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杭州19楼浓情
黑黢黢的天星月皆无,相较于往日,皇宫内的戒备更为森严,值夜巡逻的御林军比以往多了一倍。
两道黑影自宫檐上无声掠过,在一处偏僻窄的院子外停了下来。
“确定是这里?”云微澜左右望了一眼,对这个比冷宫好不了多少的院子抱有怀疑。
“一个被皇帝遗忘了十多年的公主,你能指望她能住上多好的地方?”文璟推了下院门,没推开,“可要我送你进去?”
“不必了,就这么高的院墙,随便翻翻就进去了。”云微澜摆手,“你忙你的去吧。”
“那好。”文璟伸手过去抚她的脸,在上面轻轻摩挲了几下,“问完了话,你先别走,就在这里等着我,明白么?”
“明白明白,别婆婆妈妈的了,走吧。”云微澜嫌弃地推开他的手,“摸过福来没洗手吧?”
伏在文璟怀里的福来听到这话更为嫌弃:你的脸有我干净?
文璟不禁一笑,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这个不用洗,只碰过你。”
在她愣神之际,他一触即收,身形一展,消失在夜空中。
柔软而轻的触感凝而不散,云微澜摸摸自己的唇,良久,咧了咧嘴。
这男人啊,总是出其不意地来上这么一下,换作以前的她,肯定会觉得这种行为恶心透,而如今,怎么就觉得心里有丝甜滋滋的呢?
唉,坠落了啊。
收拾了一下表情,云微澜轻而易举地翻过只有一人多高的围墙,落在了院内。
院子很整理得很干净,却是连盏像样的宫灯都没有,唯一的灯光从窗子里透出来,也是昏暗不堪。
想必是不舍得多费灯油。
要这皇帝的偏心可真是不止一,想想慕容丹所住的金莲宫,再看看这慕容怜所住的萧条院,怎一个天上地下可比。19楼浓情 19luu.
穿过碎石铺成的径,云微澜走上台阶,凝神听了片刻,里面很静,不过偶尔传出的一两句对话显示慕容怜与香儿都还没睡,便轻轻敲了下门。
房内原本还有些琐碎的声音,敲门声一响,里面顿时陷入寂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云微澜又敲了两下。
房内之人似乎受到了惊吓,好半晌没有动静,正当她想开口时,里面香儿抖着嗓子问:“谁谁呀?”
也难怪,从来没有人大晚上的来敲过门,更何况外面的院子门还关着,能不吓着才怪。
云微澜压低了嗓音,“是我。”
里面又是一静,但很快,有人快步走过来开了门,门内的慕容怜在看到她的时,眼里瞬间闪过惊喜与不敢置信。
“云大人,你你怎么”
“二公主,我可以进去吗?”云微澜瞥了眼不远处的院门,“站在这里话似乎不太好。”
“当然。”慕容怜连忙让开身子,“你请。”
云微澜也不客气,一脚跨进门槛。
香儿吃惊得合不拢嘴,都忘了行礼,“云大人,真是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进宫来办事,顺便过来看看。”
“那”香儿扭头看向门外,“这院门”
“怕你们听不见,就翻墙进来了。”云微澜脸不红气不喘,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理由
香儿默了一下,突然“扑哧”笑了出来,“奴婢省得,云大人这是想我家公主了吧?怕被别人发现,才偷偷摸摸地”
“香儿!”慕容怜脸涨得通红,“你胡什么呢?”
