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府里住着,不必这般见外,说就说呗,反正也没说什么坏话不是?”楚昭云狡黠一笑。
她对卫善鸢是十分感激的,来到青州,她没空陪着楚淑云,是卫善鸢代替她尽了妹妹的情谊。
楚淑云一边朝着楚昭云走过去,一边嗔道:
“你有什么坏话可被我们说?既然你听见了,便也不瞒你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明日傍晚,薄家办了宴席,帖子上写了邀你我姐妹二人同去。”
“薄家?”
“商会的话事人是薄家二房大娘子赵元香的亲弟弟,薄家二房你不知是何人?”
“不知。”
楚淑云狐疑问道:“你怎会不知薄通判?”
“啊原来是他啊。”楚昭云这才对上号。
知州与通判,二人同判一州之政,她知道通判姓薄,但一直没见到人,听说是两个月前去密州讨公道去了,眼下还未回来。
“这薄家办宴席,去的人极多。我若是想把买卖做大做强,少不得要与人为善,多与他们接触接触。”
“明白。”
薄家既是通判之府,又是商会之家,定是有许多巴结讨好的人。
楚淑云又说:“我本想着不告诉你,你白日里忙,晚上再去陪我应酬,岂不心累?”
“那我明日回府换衣裳后,同大姐姐一起前去薄家。”
“你要去?”
楚昭云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去的。”
她总得去给大姐姐撑面子,省的大姐姐作为外乡人被他人欺负排挤。
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办差事,怎的她还不能用推官大人的身份应酬了?
这对于楚淑云来说是意外之喜,她知道二妹妹是为她着想。
“你要是能去实在是太好了,我还有另一私心呢!”
闻言,不仅楚昭云,就连卫善鸢也疑惑地看着楚淑云。
楚淑云掩着帕子轻笑,“明日晚间去薄家的,定是青州有才有能之辈,若是我能碰上个合眼缘的,你也帮我掌掌眼啊!”
“哈哈哈,好!”楚昭云倒是把这一茬忘了。
“行了,你去跟段大人说话吧,咱们就在这正厅门口说了这几句话,他都往这边看了五回了。”
“他看他的,你说你的!”话虽这般说着,楚昭云的身子却极为诚实地朝着段景曜走去。
两人刚吃了饭,也是睡不着,便跟在楚淑云和卫善鸢身后,隔着稍远些的距离,围着院子踱步转圈。
两两结对,窃窃私语。
院子一侧的石桌前,还坐着个游神的少年。
温柔的夜风拂过,吹乱了每个人的发丝。
风暖暖的,每个人心里也暖暖的。
一直到自己回了房入睡时,楚昭云嘴角还挂着笑,她想,生活这般平凡又热闹,极好。
次日一早,楚昭云起了个大早,和段景曜两人神清气爽地顺着张掌柜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到了巷子口,两人便兵分两路。
段景曜四处观望,看到了窝在不远处角落里睡觉的张掌柜。
他也不吝啬力气,一巴掌拍在了张掌柜肩
膀上。
张掌柜惊醒:“大人!”
“你逃跑不就是为了来看看楚推官是否诓骗你?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着。”
张掌柜立即看向蔡府大门口。
他看见门房小厮开了府门,正在询问楚昭云。
又听见段景曜说:“楚推官答应你一试,不是答应你一定办到,眼下你也看见她来试了,可是心安了?”
张掌柜眼里泛着泪,点了点头:“我这就跟着大人回衙门”
段景曜提溜着张掌柜就往衙门方向走,也不等楚昭云。
他二人来的路上合计了,还是早些把张掌柜带回去,省的把张为急死了。
此时此刻,蔡府门口的楚昭云,并不知道段景曜是否还在身后,她只专心办着自己的事。
“我是楚昭云,乃青州推官,找你家主子有事。”
“大人稍等,我去通禀一声。”门房小厮不疑有他,只是在想,这般早,也不知道家中主君和大娘子睡醒了吗。
等他到了正院时,果然看见主君的贴身随从正在廊下打瞌睡。
小厮小心翼翼轻声说道:“陈大哥,主君醒了吗,门口有衙门的人来找。”
陈飞闻声转醒,内心不悦,脸色更差:“这才什么时辰,管他谁来找,也别扰了主君。日后要是再有这等事,你也不必来报我,先让来人在外头等上一个时辰!”
“是,我记住了。”
小厮正拔腿往外跑,又听见了身后急促的声音。
“等等!”陈飞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清醒,“
你说谁在门口找主君?”
“是推官大人,说叫楚是个女子。”
“榆木脑袋!怎的不早来报!”陈飞立即起身去敲着卧房的门。
门房小厮委屈地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他分明立即来报了,眼下怎成了他的不是?
咚咚咚。
卧房内的人被吵醒,但也知道若无大事,必不可能被扰。
过了几息,门内传来声音:“何事?”
“主子,楚推官来了,就是前不久新到青州的那位女推官!”
“她来作甚!”话音刚落,门内就想起了慌乱之声。
过了片刻,蔡有生夫妇俩穿戴整齐开了门。
蔡有生并不知吉庆钱庄出了事,眼下只以为楚昭云是来和他算旧账的。
开赌坊那些年,他手上可不算干净!
早就听说了新推官有能耐,没成想竟然能找到府上来!
蔡有生面色焦急“楚推官?她自己一个人还是带着人来的?可有说来作甚?”
陈飞看向门房小厮,小厮立即答道:“楚推官一个人来的,没看见其他人,只说找蔡家主子,也没说什么事。”
蔡有生眼里闪过一丝狠毒,过了这么多年安稳日子,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了他的好日子!
“她一个人?把她拖进府来,杀了她!”
小厮连忙低头,都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陈飞劝道:“主子,听说楚推官和段家那位的关系,可不简单。”
“言之有理。”蔡有生急得在门口踱步,想了想,又说道:“兴许不是
我担心的那事,会不会是哪处铺子有了案子,所以牵扯到了我?”
越想,蔡有生越觉得合理。
这些年他改了名字,老老实实做生意,不该被人识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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