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杨显然已经准备休息了,连床都铺好了,一见火地过来,面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www。qb5。c0m魏如恭恭敬敬地说明了来意,米斯特杨眉头一皱,只好无奈地披上黑色的裘衣,示意我们找地方坐下。
魏把我放在椅子里坐好,米斯特杨顺手抄了个凳子过来,在我对面儿坐下了。
“说吧,都有些什么症状。”米斯特杨打了个哈欠,冷冰冰地问我。
我喉咙里直恶心,魏如见我脸色不好,代为答道:“你也瞧见了,这样子好一阵子了,而且也没见好转……”
“让她自己说。”米斯特杨直直地打断魏如的话。
“是。”魏如有些尴尬地住了口,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
我吞下一口唾沫,总算是那股子不舒坦硬是给压了下去,只好讪讪道:“恶心,头晕,还怕冷,总是泛酸水儿,……主要就是这些。”
米斯特杨的色略带思索,但他掌握的是西洋医术,故而不懂得穴道脉搏一类,继续问道:“这样子多长时间了?”
我在心里算了算:“大概半个多月了吧,到了科尔沁以后一直都是这样,我想是不是水土不服,可是吃了塔莫里的药却没见到半点效果……”
米特杨一听立马呵斥道:“哼,谁让你乱吃药的?”
我一惊。忙低下去:“我这不是没当回事儿么……”
“你这些天晚上都是在哪儿歇着?”米斯特杨忽而没头没脑地丢出这么个问题。
我有些奇怪道:“这还用问么。当然就是在咱们这儿歇着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米斯特杨冷声道。有些质问地看着我。
我心下忽而明白过来。看了一眼魏如。又看了一眼米斯特杨。小声道:“都是跟十三娘挤着睡地。”
“哦……”米斯特杨意味深长地叹道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
“我再问你,”米斯特杨想了想,继续道,“你两个多月前人在哪儿?”
“啊,这……”我心底纳闷儿,这就扯得远了,“那时候我还在汉中大营呢!您知道的!”
米斯特杨眼中滑过“难怪”的神色眯了眯眼睛,忽然问道:“月信来了么?”
我一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尴尬地与魏如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米斯特杨:“您……您说什么……?”
米斯特杨再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提高了声音道:“我问你,你的月信多久没有来了?”
我额上渐渐冒出了细小的汗珠,米斯特杨实乃神人也,他怎么三两下就知道我最近苦恼的事情了?然而佩服归佩服,米斯特杨是长辈这种奇怪的问题他就这么突如其来地问我,着实让我面上火烧火燎。
魏瞧出我的语塞,一面握紧了我的手,一面打着圆场道:“米斯特杨学生不明白,您这问题若是让十三娘问……”
“我这给你瞧病呢倒是说啊。”米斯特杨再次打断魏如,不理会他,只是冷戾地望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能缓缓道:“不瞒您,有……有两个月没来了……”
米斯特杨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小茶杯,皮笑肉不笑道:“那不就成了?这不是病病!两个多月前你自个儿在汉中干了些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还用得着来找我吗?”说完冲着我们甩了甩袖子身往炕边走去,“都走吧走吧紧歇着去吧,我累了一天了觉了!”
被米斯特杨这么轰了出来,我的脑袋却变得异常沉重,就连走出去的路都变得层层叠叠不甚清晰了。
在魏如的搀扶下缓缓地往外走,我不停地将米斯特杨的话在脑海中倒来倒去,忽而心里一紧,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但又有些难以置信——米斯特杨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说——我这是“害喜”,我这八成是有了身孕了?!
额上的汗顺着眉梢滑下,我不由咽了口唾沫,自从来了科尔沁,我一直都是跟十三娘还有秀贤挤着睡,没有与魏如同房,米斯特杨问我两个月前,那时候我还未离开汉中,如果说有喜,那么十有**就是我在军营里跟冯尚兮的那一次……也只有那一次了。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可能。呕吐、恶心、没来月信、两个多月……这些全都吻合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米斯特杨的诊断,十有**是真的了……我忽而抱着侥幸的心理,倘若这些当真只是巧合呢?如果苏幕焉在就好了,他只要替我把一把脉,立马就能给我一个准信儿。
我的腿开始打颤,连步子都迈不稳了。魏如手上一用力,把我的身子稳住。我有些忐忑地抬眼望他,他也在望着我,只是那双眸子里,仿佛没了任何情绪,空洞深邃得竟如同初次相遇那般陌生。
聪明如他,连我都明白过来了,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彼此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默默地搀着我往回走,只是在到达屋门口时,他忽而调了个方向
我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刚一进屋,他就砰地一声将门甩上,转身看着我,沉默了好久,忽而指了指靠墙边的暖炕,平淡道:“回炕上坐着,你这么傻站着,难道想冻坏了不成?”
