些什么。
怕是司马文未做梦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会会的时间,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年轻师侄,就已经琢磨着炸房子逃生。
他这个相当无害,且被合欢派诸位道君,公认有点偏软的师侄,蛇精病起来,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家伙呢。
就在段嫣有些不耐烦,都想要引爆战斗符的时候,司马文未终于开口说话了,“荀玠,你这个叛徒,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等面前?你不怕落霞山那数不清的冤魂向你索命吗?”
听到这样一声,段嫣终于满意了。
司马道君还是非常根正苗红的,没有和敌人同流合污。
面对段嫣的时候,荀玠跟一个蛇精病没有什么两样,但面对司马文未这样更厉害的角色,他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和沉着,有那么一瞬间,段嫣甚至将荀玠和自己的师父花容子重合。
当然,这也只是一小会会,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段嫣,急忙将这个年头从自己的脑子里扫出去。
他不想给自己的师父糊屎。
荀玠并没有因为司马文未的横眉冷对而感到任何异样,他甚至连笑容都不曾改变。
不,他的表情还是有变化的。
似乎透着对往事的无限怀念。
“真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再次见到小师兄,也没有想到,再见到小师兄的时候,小师兄竟然这样对我说话,我记得当年在落霞山的时候,常常和小师兄下棋,小师兄总是绞尽脑汁的不让我输得那么惨,每一次都是费尽周折的让我输一字半子,不过,就是这样,也有失算的时候,小师兄有时候让子太多,反而让我赢了,每次这时候,小师兄都格外懊悔呢。”
荀玠娓娓道来,他一点都没有作为叛徒的心虚,相反还有一种要扯着司马文未的袖子,和他拉家常的架势。
“那时候真好啊”
荀玠陷入对往事的追思,司马文未神色恍惚。
似乎陷入了同样的追思中。
段嫣终于意识到,荀玠那个时候,应该是宗门的风云人物。
根据他知道的说法,荀玠当弟子的时候,是非常受宗门弟子欢迎的。
这样一个擅长伪装的人。
怎么可能在自己宗门里人缘不好。
他的人缘,怕是比段师弟还要好上许多许多。
段师弟的好人缘,大多是因为他长了那么一张脸,可荀玠的好人缘,似乎在他为人处世方面。
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宗门没有一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的朋友,有怎么能是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一想到司马道君,极有可能被这家伙笼络过去。
段嫣忍不住开口说道,“说得好听,再美好,还不是让你毁了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呢”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但此时,却像是一盆透心凉的冷水,浇在司马文未的头上。
或许,曾经的曾经,这个人和司马文未也是亲密的战友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可自这个人背叛宗门,甚至联合外人攻打落霞山后,他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司马文未沉下脸,冷冷地说道,“当年是我有眼无珠,错将山中狼,当成钟子期,如今你我已经是割袍断义,分道扬镳,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做的那些事情,罄竹难书,若非看在你是荀道君唯一血脉的份上,我定要拿你的血肉祭奠落霞山冤死的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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