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朝镇海关外一百二十里,有一处大湖名曰青马,湖边有座小镇亦名曰青马,因地处关外,又是大炎朝、关外胡人、西域吐蕃三处相交之地,造成此地形成一个极其特殊的环境,即三不管,又默默允许存在的地方。
不管,是因为此地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又是三族交界,无论大炎朝,或胡人、吐蕃,妄动兵戈,都会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允许,是因为此地恰巧处于三族交界,使关系紧张的大炎朝、胡人、吐蕃具有经商的可能性,形成一种独特的交流方式,三方各取所需。
也许恰恰就是因为这种独特的环境,镇海关变成一些商人、豪客、凶人聚集之地。
故,在这青马镇,王法已经不复存在,唯有真正有实力、有本事的人,才能够在这青马镇站稳脚步,谋取常人所不能及的好处。
就在这青马镇上,有一位富贾名曰李久贵。
李久贵擅长酿酒,尤其是他最擅长炼制的那一种酒,采用上等的青稞,及天然青马湖水,酒是又烈又辣,喝一口下去,简直就像喝一口刀子下肚,所以这酒被称之为烈刀子酒。
烈刀子酒,又辣又香,不仅皮粗肉厚的胡人所喜爱,就连一些江湖豪客、吐蕃人,同样十分喜爱。以至于李久贵的酒馆,在这关外不法地十分畅销之余,亦销入关内中原、关外胡人、西域吐蕃等地方。
不过,这李久贵的酒虽然酿的好,却不是他在关外立足的资本,真正让李久贵家族在青马镇上称为豪族的原因,还是李久贵的独子,家中排行老三的李三公子。
要说这李三公子,也有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
李久贵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商,家境虽称不上富裕,但是在十里八乡的还算有些薄产。只是这李久贵和李夫人,接连生了两个娃儿,都是千金,在这大环境影响下,李久贵、李夫人总是在琢磨着,无论如何要生一个男娃儿。
可是这药方、偏方用了无数次,别说一个男娃儿都生不出,结果连女娃儿也生不出,眼瞅着年纪越来越大,播种的能力越来越有气无力,李久贵和李夫人整日唉声叹气,基本上算是绝了继续生娃的心思。
偏偏,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情,就在李久贵和李夫人身上发生。
有一天,李久贵和李夫人按照家里的传统拜祭酒仙,希望酒仙能够保证家里的生意蒸蒸日上,顺便又求神拜佛希望能够生育一子。
李久贵和李夫人十分虔诚,即便是这所谓的日常传统,两人也依然没有丝毫的敷衍。
也许是李久贵和李夫人的虔诚感动酒仙,当天夜里李久贵和李夫人就同时做了一个梦,梦中酒香四溢,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坐着酒葫芦出现在他们梦中,仔细一瞅,与那供奉的酒仙长相简直一模一样。
酒仙似乎非常满意,冲着李久贵、李夫人点点头,然后就化成一团酒气散开。
说来奇怪,梦到这里,李久贵、李夫人同时醒来,醒后两人发现,满屋子都是酒香,那味道美得让两人满口生津,他们发誓自己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酒味儿。
尔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李夫人三年没有起色的身子,结果被查出有了身孕,第二年就呱呱落地,生出来一个白胖胖的大小子。
这一下可把李久贵、李夫人给乐坏了,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简直宠爱的不得了。
可是这小子却十分邪乎,生出来后,奶妈子喂奶的时候,怎么喂都不吃,非要沾点小酒在上面,他才开心的吃奶。
稍微大点之后,这小子更加邪乎,一岁就能够沾着筷子喝酒,三岁就能够喝上二两,待到了五六岁之后,几乎大半斤白酒下肚都不带醉的。
同时,这小子整天晕乎乎的找不到人时,跑到酒窖里面,保证能够看到这小子抱着大酒坛子在睡觉。
于是乎,这邪乎劲儿越传越广,十里八乡的都说李久贵家遭报应,生下来一个小酒鬼。
迫不得已之下,李久贵、李夫人只能远走他乡,一路颠沛流离,差点家产都花光后,流落到这青马镇,勉强开了一个小酒肆,但依然朝不保夕,更是在这不法之地难以度日。
可是就在这时候,已经十岁的李家老三,竟然喊来父亲,唰唰写下一个酒方,让老爹试着酿酿。
这邪乎小子写的酒方,就是现在在青马镇大红大紫的烈刀子酒。
烈刀子酒的诞生,让李家生意越来越好,不仅恢复往日的荣光,甚至还要过犹不及。而在这时候,李三公子再次帮父亲出谋划策,组建商队,聘请高手,以青马镇为中心向外辐射,不仅把生意做到大炎朝北方,更是极受胡人、吐蕃的欢迎。
