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璇玑以为,自己这次下山历练,过不了几天就会想家,谁知一出来就是快一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开始的时候还会想想爹娘,想念在少阳派无忧无虑的生活,不过越到后来,这种念头也慢慢地消失了。/
旧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景色没有任何变化,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演武场依然有很多师兄弟勤奋地练功。变的,只有人的心境。
璇玑站在山脚下,静静看着少阳派壮丽宏伟的大门,忍不住从心底发出感慨,轻声道:“司凤,我现在…好像能明白为什么爹爹豁出命去,也要保护少阳派了。”
正如她想要守护心中一片乐土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珍惜的物事,值得用生命去捍卫。褚磊身为掌门人,在他心中,整个少阳派从上到下,这个整体才是最珍贵的,他的责任感与负担,不是当初还是小孩子的她所能理解。
腾蛇对这里的景色嗤之以鼻,哼道:“破烂货!天上随便一个偏门都比这里好看多了。”
璇玑白他一眼:“天上那么好你还不是下来了!”
“你要搞清楚被人赶下来和自己偷偷溜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涉及神兽的尊严,他立即暴跳出来捍卫,“你,是被赶出来。而我,是自己下来!足以证明你我的档次不同!”
“没错,我是主人,你是灵兽。我俩档次确实不同。”
璇玑懒洋洋,懒得搭理他的大叫大嚷,和禹司凤二人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腾蛇骂了半天。见没人理他,也只得无趣地跟上去。
守门弟子早早就见到了璇玑,欣喜地迎过来。嘘寒问暖。虽然守在这里的人她大部分都不认识,但一见到他们身上熟悉的服饰。打心眼里就觉得温暖。回家的感觉,真好。
上到少阳峰,褚磊与何丹萍早已等在门口,其他几个分堂长老也都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璇玑一见到爹娘,忍不住热泪盈眶。叫了一声:“爹爹,娘!”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何丹萍乍见爱女无恙归来,也是喜得泪流满面,顾不得外人在场,将她抱进怀中,好生爱抚。璇玑这番出去历练,身量长高了不少,几乎与她平头,面上稚气更是大减。看上去稳重了不少。何丹萍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细细抚摸她地脸蛋,哽咽道:“瘦了好多。在外面过得苦吧?”
璇玑抱着她的脖子,哭得说不出话来。褚磊摸了摸她的脑袋。温言道:“到家了。怎么突然伤感起来。各位师伯师叔都在呢。”
璇玑这才止住眼泪,抹了抹脸。有些不好意思,从何丹萍怀里刚出来,就扑进了早已等在后面地楚影红的怀里,依恋地叫了一声:“红姑姑楚影红笑吟吟地摸着她地脑袋,“半年多没见,小璇玑又长高了呢。过个两年,就要比红姑姑高了。”
璇玑红着脸,和其他几个长老行礼问好,各自都说了好些勉励关怀的话。和阳见禹司凤站在后面,便走过去,关心地问道:“如何,伤势大好了吧?”
禹司凤认出他是当初悉心照料自己的和阳长老,立即抱拳行礼,道:“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和阳笑道:“什么恩情!我于藥石一事稍通,救命更是谈不上。眼下你大好,并非我的功劳,是你自己身体强健,恢复的快。”
禹司凤微微一笑,想起自己在危急之时,迫不得已解开了两个印,这位和阳长老一定知道,却并不过问,真真是一位至诚君子,心下对他更是钦佩,想着或许应当找个机会,将秘密说给他听。
进屋后,璇玑第一件事就是掏出玲珑地魂魄,低声道:“爹,娘,我们把玲珑的魂魄带回来了。这次是真正的魂魄。”
褚磊微微一惊,奇道:“上回你们带回来的难道不是?”
璇玑脸色一暗,摇头:“不…我们被人骗了。是我们没经验…这个魂魄,是六师兄偷出来的…”
话未说完,只听褚磊冷哼一声,“没有六师兄,他也不是你师兄了!”
璇玑急道:“爹!你听我说,六师兄是被人骗的!有人扮作你的模样,骗了他!他一直认为是你的命令!眼下乌童那边利用他,少阳派又抛弃他…那…他不是太可怜了吗?”
