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在偏离大陆中心,遥远的南方。
灰色的天空,昏暗的一片,层层乌云将阳光遮挡,将整片大地映照的犹如地狱般阴森,可怕,压抑的气息充斥着全场。
数道雷电从天边划过,劈在地上,犹如神罚一般让人感到恐惧。
“杀,杀,杀。”
透过监牢,依稀可以听到外面无数观众的呼喊声,那是兴奋,是嗜血的声音。
静静的倚靠在监牢潮湿的角落里,拥有东方人特有特征,黑发黑瞳的羽轩一言不发,仅仅闭上双眼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的到来。
这里,是竞技场,没错,是比利特帝国帝都中最为巨大且豪华的竞技场,从开国之初,便已经存在的罪恶之地,因为比利特是崇尚武道的帝国,只有强者才让人敬畏,让人崇拜,弱者甚至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崇尚武风,是比利特帝国在这偏远的南方占据一席之地的秘诀,如果民众软弱,那么帝国就会衰落,帝国衰落,比利特这三个字必将从这极南之地抹去,化为历史。
等待着,在等待着,与羽轩被关在一个监牢中的一共七个人,而唯独羽轩独自一人占据一个角落,他身上所散发的阴冷气息,就连其他几人都不愿意靠近,甚至说会感到恐惧。
在这座竞技场中有来自哈森帝国的战败俘兵,有来自森林细长身体的诺玛人,也有来自大草原游牧一族的古巴人,就连荒漠中比较罕见的狂战士一族,赫洛特人在这个竞技场中都可以见到。
因为这里是在极南之地称霸一方的比利特帝国,由八位英雄之一的安德烈亚所开创的武道帝国,拥有近百年辉煌历史。
在外面呼喊声于最高的时候,羽轩的监牢门被打开了,一位身材偏胖,满脸笑容,穿着华丽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在他的身边跟着两位全身武装的护卫。
满脸笑意的中年进来之后,便直接走向羽轩的身边,用胖乎的手托起羽轩的下巴。
“不朽之城的人?”
依旧闭着双眼,羽轩理都没有理他,而对此中年胖子也毫不介意。
“亦或者是战王领地的氏族?”
中年胖子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盯着羽轩裸露在布衣外面,手臂上的纹章。
『血色的圆月照在半空,在漆黑的夜晚,将一座临月的城堡,照耀成血色的一片,无数只赤红双眸的蝙蝠在城堡四周飞出,所过之处战火弥漫』
这是始祖之力的氏族纹章,只有【王】才拥有资格签下氏族,而也只有【王】的氏族才可以拥有这代表力量的圣痕纹章
随意的甩开羽轩的下巴,中年胖子在监牢中走荡着,随意的看着其他几个奴隶,有害怕的,畏惧的,恐慌的,也有反瞪回去的,愤怒挣扎的,但理都不理把胖子当成空气的却只有羽轩一个,不知道该说他冷静,还是说他不识时务。
"哈哈哈,不回答也没关系,无论你们曾经多么辉煌,有多少荣耀,都无所谓,因为你们现在不同了,这里,是距离大陆中心极南的比利特帝国,这里是只有战斗才能活下去的诺顿竞技场,哪怕你是统治大陆的五位【王】,进了这里也仅仅是一个为了生命而战斗的奴隶,所以不要和我摆谱,屁用都没用,我不需要你们去奉承,也不需要你们摆脸色,只要你们记住,想离开这里,摆脱奴隶身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人,杀更多的人,让整个比利特帝国的平民,贵族都记得你,让国王看到你,看到你的战绩和实力,那么你就有资格离开,获得自由。”
舒了口气,中年胖子,一一用冷峻的眼神扫过在场的八位奴隶。
“你们其中有不愿意上场搏斗的,有根本就不会搏斗的,大家都喜欢高调,除非轮到自己上场,我以前也和你们一样,是被买来的奴隶,但是我很幸运,被国王选中,他说你自由了,结果我就摆脱了奴隶的身份,最终奋斗了三年成为这座诺顿竞技场内最高的主管,曾经那个对我呼来喊去的主管去哪里了,你们知道么。”
中年胖子仿佛在回忆一般,站在监牢的中心,放生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他被我扔到竞技场中去决斗,结果最后化为猛兽的食物,而当初支撑我坚持战斗下去的动力消失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目标达到了,但是我的野心,没有终止,现在的我,需要更多的金钱,以及权力,你们也当如此,当你们习惯被观众喝彩,高呼的时候,你们会慢慢发现,自己喜欢上那种感觉,那种被无数人崇拜的热血,玉望是无止尽的。”
"尤其是你,迦纳人。"
诺顿奴隶主管,看向羽轩,依旧用肉堆出来的笑容道。