但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李久贵酿造的烈刀子酒虽然十分香辣,却不是最好的烈刀子酒。
在青马镇这地方,人人都知道,真正的烈刀子酒还得由李家三公子亲手酿制,一年就出售那么几十坛,几乎每坛都被卖到天价,甚至还摆在三国皇室的宴桌上,当时就被三国皇室亲自评为贡酒,专门派人在这盯着,只要李三公子酿的烈刀子酒出窖,就第一时间抢购。以至于每当李三公子的烈刀子酒出窖,都会引起三大势力的争抢。
这李三公子也是一个妙人,酒醉心不迷,三大国左右逢源,硬是在青马镇这不法之地混的顺风顺水,让谁都知道,在这青马镇得罪谁都最好不要得罪李三公子,否则就要面对三大国共同的讨伐。
现如今,李三公子已经十五岁,整日里在这青马镇,活的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啊~!这一觉睡的好舒服。小皮子,给三爷我拿一坛五斤酒来,用酒窖中我亲手酿的老烈刀子酒,今天三爷我要用酒办些事儿。”
李三公子,笑着从藤椅上坐起来,一身锦衣华服,眯起朦胧醉眼,竟然有种看破世间浮华的韵味,以诗来形容,便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典型的酒醉心不醉,心醉意不醉,颇有几分超脱的仙姿。
“三少爷,你的酒来了!”
李三公子的贴身小童小皮子,拎着一坛五斤重的老烈刀子酒,健步如飞的送到李三公子的面前,随时听侯李三公子的差遣。
可是今天稍稍有点奇怪,李三公子随手接过老烈刀子酒,示意小皮子不用跟着,就提着酒一步三晃的离开。
“奇了怪了,三少爷今天到底什么事儿?要知道明个儿可是大炎朝、胡人、吐蕃来收酒的日子,本来酒就不多,现在少爷再带走五斤,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小皮子虽然十分疑惑,但是作为下人,他还是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能问。
于是乎,小皮子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拿起笤帚,打湿抹布,开始打扫卫生,深知李三公子极爱干净,他要趁着时间把李三公子的居所打扫一番。
这边,李三公子走在街上,人缘极佳的他,走到哪里都是招呼声。
“三少爷,干嘛去?”
“三少爷,过来喝两杯?”
“三少爷,请安了!”
青马镇住着最多的就是胡人、吐蕃、大炎朝江湖豪客,几乎个个都是不法之徒,刀尖上添血过日子的人,能够让这么多人尊敬,恐怕也只有李三公子了。
李三公子也深知这些人的身份和能量,谁也不得罪,笑着与每个人招呼,时不时还要问候几句,尤其是路过自家酒馆的时候,还免费请每个人喝上一瓶烈刀子酒,虽然不是他酿制的,但依然还是换来所有人的热情感谢。
直至,李三公子来到青马镇边缘的一个破宅子里,他才“咣”的一声,一脚把门踢开,大咧咧的吼道:“老酒鬼,三爷我来看你了,今个儿按照约定带来你要的,我亲手酿制的烈刀子酒,现在你得把事儿给我说清楚,否则这酒你是别想喝了。”
李三公子亲手酿的酒,那可是贡品,大炎朝、胡人、吐蕃争抢的烈酒,常人想喝都难,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够喝到李三公子亲手酿的烈刀子酒,而且还是亲手送上。
这事儿说起来同样十分邪乎。
前些日子,李三公子如同往常,在青马镇到处找人喝酒,接连灌翻十几名大汉后,正当他带着七八分酒意回家的路上,一个老道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神神叨叨:“怪,你的命格真怪,竟然不含天地命数,却又沾染因果是非。怪,怪,怪。老夫我看了一辈子,没有见过你这么怪的人。”
看似不经意的话,却如同一击重拳,狠狠撞击在李三公子的心中。
不含天地命数,又沾因果是非!
这每一句话,说的都是李三公子,亦或者说是——李樽。
李樽身上曾发生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李樽清晰记的,自己当日如痴如醉的品尝井中仙酒,身体不堪负荷,终于“如愿以偿”的活生生醉死在井中,算是再无任何遗憾的离开人世。
这身体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灵魂却奇妙的还活着,在井中不断的沉沉浮浮,于日月精华中不断的沉淀,直至突然有一天非常困乏的睡去,再醒过来时,已经变成一个婴儿。
伴随着不断长大,李樽每多了解一点这个世界,就发现越来越多的奇妙地方,自己竟然已不在自己熟悉的地球,亦与当初的生活天翻地覆。
好死不如赖活着,再世为人,尽管已经完全不同,但是李樽依然无比逍遥,整日无酒不欢,十五岁便再次功成名就,成为远近闻名的酒师。
可就当李樽以为自己继续以酒为伴,再次混完这一世之时,奇怪老头彻底颠覆了李樽的想法。
不含天地命数,却沾因果是非,这不就是形容现在的李樽吗?