褚磊重重叹了气,没说话。一旁的桓阳长老沉声道:“事实是否如此,还不可下定论。就算真如你所说,他是被人骗了。从小将自己养大地恩师他也能认错,下的命令如此荒谬他也能听从,此人也真是荒谬之极!”
“那是由于他…”由于他太重视玲珑!太重视师父!璇玑不知如何解释,急得脸都涨红了。禹司凤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袖子,低声道:“晚辈失礼,想说几句。我和敏言相交时间不算短,他虽然聪明伶俐,但一遇到大事就容易慌神。当日我等去不周山,本就抱着必死地心情,在这种环境下,有人要冒充褚掌门,蛊惑他,实在是十分容易的。更何况敏言今年也才刚满十八,刚刚下山历练,经验不足,被人欺骗虽然无奈,却也情有可原。往诸位前辈酌情处理,逐出师门一事,再斟酌一下。”
褚磊又叹了一声,道:“那敏觉地事…怎么说?当日是钟敏言亲自送了他地尸首回来…”
“亲自?”璇玑和禹司凤大吃一惊。
褚磊心中难受,摇了摇头,再也说不下去。和阳于是接道:“不错,是钟敏言亲自送回少阳派的。敏觉地尸首被装在一个木箱里,被他摔在少阳派大门前。守卫的弟子怎么招呼。他都不理会,掉脸就走了。你们还未看到敏觉…他…”
他也说不下去,只长长叹了一声。
“二师兄怎么了?”璇玑见诸人神情凝重。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桓阳叹道:“掌门,灵堂还在。让这两个孩子给他上柱香吧?”
褚磊点了点头。璇玑急道:“等等!二师兄是怎么死地?告诉我啊!”
何丹萍垂泪道:“璇玑…你二师兄他被人送回来的时候…没有全尸,从上到下,被切成了十几块…”
璇玑只觉眼前一黑,心脏咚咚乱跳,一口气竟然上不来。
褚磊厉声道:“无论他是被人骗也好。没有经验也好,做出这等事,再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饶恕!”
众人再也不知该说什么,只纷纷摇头叹息。璇玑怔了半晌,才低声道:“我…去灵堂…给二师兄上香。”一语未了,泪如泉涌。
陈敏觉地灵堂就设在他原来的房间,他生前收集了很多玩物,稀奇古怪地,都被何丹萍亲手收拾了。堆在帷帐后面。璇玑想起以前他送自己一个万花筒,嘴上说心疼自己的宝贝,不肯相赠。最后却没管自己要,显然是怕她寂寞。送给她了。他那时候说自己存了好多宝贝。大家只当他吹牛,原来他还真的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她鼻子一酸。想到平日里他对自己的关照,只哭得哽咽难言。
何丹萍本是柔声劝慰,听到后来,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哭,喃喃道:“这孩子…上山之后也没过几天好日子。他资质平凡,大家更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可怜的孩子…竟然就这么去了…”
禹司凤也神情凝重地上了香,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正要起身,忽听腾蛇在后面“咦”了一声。他知道腾蛇地脾气,没大没小,对凡人这些生死仪式更是嗤之以鼻,如果在这里闹得不愉快,对两边都不好,于是回头道:“腾蛇觉得哪里不对劲?”
众人老早就见到璇玑身后跟着的白发男子,气势彪悍凶狠,神态傲然不羁,但璇玑不介绍,他们长辈也没有过问小辈的道理,只得隐忍不发。褚磊轻声问道:“璇玑,这位是…?”
璇玑擦了擦眼泪,急忙起身道:“爹,这是我收的灵兽!刚才太激动,忘了介绍。他叫腾蛇,很厉害的!是神兽呢!腾蛇,这是我爹,我娘,还有我师父,师伯师叔…”
她一一介绍一遍,腾蛇早就不耐烦了,摆摆手:“那么多亲戚,好烦!”
褚磊惊道:“神兽腾蛇?你的灵兽!”