“好好好,奴婢不了,什么都不了。杭州19楼浓情 .19luu.”香儿捂嘴笑道,“奴婢这就烧水去,给云大人沏壶茶。”
也不等慕容怜话,就快步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倒是个伶俐的丫头,可惜啊,以后怕是会让她失望。
没有香儿在场,慕容怜顿时局促得不知如何是好,低头绞着手指不敢看她。
云微澜打量了一眼屋内简单的陈设,目光落在桌子上,上面放着个针线篮子,还有一些剪刀纸片布头,便只作没看到她的局促,走过去拿起桌上画好的一个鞋样。
“二公主手挺巧,这是给自己在做鞋么?”她随口问道。
慕容怜轻“啊”了一声,急忙走过来将她手里的鞋样拿了过去,不知为何脸红得更为厉害,“不,不是的”
云微澜见她这样子,心思再稍稍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再问。
过了片刻,慕容怜的脸色稍稍恢复正常,这才想起自己还拿着鞋样,连忙放回针线篮子里,又将桌上的一应东西都往旁边推了推,腼腆地声道:“云大人请坐。”r1
“好,你也坐。”云微澜在桌子边坐下。
慕容怜轻轻应了一声,在她对面挨着椅子边坐了下来,脸上飘着红云,许是因为与男子有了之实,而心上人又此刻坐在眼前,她略显平淡的眉眼里此刻平添了几分女子的娇柔春色,让脸色也生动了不少。
“二公主,我今晚来,其实是有些事想问你。”云微澜不打算绕弯,只尽量把语气放缓一些。
慕容怜略感不安,抬头看向她。
“那晚你约我在林子里见面,那个替你传话的太监你可认识?”
慕容怜先是一怔,随后脸上红霞渐渐消退,连嘴唇都有些发白。
云微澜见她反应如此厉害,顿时住了口,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就让她这样,接下去还怎么问?
“云大人”慕容怜嗓子里含着一丝颤意,“难道你忘了吗?那晚不是我约的你,而是你约的我。”
是她约的?
云微澜眉头一皱,不确定地问:“你是,那晚是我约了你,你才去林子赴约?”
“不是这样吗?”慕容怜的手心不禁捏紧,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在皇帝面前,云微澜也是这么的。
“你确定没有记错?”云微澜再次确认。
慕容怜咬住自己下唇,身子隐隐发抖,“如此重要之事,我怎么可能记错。云大人,你”
她想,如此重要之事,你怎么能忘?可她到底问不出来。
一股冷意自心头生起,云微澜微眯了眸子,一个想法从脑海中掠过,对这件事的起始过程突然清晰起来。
她原本以为是慕容怜约她之事被慕容丹知晓,才被慕容丹加以利用,并为了让她不能推卸责任,才是她约慕容怜去赴约,如今看来,却是她们两个人都被设计了。
到她这边来传信的人是慕容怜约她。
在慕容怜这边,却是她相约。
而其实,她与慕容怜谁也没约,约她们的是另有其人。
一个早已计算好一切,布排好一切,并挖好了陷阱等着她们两人往里跳的预谋者。
那么,分别向她二人传话的太监,可想而知,慕容怜并不知道是谁。
“可能是那天喝多了酒,脑子犯糊涂,把许多事都给忘了。”察觉到慕容怜的失落悲伤之情,云微澜收起眸中的凌厉之色,缓了语气道,“二公主你莫见怪。”
慕容怜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会。”
“那就好。”云微澜笑了一下,“那你还记得向你传话的太监是谁么?”
慕容怜缓缓摇头,“当时他离得远,又站在角落里,并未看清况且,我对宫里的太监认识的不多,有资格随行的更是一个都不识,是以并不知道他是谁。”
到此处,她抬头看来,迟疑地道:“那人不是云大人叫来的么?怎么,你也不认得?”
云微澜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含糊其词地道:“可能那时候已经喝多了,随便拉了一个人,也没看清是谁。”
这种法也过得去,慕容怜“哦”了一声,没再话。
云微澜按着隐隐作疼的头,都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问了。
毕竟,以她的身份以及在慕容怜对她的认定里,下面的问题才真正让人尴尬,若是问得不妥,直接就把这事给弄砸了。
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她硬着头皮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在林子里时我都了些什么,或者做了些什么?”
慕容怜猛地抬起头来,惊诧道:“云大人都不记得了吗?”
“呃”云微澜一个头两个大,望着屋往外憋字,“你知道刚才不是了么,酒喝多了,所以”
“所以,云大人这是酒后乱性,连自己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不记得了,是么?”慕容怜神色落寞,低声道。
“不是你别乱想我只是”
靠!不会话了。
这种憋气的感觉真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肇事的王八蛋给揪出来狠揍一顿。
“你你喜欢我。”慕容怜看着她,不清此时羞涩多一,还是羞耻感多一,但她却忽然生出一股勇气,像是有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出,所以不管如何都要出来,想要亲自求证,“你你喜欢我,会对我好,而且,还会对我负责”
她定定地看着云微澜,一字一顿地问:“云大人,你会对我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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