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归林居的盈利还担负着靖安伯夫人的药费,而当初老太君已经将归林居的地契都给了楚琏。现在若是将归林居真的划归到公中,只怕是不妥当。
老太君想着楚琏还在北境,叹了口气,道:“湘云,你说老身该如何是好?”
刘嬷嬷拧着眉,片刻后才道:“不若将归林居这两个月的盈利充入公中,等三奶奶从北境回来了,老太君再将归林居奉还,如何?”
贺老太君眼睛一亮,随即点头,“便先这么办吧。”
老太君私产其实也并不是取之不尽的,府上一家都不是擅长经营的,她这个补贴一点那个补贴一点,还要准备着贺二郎成婚的份儿,实际上也剩不了多少。
如今莹姐儿就要回来,女儿虽然年轻的时候实在是不成器,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如今离开了夫家,孑然一身,还带着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儿,她如何又能一点不为她考虑。
儿女都是父母欠下的债,老太君就算是平日里再拎得清,可是遇到自己儿女的事情也未必能头脑清醒的处理。
“木香,一会儿你随我去一趟归林居。”刘嬷嬷吩咐道。
在一旁做针线的木香一愣,好似还没回过神来。
刘嬷嬷扫了这丫头一眼,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奇怪道:“木香,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身子不舒服?”
直到这个时候木香才回神,她连忙摇头,恭敬的应了一声,“老太君、嬷嬷,奴婢没事。”
刘嬷嬷笑了一声,玩笑道:“别是年纪大了,惦记上了自己的亲事吧!放心,你是老太君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日后出嫁老太君定不会亏待了你。”
木香娇怯,“嬷嬷,哪有,奴婢可要一辈子都伺候老太君。”
贺老太君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了,瞧把你能的,你下午与湘云去一趟归林居,将事情与那里的管事说清楚,从老身这里带十两银子出去,你们两添置些衣裳首饰。”
刘嬷嬷笑着与木香一起对着老太君福了福身。
小年夜这晚。
靖安伯府里难得在京的主子们都回来了,一起聚在前院花厅用饭。
可是满打满算一桌也坐不满,靖安伯夫人之前因为动怒,现在仍不能下床。
一张硕大的圆桌上,只坐了大郎一家和老太君。
怀孕的妙真被靖安伯夫人留在了身边养胎。
这一顿饭吃的当真是压抑的很。
贺老太君长叹了口气,“大郎,可有二郎三郎的消息。”
贺常齐也知祖母担忧,贺家本来主子就少,男儿们还大多都在外打拼,在祖母面前,哪里真的能什么都说,当然是报喜不报忧。
“祖母放心吧,二郎在漳州随着晋王查案,已经有了眉目,若是不出意外,定然是能回来过年的。三弟妹在北境,三郎有她照顾着呢!”
贺老太君长叹了口气,顿时失去了胃口,她放下筷子,伸手让身后的木香扶着她站起身,“时候不早了,老身乏了,你们小两口慢慢吃,老身先回去休息了。用完饭别忘了去你们娘那里看一看。”
“孙儿晓得,祖母慢走。”
“行了,不用送我,多陪陪你媳妇儿和两个闺女。”
老太君离开没多久,贺常齐就撩袍起身,看也不看邹氏一眼,大步离开。
邹氏忿恨地盯着贺常齐的背影,指甲狠狠掐进了手心。
松涛苑内,桂嬷嬷钟嬷嬷带着一院子的丫鬟过小年。
主子不在,一屋子的下人,两个管事的嬷嬷也不敢大办,也就下人们聚在一起吃顿饭了事。
饭毕,两位嬷嬷带着几个大丫鬟在暖阁里理事。
喜雁认真记了账册,又将归林居今早送来的账本放到了桌上。
桂嬷嬷和钟嬷嬷在一旁给楚琏做新衣,笑着问道:“咱们三奶奶的归林居上个月盈利了多少?”
提起这个,喜雁就一愣,深吸了口气才压住心口的那股邪火。
“两位嬷嬷别提了,上个月赚的再多,也与咱们奶奶没关系。”
桂嬷嬷和钟嬷嬷奇怪的互相看了一眼,奇道:“为何?归林居可是三奶奶一手办的。虽是借了老太君给的老酒楼,但是这地契还在三奶奶名下呢!”
喜雁也显然是被气的狠了,平日里的大方稳重一时荡然无存,她冷哼了一声,“是咱们奶奶的那又如何,咱们奶奶毕竟是小辈儿,哪里能压得过长辈,这不,老太君一句话,咱们奶奶归林居一个月盈利就充公了。竟是一成都未留下!”
桂嬷嬷和钟嬷嬷一脸讶然,显然都未想到老太君会这般做。
说实话,这件事即便是老太君亲自开口的,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归林居现在可完完全全是楚琏的呢!