在座诸人都是修仙者,自然知道腾蛇的大名,但都以为只是传说,谁想真的存在,居然还被小璇玑收了来做灵兽,这真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让人诧异。
腾蛇笑道:“罢啦,你也不用介绍。这些凡人有眼无珠,认不得老子,说了也没用。”
璇玑瞪了他一眼:“他是我爹爹,你要客气一点!”
他别过脸,哼了一声,像个闹脾气的小鬼。褚磊半信半疑,拱手道:“小女给尊驾添麻烦了…只是…腾蛇…”
腾蛇皱眉道:“你这老头好嗦!腾蛇还有假地不成?不过嘛,你女儿确实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但老子心胸宽广,不放在心上。哈哈!哈哈!”
楚影红见他傲气十足的,不由眼珠一转,要想个法子打压他一下,当即笑道:“您说自己是腾蛇,可有什么证据?鹤发童颜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算什么特异之处。神兽腾蛇鼎鼎大名,但世人所见不多,想要冒充,也不是难事。骗一个小姑娘,可不算英雄好汉。”
她见腾蛇脾气暴躁,以为是个好撩拨地,谁知他哼了一声,竟毫不理会,只淡道:“老子不和凡人一般见识。”
楚影红奇道:“那你怎么做凡人的灵兽?”
腾蛇一脸“你怎么那么蠢”地样子,叹道:“那自然由于她不是凡…”
“你废话真多。”禹司凤打断他地话,道:“方才到底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腾蛇被他这样一堵,倒也不恼,只揉了揉鼻子,道:“这个人的味道,我闻过。那天晚上,在湖边,其中一个人身上满是他地血腥味。”
璇玑急忙道:是谁?”
腾蛇耸耸肩膀:“就是那个用弹珠的人喽!哇,你连这个都闻不到?真没用!”
若玉!璇玑和禹司凤互看一眼,是他杀了陈敏觉!可是为什么却让钟敏言送尸体呢?
“爹爹,杀了二师兄的不是六师兄。”璇玑回头,正色道,“是另外一个人。”
她迅速将若玉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又道:“刺伤司凤的,也是他。”
褚磊沉吟半晌,似是无法决断,和阳道:“掌门,我也觉得将钟敏言逐出师门的决定有些鲁莽了。不如等簪花大会后,咱们再去不周山一趟。钟敏言毕竟曾是少阳派弟子,总不能置之不理。”
褚磊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也罢,就这样办吧。”
璇玑大喜若狂,回头看着禹司凤,两人傻傻笑了半天,她才道:“对了,我还没去看玲珑呢!”
何丹萍将眼泪抹去,露出慈祥的笑容,柔声道:“就在她房间里睡着呢。只等你说的那个高人来,替她嵌回魂魄,娘就一切都放心了。”
璇玑笑道:“很快就好了!司凤,咱们马上就给柳大哥写信,请他带着亭奴上少阳派,好不好?啊,还有,娘,咱们少阳派谁会御土术啊?”
何丹萍奇道:“你爹爹就会啊。傻丫头,连爹爹会什么法术都不知道?”
璇玑又是大喜,立即和禹司凤写了信,托红鸾寻找柳意欢,将信带给他。
褚磊夫妇见这个小女儿一年不见,变了不少,心下都忍不住感慨万千。谁也没想到,小时候顶不讨人喜欢的璇玑,那么惫懒的璇玑,如今居然变成了真正的大姑娘。女大十八变,真真让人刮目相看。
何况她身边又多了一个禹司凤,这少年精明能干,深得褚磊喜爱,而何丹萍女人家心细,早已看出他对璇玑的感情不一般。不可否认,他们做父母的,以前很担心璇玑的终身大事,她这样不讨人喜欢,以后有哪个男子愿意娶她?眼下见到禹司凤这般清俊秀雅的人品,几个老人家心里立即多了一份喜欢,加上他对璇玑一往情深,璇玑对他也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何丹萍做母亲的早已欣喜地想着何时为他们做大婚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孙过得好,便是他们最大的幸福了。何丹萍和褚磊互看一眼,只觉心满意足,忍不住相视一笑。呃,我每周的加精次数不够。没办法给所有的评论都加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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