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丑末,四千大军沿原路返回,只是现在不比来时,来时是对剿灭敌军的激动,而现在是面对漫山遍野敌军的恐慌。一路急行军,星夜赶路,半刻不得停歇。
赵启对司马真说道:“如此众多的敌军突然出现在三山岭,为何我军却没有丝毫察觉?若是今夜发动夜袭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福昌港必定陷落!”
面对赵启的质问,司马真羞愧不已,说道:“此次回去,定要严惩斥候!”
赵启摆摆手,语气放缓了些,道:“严惩倒是不必,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御敌吧!敌军少说也有五万,而且夜色朦胧,就算是十万也有可能,如此众多的敌军,我们如何抵御?”
司马真无言以对,沉默不言,赵启也冥思苦想,找不到一个好办法,暗道:“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动用师傅留给我的那张符箓了!也不知师傅的那道剑气攻击范围有多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在三山岭南边的一座丘陵上,驻扎着一支庞大的军队,漫山遍野,在夜色中,根本望不到它的边际。
三山岭上,熊熊大火依旧在燃烧,往四周蔓延,把天空都映得一片火红。但在这片大军驻扎的地方,大火却没有烧过来,因为这本就是一座土壤贫瘠的土石山丘,上面没有可燃的草木。
从此,可以看出这支不死国大军的主将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物!
此时,大战已经过去了,随着阿毗兹赶来的不死国援军草草的打扫了下战场,就重新回到那片无边无际的大军中去了。
不死国的军队阵型很乱,比之青丘国训练有素的军团,他们更像一群散兵游勇,作战时一拥而上,就算驻扎时毫无章法。
大军中央,在山丘的最高端,耸立着一座帐篷,这座帐篷的造型很奇怪,它像是用某种动物的皮制作而成,褐色,高有三四丈,顶是尖尖的直插天空。
大帐内,灯火交错,明亮非凡,十几位身穿赤红札甲的将领分列而坐,正中一位身高一丈半的巨人,光头,目露凶光,神色狰狞。
“阿茂尊者,刚才为何我们不把他们留下?这岂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座下一位将领不解的问道。
坐在正中上首的光头巨人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放他们回去通风报信,上面的计划……”
这时,帐帘被撩起,一位黑人走了进来,众将望去,正是阿毗兹。他喘着粗气,皱着眉头,神色上很是不甘心。
帐中众将见了他,都站起身来朝他欠身施礼,齐声道:“阿毗兹尊者!”
阿毗兹看都不看他们,直直的走向阿茂,恨恨地说:“兄长,为何不留下他们?这两个人变数太大了!”
阿毗兹走上前,在阿茂身边坐下,拿起一壶酒就咕咚咕咚的喝起来,嘴里满出来的酒水撒了他一身。
阿茂好好大笑,说道:“急什么,以我们两位十八魔神坐镇,还怕他们兴风作浪?只需按原计划行事,青丘国必亡!”
阿毗兹因为败在赵启手下,心里老大的不满,道:“叫我说,就该把他们全杀了。凭我十万大军,攻下福昌、永明绰绰有余,何必配合那鸟计划!”
阿茂拍拍阿毗兹的肩膀,嘿嘿笑道:“好了,再等他三天,他们援军就到了!嘿嘿……”阿茂的眼里闪着狡诈的精光。
……
一个时辰后,赵启、司马真率领着四千余人回到了福昌军营,将军队交给守将安排好,就直奔中军大帐。
此时已是寅时,正是一天中人最困的时候,军中大多数将领都已经入睡了。
两人火急火燎的赶到大帐前,叫守门亲兵进去将司马错喊起来,说是有紧急军情相商。亲兵不敢怠慢,连忙将司马错喊起,司马错一听“紧急军情”也是浑身一震,瞬间睡意全无,连忙穿戴好军装,就把赵启两人迎进大帐。
军帐中灯火昏暝,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边,神情凝重的低声交谈。
赵启首先开口说道:“将军,此次剿敌眼看就要成功,却不想发现了一个重大军情,我等连忙撤回,半刻不敢逗留!”
司马真也说道:“是啊,师兄的对敌之策高明非凡,我军以一千人的损失几乎全灭敌军一千五百人,要不是半路杀出个光头……”司马真想到这里,不由得咬牙切齿,在阿毗兹手下,自己竟然接不住一招。
司马错也预感到事情的严重,心里猛地一跳,差点蹦出喉咙,连忙望向赵启,焦急的问道:“小道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赵启答道:“在三山岭上,竟然驻扎着不死国至少五万大军,甚至是十万!”
“什么?”司马错惊得一跃而起,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赵启无奈,道:“事实就是如此,敌军在我们眼皮底下,而我们却没有半点察觉!”
