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哭够了,疯王端着碗药,亲自喂闺女:“安神补气血的,吃完再睡会儿。”
凉月做了个“一”的手势,对疯爹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请求”这个词用得新鲜,闺女走一遭,都懂得用“请”字了!
“我想吃肉!很多肉!”
疯王笑了,瞧把孩子饿得!
凉月吃饱了,就睡不着了,她问疯爹:“李斯年,他怎么样了?”
疯王指了指外面:“外面呢!”
“爹爹为何不见?”
疯王捏了下凉月的小鼻头。
“见他?给我添堵吗?明日就把他打发到穷县去!”
“那我不白忙活了?”
凉月摇了摇疯爹的胳膊,“就见他一面吧?不会让您失望的!”
疯王别有深意地看向凉月:“你和他谈妥了什么条件?”
“没有啊!”凉月矢口否认,“他那个好妹妹,爱上了一只妖,要不也不会这么麻烦!”
“鬼机灵。”
疯王为凉月盖好了被子,“以后为了爹去犯险,更不行。”
“哦!知道了。”
凉月不去辩驳,因为她出手快,她去犯险,疯爹也撵不上。
疯王去见李斯年,很快桃核儿就上了六道菜,全是大鱼大肉,若是平日里,凉月吃一、两口就饱了,今日可叫桃核儿开了眼了。
“姑娘,您慢点,当心噎着。”
凉月嘴里塞着肉,含糊地说:“对头,那就再上碗汤。”
“好,您慢点。”桃核儿又嘱咐了句,便去取汤了。
“师父,快下来吃肉。”
凉月朝着房顶唤了声,下一刻,花酿已经坐在了自己身边。
“徒儿这么快就回来了?”
花酿接过凉月递过来的筷子,没吃。
凉月咽了这口:“不是您把我送回来的?”
花酿摇头,凉月舔了下嘴上的油花。
“那是谁?”
“整天叫你小废物的那位。”花酿给出了答案。
“啊?”凉月嫌弃地摆摆手,“他肯定是去办差事,顺道把我接回来的吧?”
“至于这么嫌弃吗?”
花酿把筷子放下,抓过徒儿的手腕为她诊脉。
“苏家人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我欺负他们了!”
凉月说,“不过这次我没闯祸,还换了脸,没人能查到咱们这儿。保证安全。”
“呵!你是为了不给疯子惹麻烦吧?”
花酿一语道破凉月心事。
“不也是为了您吗?不是害怕耽误您老在人界隐藏身份,专心赚钱吗?”
花酿抚了抚凉月的头发,越来越伶牙俐齿。
“越大越不好管了,你去颖州前,都不想着告知师父一声。”
“你们谁都不能进颖州,一旦你和玄晖的身份暴露了,对于苏氏仙门来说,就相当于开发了新大陆!他们以后就会像赖皮缠一样,甩都甩不掉!”
这话花酿爱听,说明徒儿不仅懂事了,而且知道斟酌时弊,明白顾全大局了。
“那也要告知师父,哪怕叫七七陪你,再不齐叫山药陪着也行。你一个人,师父担惊受怕了好几日。”
凉月心说师父说得也太夸张了,他一尊神担惊受怕什么!
“师父,你想我吗?”
凉月故意往花酿怀里一倒,花酿却没躲,还顺势把凉月抱到自己身前。
“想你,你就肯听为师的话吗?”花酿把凉月的头发用法术烘干了。
凉月戳了戳鱼眼睛,偷笑了下,又故作认真地问:“那我听师父的话,师父就会想我吗?”
她又把问题推给了花酿。
“这个嘛”花酿认真地想了想,“关键你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
“哄小孩儿都不乐意!”凉月把鱼眼珠抠出来吃掉了。
花酿当然不能让徒儿尝到这个甜头,不然以后就拿不住她了。
“师父,你见过憬渝了吗?他化成人形,长得好不好看?”
“你关心人家长得好不好看做什么?再好看能有你师父好看?”
“那当然赶不上您了!”
凉月冲着花酿竖起大拇指。
“不过,他的真身,真的好漂亮!是七彩斑点的鹿妖,我从来没见过!”
凉月放下筷子,转过身子,拍了拍花酿的衣襟,说:“师父,其实吧,我觉得您老真的应该拓展一下业务,您那么多钱,拿出去放贷给那些臭神仙,总有赖账的,不如搞搞投资,年底还能分红。”
花酿是普通的神吗?人家是这天地初来时的第一只貔貅,他会听不出来徒儿这是顾凉月想从他这儿白拿银子吗?
可是他还是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点了点头。
“徒儿可有什么好点子吗?”
“有!当然有!”
凉月才刚要说正事,门就被推开了。
“姑娘,今日有香菇红枣鸡汤、红枣黑豆鲫鱼汤、雪耳鹌鹑蛋汤,奴婢一样给你盛来一碗,你中意哪个就叫厨房再预备。”
凉月失落地瘪瘪嘴,师父又跑了。
坑师父银子的事又被搁浅了。
“桃核儿,这汤是给我喝的吗?不是给我那准后妈的?”
“不是啊!是王爷特意给姑娘预备的!”
凉月小声嘀咕了句:“赶上坐月子了。”
“哪儿能呢!王爷还预备了新进贡的哈密瓜和青提,姑娘想吃吗?奴婢这就给你拿来?”
“不用不用不用,过来一起吃,我一个人没意思。”
凉月招呼桃核儿饱餐一顿,又去了玉笙苑去看了佑安,有了小白鸭的陪伴,佑安精神好了许多,也不知他们从哪个柜子里掏出来的彩纸,佑安折了各种鸟雀,折好的小鸟有巴掌大小,被佑安放在窗前晒太阳,他也终于愿意把窗子打开了。
这是喝了顿酒开窍了?
凉月见佑安的头发都披在身后,就忍不住上前抓过一缕,柔软顺滑地就像春水一样。
“佑安,你想出去走走吗?”
小白鸭在佑安的腿上蹦了蹦,佑安只是低头折纸,没点头也没摇头。
凉月知道小白鸭的意思,佑安的腿是废的,没办法走路。
“我可以治好你的腿,到时候你不仅可以走,跑啊,跳啊都可以的!而且你还能飞,你可以带我飞吗?”
佑安却摆摆手,躲着凉月,把身子侧过去。
“你是嫌我太沉了?”
佑安又摆手,红了眼睛,又要掉金豆子。
“别!你别哭!”
还有人不愿意走路的吗?
“你不愿意走也行,我给你物色一把轻便点的轮椅,你坐上去,这样总行了吧?”
佑安咬着唇,嫩粉色的嘴唇快被咬破了。
凉月挠挠头,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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