李樽仍然保存着前世的灵魂,正是不含天地命数的体现;偏偏包含这些东西后,又与这个世界有了许多瓜葛,不就是沾上因果是非。
于是乎,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老道,却在李樽眼中莫名的高大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李樽也没有轻信这老道,毕竟前世记忆里,那时候满大街都是骗子,算命更是骗子中的高级货色,这让李樽留了点心思。
李樽好酒,自然相信酒后吐真言的事情,几番询问过后,老道总是闭口不言,甚至喝酒比李樽还凶,最后李樽不胜酒力醉倒,还是没能从老道嘴里套出话来。
乖乖,李樽一岁拿筷子沾酒,三五岁时就能喝二两,如今就算是胡人大汉都难以把他灌醉,等闲七八斤酒喝起来跟玩似的,可现在竟然被这老道灌翻在桌子下,这真心不能接受。
李樽毕生自认没什么大本领,这酒之一道,却是骄傲和自负的根本,生为酒,死亦酒,在酒道方面,即便是李太白重生,李也不认输。
于是,李樽天天跟老道喝酒,虽然仍没套出话来,更是一次次被喝倒,却从未认输过。反而一来二去,两人越来越熟,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
同时,在交谈中李樽发现,这老道所知甚多,几乎没有他不懂的,更让李樽认为是一个奇人。
就这样,交往小半年后,于前些时日,老道终于提出要求,只要喝到李樽亲手酿制的烈刀子酒,他就解开李樽心中的迷惑。
套了小半年的话,现在老道终于答应告知李樽真相,试问李樽如何能不答应。
罢,就算这老家伙是个骗子,就充他这份酒量和酒品,哪怕是被骗了酒,李樽也甘拜下风,毕竟这也是一种缘分。
扬扬手中这亲手酿制的烈刀子酒,李樽笑道:“老酒鬼,你可要小心了,三爷我这坛五斤烈刀子酒,乃是酒头,没有任何勾兑,就算是三爷我喝,也得小心一点,外面酒量最好的胡人汉子,也是一杯就要滚桌底。”
老酒鬼回敬:“少废话,速速给老夫把酒斟满,这天下间没有老夫喝不了的酒,而你也是次次被我灌翻到桌下的货色。”
“好,够爽快!”李樽扬起大拇指,但是却不斟酒,反道:“不过,这丑话说在前面,喝了三爷我的酒,可得把话给我说明白,否则以后休想从三爷我这里喝到一滴酒。”
老酒鬼二话不说,先抢过酒来,才道:“德性,老夫我人品好,酒品更好,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喝完酒就让你明明白白。”
啪!
边说,老酒鬼一掌拍开泥封,顿时就见一股浓郁的酒香,从五斤坛中弥漫出来,那味道又辣又香,还带有一种醉人的美味,稍稍嗅一口,都让人不禁带上几分醉意。
“乖乖,这酒了不得,你一个凡人,又是用平凡粮食,竟然能够酿出几分仙酿的韵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樽心中一动,看向那老酒鬼,再次感觉到几分神秘。皆因一切都如老酒鬼所言,他这烈刀子酒,是用前世记忆的老白干、烧刀子酒、青稞酒的手法混合而成,再加上让他醉死的井中仙酒,从中提取部分记忆中的精华和味道,才出产的极品烈酒。
可以说,这极品烈酒是李樽前后两世的得意之作,虽然仍比那井中仙酒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已经是尘世间难得的美酒,不然也不会让大炎朝、胡人、吐蕃三国的皇帝都如此贪杯。
“仙酿……,老酒鬼,三爷我问你,你品尝过真正的仙酿吗?”李樽目光炯炯,神色极其的认真。
“呵呵,你说仙酿啊?”老酒鬼得意笑笑,卖了一个关子,才说道:“废话,肯定没有,那种仙人酿的酒,我怎么可能喝过。”
“我擦,合着你调戏三爷玩呢?”李樽摇头哭笑不得,这老酒鬼真是疯疯癫癫的。
老酒鬼可不在乎李樽怎么想,对着坛子就是呼一大口,火辣辣的烈刀子酒,在口中就已如同烈火燃烧,火线般直达胃部,再沉淀在肠道之中,瞬间再如炸弹般爆炸开来,散发出热气冲冲的高温,逼的老酒鬼劈头盖脸满身都是大汗,好像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场温泉浴。
尔后,酒意上头,那是一种一醉方休,大梦千年的感觉,好像思维意识都要停顿,回荡在那美酒的香醇之中,久久难以自拔,如置身在梦中,好像醉倒再也不愿意起来。
“好酒!好酒!好酒!”