我愣愣地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这样面无表情,这样平静,就连说话的口气都还是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般。可我再明白不过,这就是他生气了。他生气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可是我要你明白,现在我既然离开了汉中来了科尔沁,就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我留在这里,在重返长安之前我都是留在这里留在你身边……”我语无伦次地念叨着,茫然而期许地望着白发男子的身影,直到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可我忽而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他叹一口气,似乎根本不想听我多嘴:“我让你回炕上坐着,地上寒气重……”
我吸了一口气,手用袖子一把抹去眼泪了他半晌,终于乖乖地回到暖炕上坐下,却如坐针毡,没有半点安心地感觉。
魏见我坐下,忽而转身朝外走去,我连忙又站起来,高声道:“魏如!你停下,我求你别走,你现在就可以问我,我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都告诉你……”我都声音不知不觉染上一抹寂寥与悲戚,“自从四年前你忽而消失,那种整日没有着落的不安感就一直缠着我吃过不少苦,宫里的日子没那么好过……所以害怕再经历那种突然失去依靠的感觉,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不要突然从我身边消失,哪怕是,哪怕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我对不住你,所以……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我想骂我也好,想责备我也好照单全收,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好么为什么总是不说呢……”我在炕边蹲下,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哭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余缓缓转过身来,他极为无力与黯然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那麻烦阿樱请告诉我,究竟是谁。”
“……”我抬眼望他,沉默良久,足了勇气,嗫嚅道,“其时冯氏派人来汉中与孔夏议和,……没想到冯尚兮他与那位使臣一道来了汉中,无意与之见了面,所以……”话说至此,我再也说不下去,因为魏如的眼神中分明是满满的失望与嘲讽,又夹杂着隐忍的怒意。
忽彼此不再说话,仿佛再说一句,就会引燃什么潜存的危机。
我泄了气地靠炕边,觉得今日这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儿实在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原本只是想与冯尚兮彻底做个了结,免得以后心里还互相惦记,然而谁又能想到当初的不慎之行,为导致今日的恶果?我与魏之间的关系原本就甚是微妙,如此一来,无是在我们本就不稳定的关系上划了一道口子,摇摇欲坠。
我鼓足勇气抬头看他。修长的身,白色长发,凄绝而自嘲的眼神,我忽而心口就如同被人捅了一刀似的生疼。他是因为我才被废了武功,是因为我才受了重伤,是因为我才在洛阳傻傻等了三个月,是因为我才忍气吞声在科尔沁这样偏僻之地蜷居三年多,还险些落下一辈子的残疾……我?我只不过是长安城里一个黄毛丫头,若不是先帝的一道密旨,我可能永远都是那个鼻涕拉忽傻站在包子铺旁边流口水的市井小民,何德何能在他与冯尚兮这样“尊贵”的人儿之间周旋、摇摆。我这一路走来究竟连累了多少人?我忽而觉得自己哪里算是一个能够坐拥天下的人了?我分明、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我暗暗下定了勇气,一手撑着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我的眼神在屋里巡,忽而瞅准了屋里摆着的一方木桌的一个尖锐的棱角。我不由在心底笑了,这样一个猛子撞上去,不动用内力,就算不受伤,起码也能流点血,把孩子给撞掉吧?想到这,我默默地闭上了眼,二话不说,对着那桌子角就直直地冲了过去!与此同时,魏如立即反应了过来,他几乎与我同时迈步,成功地在距离那桌子不过一尺的地方挡住了我。慌乱中我只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用力一揽,便随即变了方向,由于惯性,直直地斜向一边,稳稳地栽进了魏如的怀里。
他揽着我靠在了墙上,我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大哭不止。我一面死命地打着他的肩,一面含糊不清地骂着,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骂些什么,又在抱怨什么……既然你恨,你不开心,你很愤怒,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拦住我呢?我撞上去又不会死!
内心复杂的情绪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剪不断理还乱,恍惚中只听见魏如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低语,仿佛下足了勇气,又仿佛丝毫不在乎:“你是我魏的女人,你的孩子,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我只要你清楚这一点,你可记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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