“你知道自己的价格么,我可是花了整整十万金币,才将你买下来的,哈哈哈,这在整个竞技场中你的价格已经媲美一只王阶的魔兽了,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
说着,诺顿奴隶主管向着门口走去,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对着监牢里面奴隶道。
“接受奴隶的身份吧,你们无权再去选择命运,但是唯独可以选择自己的死亡方式,是英雄还是狗熊就靠你们自己了。”
当诺顿奴隶主管离开后,羽轩睁开双眼,抬起手看着戴在手腕上面的金属锁链莫名的叹息了下。
本就剩余不多的元力,此刻完全被封印封住,现在的他除了肉体的力量外就是个普通人。
抬起头透过监牢的窗口望着外面,被乌云遮蔽的天空犹如他的内心,一片灰暗。
战斗还是逃避,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么,二十年的约定,无论如何也要在那之前离开这里,哪怕踏着无数尸体,因为露娜在等着我,绝对不可以在这里放弃。
竞技场中,被金属锁链封住元力的奴隶们,用最原始的剑技搏杀着,只为了活下去,获得自由,仅仅为了这么一个坚定的理由而战斗。
一晚的时间,从不屑战斗到被迫战斗的羽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当清晨的朝阳在高空升起的那一刻,便是生死战斗的开始。
监牢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奴隶拼了命的冲了出去,为了抢夺锋利的武器和铠甲,还有食物,装备的好坏会直接影响战斗,甚至多一层防御便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而食物则影响体力,毕竟战斗开始便代表一上午的时间都吃不到东西。
懒散的走在路上,羽轩与其他奴隶不同,在他看来,那厚重的铠甲只会降低躲避的机会,沦为目标的耙子,那肮脏的猪食只会让身体更加虚弱。
“滚开,瘦子。”
羽轩慢,还有比他更慢的家伙,听到这个声音就连前面排队的奴隶都不自觉的回过头来,用可怜的眼神看着羽轩,在他的身后可是号称兽王的家伙,拥有庞大体魄和力量的赫洛特人,就连普通的野兽都会被他徒手撕开,更何况像羽轩这样瘦的和面条有一拼的体型了,奴隶们一面为羽轩默哀,一面悄悄的让出一条道路。
“混蛋,你没听到么,老子让你滚开。”
更加粗暴的声音,在羽轩的身后响起,甚至在说话的同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抓住羽轩的后衣领便仍向一旁。
摔在墙上,溅起满身的尘土,羽轩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冷静的整理下衣服,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去,甚至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路过刚才声音的主人的时候,在他身旁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会死的很惨。”
“嗯?哈哈哈哈,好小子,这句话我很久没听过了,记得上一次听到还是在三年前,不过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是被我一剑砍死的。”
不在理会那个赫洛特人,羽轩随意的拿了一把被挑剩下的长剑,随意的握在手中,一种熟悉的感觉涌遍全身。
剑身已经锈迹斑斑,应该是很久没有修理了,残缺的剑刃,已失去往日的锋锐,就连剑柄都不是那么顺手,这就是被挑剩下的武器么,羽轩一直毫无表情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苦笑。
不过无所谓了,毕竟昔日的他,可是用木剑都能杀死人的,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时光,于战场上,于森林中,于雪地里,于遗迹内,于阳光下。
挥剑,挥剑,挥剑,不停的挥剑,每天数以万次的挥剑,然后毫无感情的斩杀着眼前一切,无论是人类、树木、雪花、岩壁、还是光、一切都会毫无感情的将其斩成两半。
因他只为战斗而生,只为战斗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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