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透过镂空的花廊循声而望,瞧见有十几个背锁住的人被穿着苏氏校服的人被押着往前走,他们身后还跟着几辆架着笼子的车,车里面锁着妖,它们身上都被贴上了符咒,动弹不得。
凉月想起来,昨日那个大师兄好像说今日要开审判处来着。
原来不仅仅是为了处置希言,还有别的妖,那这些人,说不定是和希言一样的,或包庇,或知情不报。
“小妖主,你不要多管闲事。成大事,都有牺牲,暴露了你自己,你小命不保!
凉月却跟在这些车后面走。
“我就是个小废物,我能成什么大事!还妖王呢!格局小了啊!”
看不到就算了,既然看到了,那就必须得管了!
倒不是因为她是妖主要以身作则什么的,她就是不想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你给我回来!”
凉月才走了两步,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不听使唤了!
“你别不自量力了!赶紧回你的瑞王府去!”
是风缄在意图控制自己!
他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来不及想,凉月使出灵力与风缄抗衡,两位都想占据这副身体,好在风缄在封印里,力量被限制,凉月猛地一使劲,脚又能动了!
两脚一蹬,凉月像只窜天猴似的窜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在天上画了道弧线,被摔了回去。
“啪叽!”
凉月被浇了个透心凉,她掉瀑布里了。
“噗!”
凉月抹了把脸上的水痕,头发都湿了,她现在可是真正的落汤鸡了!
“咳咳风缄,你!你这是为老不尊,欺负小孩儿!”
凉月从瀑布下的水潭飞上去,她长得矮,又不会游泳,要不是用灵力排开了冲过来的水,她早就被冲走了!
“你老实呆着!不然我叫师父再给你加几道封印!”风缄不怕凉月,她只得搬出师父吓唬人。
凉月正要用法术把衣裳和头发烘干,抬头时却看到瀑布里面有半个人。
说是半个人,是因为这人腰部以下都在水里,只露出上半身,这人头发都垂着贴在湿漉漉的衣服上,脸面被遮着,他的两条胳膊被拉直了,两条黑色玄铁锁把它们紧紧锁着。
这人的手握成了拳,正忍受着头几丈高的瀑布悬垂下来的水帘带来的冲击。
苏氏也太损了吧?
就把人锁在这里,打算让大水把他拍死?还是想用冰凉的水把他冻死?
“莫羡!”
凉月指了指那两条玄铁锁,说,“砍了它!”
莫羡兴奋地鞘里飞出来,冲进了瀑布里,照着这人的头就要刺。
“我让你砍锁,不是砍人!”
这匕首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笨的!
莫羡又飞到锁前,它刀尖戳了戳那锁,又绕着玄铁锁飞了两圈,可能是在考虑变成什么武器把这锁打开。
许是感受到了莫羡的存在,那被锁着的人抬起了头,长头发挡住了他苍白的脸,他转过头看向莫羡。
莫羡突然化成了一把两尺来长的斧子,冲着玄铁劈了两下,锁就被劈开,莫羡又飞到了右边,如是两下,另一边的锁也被打开了。
男人微微趔趄,手臂垂在两侧,缓缓从瀑布里走了出来。
凉月召回莫羡,打算离开,这人却跪了下来,然后又往前倒!
凉月连忙上前拉住男人的胳膊:“你不怕被淹死吗?上了岸再晕不行吗?”
凉月提起男人,男人惊讶地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衣裳上印出两个小小的手印,却瞧不见人。
“你是”
凉月听到男人的询问,狡黠地笑了下,对男人说:“我是你的守护精灵呀!你看不见我,但是我能看见你,我是专门从天上飞下来救你的!快和我上去吧!”
男人听了这话,嘴唇抿得更深了些,可能是不相信。
“嗨!你爱信不信吧!”
凉月把男人提到岸边,叫他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男人的头发被他自己拨开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看上去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鼻子高挺,但是脸特别瘦,看不到什么肉,感觉他应该好多天没吃饭了的样子。
“这里很危险,趁现在没人发现你解开锁了,赶紧跑吧!”
凉月从虚鼎里掏出一件衣裳,塞给男人:“借给你,记得还给我。这是给”
凉月闭嘴没再往下说。
“算了,不用还了。”
凉月见男人没动,又催促道,“你快点换,换完我送你出去。”
男人这才慢吞吞地动起来,凉月害怕有人来,发现这家伙逃跑,干脆用法术给男人套上了衣裳,拉着他飞出了苏氏宗门。
“你磨磨唧唧的,一会儿就跑不得了!”
凉月和男人落在一条街市的屋顶上。
“拜拜,精灵要回天上了,你回家吧!”凉月要松开这人,他却虚弱地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
“头晕。”
男人皱着眉头,侧过身子弓着背,好像很难受。
“你可能是饿晕了!”凉月往男人手中里塞了一块糖,“我只有一块了,你吃了,可以顶一会儿。”
男人握住了糖,却没有吃,他虚弱地说:“我想吃肉。”
“肉?那你可找错人了,我出门从来不带钱。”
凉月低头看了眼下面的街市里又不少摆摊的,叹了口气,“只好故技重施了。”
没一会儿,凉月拎着一盘红烧肉,两个肉包子回来了。
“你坐起来吃。”
男人听话地坐起来,接过了红烧肉和肉包子,对着面前的空气说:“你连盘子都给人偷来了?”
“留着个空盘子,被偷的人见了,不是更上火吗?”
凉月起身,对男人说:“精灵的魔法就要解除了,咱们后会无期哈!”
她起身就飞走了。
凉月落到地上,顺了些朱砂,又去搞了几张符纸,找了个没人的死胡同,连画了十几张符,把荷包塞满了。
“疯爹,您别怪女儿,不管那些人,我会失眠的。”
凉月跳到房上,到了两条街开外的正街,果然在苏氏仙门外,已经搭起了高台,周围都是吃瓜群众,乌泱泱地有几百号人。
而高台之上,为首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他穿着苏氏仙门的校服,但是制式更加华丽,一看就是长老级别的。
他身后随行的就是昨夜那个大师兄了,他手里还盛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几道令牌,令牌上都刻着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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