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舒适的座椅让人昏昏欲睡,邹文闭着眼睛,却不是因为困了,事实上他一小时前才醒来,而是在回忆着和刘锦舟的对话,恢复轻微的宿醉。
太久没喝酒,三瓶330毫升的啤酒就搞得头疼,让头疼加剧的的则是刘锦舟要他办的事。
杨光绝对不是个好接触的人,根据刘锦舟的说法,他当时是打算杀死封天宇的,是看在刘锦舟的面子上才只斩了一只手,很凶,他不爱说话,没有表情,我行我素,别说天纵,就算天王老子在面前也根本不怕,异常冷漠,根本不会在意任何人,和这样的人说句话都困难,更别说是打交道了。
而刘锦舟给的回报又让他无法拒绝,工资很高,在和杨光接触的时间里,吃喝用渡全部报销,只要别做得太过火,邹文可以给自己买很多东西,包括一台高档的笔记本电脑。
学校方面,刘锦舟能让他就算不再去学校也拿下全勤和毕业证书,完成了任务,邹文想要考研也没问题,天纵会出钱供他上学,不想再考就毕业,到天纵这边工作,不想在天纵干的话,这边也一定会帮他找份能让他满意的工作。
生存、生活、升学、毕业……绝大多数学生都会头疼的东西,在邹文这里都不是问题。
收益与风险挂钩,这也侧面说明了这次任务的艰难,不仅难,还可能伴有危险。
危险不是来自杨光,他冷静到可怕,自然不会乱来,而是那个能“左右人类存亡的强大存在”,如果杨光真是那家伙的手下,邹文可能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导盲犬,一个很有想法的人,曾经是一名祷师,现在是一串电流,只要有电就能活着,还有了一个颇有深意的名字,他想建立自己的理想乡,想要抹消所有普通人,只剩下留世和像祷师这样有着特殊能力的人,人口急剧减少,地球很快就能恢复勃勃生机,剩下的特殊人类和妖魔鬼怪定能建造一个美丽新世界,就算不行,起了争斗,那也比现在的死气沉沉要好很多。
哪怕最终死光了也没关系,生命的循环是不会停止的。
祷师当然不会容许他这么做,无论在乎的是人类的命运还是人类与存世间的平衡,可电流的移动速度极快,没人能够抓到导盲犬,以人类现在对电的依赖程度,也不可能通过断电来杀死导盲犬,要消灭这个敌人,难到爆炸。
邹文不得不承认,一颗大威力的电磁脉冲弹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断电的设备不受影响,导盲犬也不可能躲在里面,通电的设备一定会受到脉冲影响,甚至被破坏,那么导盲犬无论藏在哪里,都会被杀死。
导盲犬也够绝的,躲在一块特制的大电池里,沉到马里亚纳海沟,电磁脉冲弹的影响深度终究有限,电池能让导盲犬在海底呆个上百年,就算计划败露,他的手下没能把他捞起来,也能静静等着,反正不会死,总有一天能入世。
他出来了。
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导盲犬可能在任何地方,手机里、打开的电灯里、手电筒里、发射核弹的控制台里,他可以探知一切秘密。
如果杨光是他的人,邹文这个名字第一时间就会被导盲犬知道。
当然,这是和杨光接触以后才需要面对的危险,杨光也可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导盲犬根本不在意。
该怎么接触杨光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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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纵总部三楼玄字九号房里,刘锦舟苦笑着,苦得几乎能滴出胆汁来,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瑶啊,刘伯伯不知道你对那小子感兴趣,否则怎么也要多留他半日。”
名叫公孙瑶的小女孩鼓着腮帮子,眼泪汪汪,说不出的委屈可怜,哪还有碗砸封天宇时的豪气,嚅嚅道:“我看不透他是什么人,还想叫爷爷来帮忙掌掌眼的……”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看不出岁数的老人,干瘦,微微有些驼背,头上绑着白羊肚手巾,身上穿着微微发黄的老羊皮袄,衣着朴素,看起来像是甘峡地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像是在打瞌睡。
“要不……”刘锦舟犹豫了一会,小意说道,“趁着熊老爷子在,刘伯伯带你上四楼逛逛?”
他其实是知道的,邹文做应激测试时发生的事他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会在邹文醒来的第二天早上就急急忙忙把他送走,免得被公孙瑶给耽误了,跟踪杨光那样的人可不容易,搞不好还会有危险,邹文在这边耽搁太久,搞不好回到安明反而找不到杨光了。
一听刘锦舟的揭底,小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老人也睁开了眼睛。
精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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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啷!”
餐盘打翻的声音将邹文惊醒,他坐直身体往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可惜周围的乘客都站起来了,头等舱的椅背又高,什么也看不见。
三个漂亮的空姐快步往那里走去,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她们脸上出现了一丝惶恐,两个人蹲下去,另一个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机头驾驶舱的方向走去。
没一会,飞机广播里响起了机长的声音,说是有一名乘客发生严重过敏,需要1:1000肾上腺素注射液,或盐酸苯海拉明注射液,如果有医生请立即前往头头舱。
飞机的应急医疗箱里应该是备有这两种注射液的,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需要向乘客索取,邹文对此无能为力,他既不是学医的,也没有针对重症过敏反应的药。
要用到肾上腺素,那应该是很严重的食物过敏了,如果没药,那名乘客很可能会死。
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人得的又不是什么传染病,旅客们重新坐下,只剩下两名空姐在手忙脚乱的照顾过敏病人。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来到邹文面前,低头向他问道,他穿着合身的灰蓝色马甲和西裤,白衬衫,一副绅士派头,发迹线略高,两鬓已经斑白,胡子剃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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