良久后,老酒鬼才从这股酒意中回过味来,舒服的连赞三声,已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连连灌下这火辣辣又香醇无比的烈刀子酒。
“好酒,好酒啊~!也只有此酒,才是真男人真汉子该喝的酒!”
老酒鬼一赞再赞,赞不绝口,已经深深被李樽酿的酒所折服,五斤坛重的酒,硬是被他全部都灌到肚子里。这么多酒下肚,也不见老酒鬼肚皮鼓起来,可当真是海量啊。
被人赞酒,比被人赞自己还让李樽开心。
不过这烈刀子酒,虽然已经获得足够多的美誉,可面对盛赞之余,李樽仍不忘自夸道:“废话,大炎朝当今皇帝,喝了我亲手酿制的烈刀子酒后,亲自题字:酒道之极,杯中仙酿;这会儿还在我们家酒馆上面高高挂着呢。你说,皇帝老儿都赞不绝口的酒,给你喝那就是福气。”
“呸呸呸,不知谦虚的李三儿,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老酒鬼放下酒坛,略带几分醉意的说道:“你这酒再好喝,也不过是一坛凡酒,老夫我可是喝过真正比你这好的灵酒。”
“吹吧?”李樽不服气道:“不是三爷我自夸,三爷我的酒已经窥至极致,如若称第二,这天下间何酒能称第一?”
李樽还真不是吹嘘,这个世界的酒文化却是相对华夏古国比较落后,所以李樽的酿酒手法闻所未闻,走遍天下,尝遍美酒,绝对没有一种能够与之相比的酒。
可是偏偏,老酒鬼还真说出来不同之处,指点道:“有一种酿酒方式,是把各种水果封于果树洞中,层层堆积,位于底层的果实经过上层果物挤压,破裂,产生果浆,同时,由于上层果物阻隔了空气,导致果浆附着在一般果物表皮上不断发酵,最终酿造成美酒。这酒,你可知是什么酒?”
“猴儿酒!”李樽不屑说道:“此酒我也能酿,充其量就是果酒,味道虽然极美极甘甜,但是却少几分烈性,仍比不上我酿制的烈刀子酒。”
“这么说,你也没有说错!”老酒鬼悠然自得道:“普通果实,再怎么酿,酿制出来的也是凡酒,如果使用千年灵果,于万年果树洞中酿制,历经三百年发酵,那酿出来的猴儿酒,才是真真正正的美酒。”
“我呸!”李樽当场大骂道:“老酒鬼,你脑袋痴啦?还千年灵果,你家果树上的果实长千年?早就烂成泥土里面的养分。至于万年果树,你找一棵给我看看?就算是大山里面的野果树,有八百岁已经是极品果树了。还有那所谓的三百年发酵,我早就是枯骨一堆,喝个屁酒。”
老酒鬼被骂也不生气,笑嘻嘻问道:“你真不信世间有此佳酿?”
李樽坚定不移的摇头说道:“绝对没有,如若有,小子我家中酒窖里面的酒,就任你喝到饱,直至撑死你为止。”
老酒鬼双目发亮道:“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可千万不要反悔。”
李樽笑道:“放心,这点酒我还舍的。不过你得拿出这样的猴儿酒。呵呵,三爷我也不要你那什么千年灵果,万年果树洞,三百年发酵。只要你拿得出让我自叹不如的酒,三爷我就愿赌服输。”
老酒鬼二话不说,取出一个通红通红的酒葫芦。
咦?
李樽立刻发现诡异之处,这老酒鬼衣衫单薄,先前并未见他身上有什么别的东西,这造型精美的酒葫芦,到底从哪里取出来的?这又是变的什么戏法?
思索着,李樽拿自己的酒葫芦和老酒鬼的酒葫芦比较,顿时发现自己这皇帝御赐的玉酒葫芦,简直就像是地摊货,根本就没法和这圆润通红的酒葫芦相比。
这老酒鬼,咋子越来越神秘了?
就在李樽心中充满更多好奇之际,老酒鬼已经微微捏住酒葫芦上的塞子,轻轻拉开那么一丁点缝隙,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甘甜酒香,从酒葫芦里弥漫了出来。
好酒!
李樽双眼猛的一亮,当场就馋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44s 2.303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