三人一时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钟嬷嬷琢磨了一下,才道:“你们说,老太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把归林居要回去?”
桂嬷嬷和喜雁都沉默下来。
片刻后,喜雁咬了咬牙,终于道:“罢了,三奶奶临走时想的真是周到,当初,我还以为咱们奶奶想多了,原来这样的事情还真可能发生,看来咱们在这干坐着是不行了。”
桂嬷嬷和钟嬷嬷都一脸惊奇的看着喜雁,难道三奶奶走的时候还另外给喜雁交代了什么。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喜雁也不必再瞒着了,而且桂嬷嬷和钟嬷嬷都是楚琏信任的人。
原来楚琏临去北境前早考虑到了这样的情况,写了法子特意交给喜雁,让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本来喜雁都没打算拆那封信,如今是不拆也不行了。
“好了,两位嬷嬷,你们真以为咱们三奶奶是好欺负的人?”
经了喜雁这么一说,桂嬷嬷和钟嬷嬷终于展了笑颜。
几人在暖阁里说话,外面有小丫鬟通报说是魏王府端佳郡主身边的锦绣姑娘来了。
喜雁听了脸上一喜,“快请进来。”
三人亲自到院门前去迎接。
不多时,锦绣就被请到了暖阁。
小丫鬟奉了茶盏,锦绣瞧了瞧三人脸色,神色微微一动,问道:“我瞧三位脸色都不是太好,可是院子里的事情有什么难处?”
当初楚琏在盛京的时候,玩的最好的就是端佳郡主,又救过端佳郡主性命,楚琏去北境,魏王妃还专门派了王府的护卫跟着。
喜雁她们是楚琏身边最亲近的人,当即也不瞒着锦绣,将归林居的事情详细说了。
锦绣皱眉,她虽然是魏王府的人,但就算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贺老太君做的这件事也有些不地道。
“需不需要我们郡主帮忙?”
喜雁急忙摇头,“哪里能麻烦到郡主,我们奶奶也不是个任由人欺负的,三奶奶留了法子,我们能应对的来。”
锦绣点了点头,“好,那你们也小心,毕竟咱们都是当下人的,可是和主子们的身份不一样。”
喜雁把干果等物端到锦绣面前,让她品尝。
“不知道锦绣姐姐这趟来可有什么要事。”
锦绣忙放下手中的零嘴,拍了拍手,转身从身后站着的小丫鬟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袱。
“光顾着聊天了,险些把王妃和郡主交代的正事儿给忘了。”
说着,锦绣当着喜雁桂嬷嬷钟嬷嬷的面儿,将那小包袱拆开。
包袱里放着几个精致的长条盒子并一套华贵的衣裙。
锦绣先把衣裙小心拿了出来,解释道:“这是我们王妃从绵州得的天蚕蜀锦做的衣裙,一共做了两套,一套是鹅黄色,一套就是这件樱花色,乡君和我们郡主身量一般,王妃特意让我带一套来给乡君。”
喜雁几人忙接下衣裙,代楚琏谢过魏王妃。即便是楚琏不在京城,魏王妃给郡主做衣裳的时候都能想到她,可见楚琏多得魏王妃的喜爱。
喜雁、桂嬷嬷等人也打心眼儿替楚琏高兴。
英国公府是个指望不上的,若是魏王妃能做楚琏的后盾,那以后就算楚琏和娘家疏远了,京中的贵妇贵女们仍然不敢小觑她。
锦绣又将几个精致的梨花木盒打开。
“这里装的是首饰铺子这一个月来乡君的分红,乡君既然不在府上,你们就先帮乡君收着,旁的盒子里都是铺子里师傅打制的首饰,是我们郡主亲自选了送给乡君的。”
在离开盛京之前,楚琏和端佳郡主合开了一家首饰铺子,当时两人说好了,开铺子的人手和铺面都交给端佳郡主,楚琏负责画那些新奇的首饰图案。
楚琏走的时候虽把首饰的图案都叫人送给了端佳郡主,只是铺子还没开起来。
一直到十一月初,首饰铺子“珍宝轩”才开张。
锦绣送来的这些银票,也是楚琏第一次拿到的首饰铺子的分红。
喜雁、钟嬷嬷、桂嬷嬷瞧着木盒中厚厚一叠银票都有些发愣,这么多是一个月的分红?
锦绣仿佛瞧出了她们在想什么,她微微一笑,“嬷嬷们和喜雁妹妹少见多怪了,你们若是去了珍宝轩亲自看一眼,便知道这还是少的了,快过年了,京城中各世家都来铺子里订做首饰头面,年底这一个月的分红至少比上一个月要翻两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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