司马错惊诧过后,瞬间转为大怒,一拍桌子,怒喝:“昨天谁跟我说敌军没有任何动向?拉出去给我斩了!”
司马真看自己叔父怒发冲冠,怒不可遏,连忙也站起来劝道:“叔父,敌军动作隐秘,不能全怪斥候,此时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御敌吧!”
司马错深吸一口气,闭目调息了会,才把刚才鼓动的像风箱一样的胸膛缓和下来。
“求援,必须得求援!此战不比六年前,福昌死守不得!”司马错神情恍惚,嘴里念叨。
“不错,敌军若是火攻,福昌一片废墟,我军也必然大败!”赵启说道。
司马真询问道:“叔父,那我们连夜派出信使,向永明关求援吧?”
司马错身子一颤,回过神来,断然道:“不,不只是永明关!还要向国都求援。”
司马错转身望向身后的大地图,沉声道:“几天前,北方传来消息,半月来新招募的二十万大军已经训练完毕,随时可能增援前线。本来,我东线无战事,这二十万大军十万增援祁谷关,十万增援宣化城。但是,如今不死国近十万大军来攻我福昌,我们这边反倒是最危急的了!”
司马真显然不知道此事,一副惊讶的表情,道:“那我们向国都求援,原本增援祁谷关或是宣化城的一支军队不是要转到我们这来?那他们可否会失守?”
司马错叹了口气,道:“这我也不知啊!算了,先将此地军情上报国都,让国君去拿捏吧!”
一边的赵启皱着眉头,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有一些隐隐心悸。
“我的脑神有预知危险的神通,前番李晟害我,导致木筏散架,已经印证了。怎么现在我又有一股心悸的感觉?”赵启不解,难道这番求援会发生什么事情么?但是如果不求援的话,福昌必然失守啊!
三人商量完毕,连夜派出两波信使,奔往永明关和国都,报告军情。然后三人也没心思入睡,围着地图,思索起破敌之法来。赵启也和司马错说起阿毗兹和黑色巨人阿茂的事情,让司马错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天亮后,司马错叫来诸将,将不死国大军惊现三山岭的事告知,大帐中瞬间炸起,一片议论声,全都惊慌不已。幸好司马错说会向北方求援,才安下诸将的心,否则,这一战都不用打了。
然后,福昌守军连忙动了起来,各种防御措施都搭建起来,军营立马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只是,一天过去,守军却不见半点不死国大军来犯的征兆。
“按理说,三山岭大火早就已经熄灭了,为何他们还是按兵不动?”司马真满是不解,全军上下紧张了一天,难道那帮不死国大军是来吓唬人的?
赵启沉思一会,道:“戒备不可松,他们在等时机!”
傍晚,赵启和司马真在军营中视察各项防御设施,边走边说。他俩围绕着军营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军营门口。只见军士持枪肃穆,面容坚毅,栅栏、拒马、箭楼等完备非常,让赵启大为赞叹。
正在这时,他俩突然发现军营大门似乎有些微微的骚乱,当下心中疑惑,对视一眼,连忙往大门口走去。
走近后,只见大门外有三匹轻骑,三匹骏马清一色的白毛,身材高大,十分神骏,此时正前蹄轻踩,打着响鼻。
马背上跨坐着三个男子,穿着灰白色的短装,背着一把长剑。他们看起来甚是年轻,而且相貌极其相似,若不是把他们三人放在一起细细比较,简直宛若一人。
而在这三人前方,守卫在军营大门口的守卫却已经把长枪架在一起了,拦住了他们。而且,看样子这三个人还和守卫起了口角,旁边闻讯赶来不下两三对巡逻兵,都亮出了枪尖。
赵启了然,笑道:“估计也是和我一样的修道中人,或是江湖中人,走,去看看!”
说着,俩人就排开众军士,那些士兵见到司马真,知道来了主事之人,连忙收起长枪,欠身退后,为两人让出一条路来。
俩人走到大门口,司马真示意守卫退下,便对那三人拱手问道:“三位剑客,不知如何与我军守卫起了冲突?”
这三人中右手边的一人性子最急,语气也略冲,当先开口道:“我们三兄弟好心赶来助你等一臂之力,你们反倒是不让我们进去了,真是岂有此理!哼!”说着把头一瞥,气呼呼的。
司马真听了此话,当即眉头一皱,那三人中间那位剑客听到自己兄弟的一番话,也是颇为尴尬,连忙下马,拱手道歉道:“这位将军,还请不要跟家弟一般见识。我们兄弟三人本是三元剑派的内门弟子,本次是奉师命下山来福昌,助守军一臂之力,大破敌军!”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2s 2.283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