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伟名来到了办公室,刚到办公室,王婷婷便告知刘伟名,岭山没有直飞香港的飞机,只有先到上海转机,机票已经订好了。是中午十二点从岭山到上海,然后两点钟半从上海到香港。
刘伟名看了看时间,然后道:“你通知一下司机,让他九点半到下面等我,去岭山。”
王婷婷点了点头,便开始打电话去了。
进了办公室,刘伟名特意看了看报纸,也看了看电视,发现各种报道确实如阿依古丽所说,表扬的居多。想了想,刘伟名便给姚宏打了个电话,然后道:“通知一下马市长和古丽书记,临时到我办公室召开一个书记碰头会,时间紧迫,务必快一点。”
刘伟名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自己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了。坐在办公室里,把手头上要紧的事情处理了一下,随后,阿依古丽十几分钟后走进了刘伟名的办公室。
“你不是今天有事要出去?怎么临时还开个会,有什么紧急事情吗?”阿依古丽坐在刘伟名对面说道。
“没什么紧急事,只是有些事情我们几个需要碰头商量一下,去里面的会客室吧,省的我们另外一位领导同志觉得我摆谱。”刘伟名笑了笑,然后往旁边一间会客室走去,进去之后刘伟名坐在沙发上,王婷婷倒着茶进来,然后出去。
“元旦节来了,我觉得有些事情咱们是应该给个对策了,元旦过后马上就是春节,有些事情要是留到年底估计大家谁也别想过个好年,所以,今天我们几个碰面就是想研究一下。”刘伟名说完之后看了看时间,然后道:“我们这位市长大人还真是忙,走路不要五分钟的距离竟然需要等这么久。”
两人等到快九点钟的时候,马俊才才慢慢悠悠地走进了刘伟名的办公室,然后由王婷婷领着进了会客室。
刘伟名看了看马俊才,没有太多的表情,等到马俊才坐下之后,王婷婷给他倒了水关门出去刘伟名才慢慢地说道:“今天我们几个来碰面主要是想我们几个来商量一下有关年关节前的一些工作安排。第一,当然是维w,这个不需要多说。第二个呢就是各部门的年底工作总结以及明年的工作计划,这个我个人觉得很重要,必须执行。第三个,则是要在年前把今年一些没有处理完的棘手事情都集中处理了,不然留到年底,影响春节,这个其实可以归纳到维w工作中来,我单独说出来就是想突出其重要性,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比如煤矿的事情。这个马市长可能不是太清楚,就在我们举行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街上就有人举着横幅声势浩大地往会场所在地赶来。要不是我们早就准备了预防措施,这次我们的丑就出大了,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再对这些人等闲视之了。”刘伟名开口便连贯地说着,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浪费。
马俊才听过刘伟名的话后很是惊讶,如果真的如刘伟名所说,要是当时一个不好,就真的出大问题了。惊讶之余,马俊才也感到深深的愤怒,这本来是政府管的事情,结果到头来,市委那边全部知道了,自己这个市长像个傻子一样,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不能不让马俊才感到愤怒。他的第一直观感觉就是自己已经被刘伟名给完全架空了。
“维w工作年年都在做,这个我想没什么好讨论,往年怎么做,今年依旧怎么做。不过,今年有点特殊,我想今年下个公告下去,开一个全市的维w大会强调一下,我想问题不大。至于第二个年终总结和明年的工作计划,这个政府这边以及安排下去了。这个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这是约定成俗的事情,每年都有,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只要出个公告就行了,没必要讨论。”马俊才慢慢地说着。
马俊才说到这里,刘伟名伸伸手,客气地说道:“马市长,我想打断你一下。就第二个问题我想说一说我的意见。我的意见是,今年我们的年终总结和来年的工作计划要搞点特殊化,你也知道,今年我们白山的情况比较特殊,可以这么说,现在我们这里只要有那么一点点风吹草动,基本上全国就都知道了,多少媒体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们。与其到时候让他们在那边胡乱猜测,倒不如我们自己公开、透明来的好,起码这样在舆论方面对我们有利。”
马俊才听过刘伟名的话之后,皱着眉头,然后道:“那按照刘书记你的意思今年这个总结和明年计划应该怎么个特殊?”
“我的意思是,总结大会还是向往常一样,但是关于明年的工作计划,我们不再向往年一样就是简单的打个文件然后内部宣布一样。我今年的想法就是对于明年我们的工作要详细、彻底,并且完全向外界公开,这里面包括每个部门的计划和我们党委政府整个的计划。向外界公布有几个好处,第一呢就是增加我们的透明度,这样能够赢得老百姓还有媒体对我们的信任,另外,也能够督促我们自己,给我们某些同志形成一种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嘛,我想,这样能够给我们来年的工作增加活力。”刘伟名笑着说道。
刘伟名一说,马俊才脸都黑了。要不是忍住,嘴里几乎那句“胡闹、幼稚。”差点就脱口而出了。随后黑着脸对刘伟名说道:“刘书记,我不赞同你的观点,第一,你这么做不符合规定,要知道,我们很多工作计划都是属于机密,不适合也不能对外公开。另外,这么做也没有先例,这样做的话无异于是在我们自己给自己增加工作难度,说的难听点,就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你也应该知道,每年的工作计划都只是一个计划而已,真正落实多少都有待考究。如果真的公布出去,那不是我们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自己知道什么歌意思就好,说出去就是让别人看笑话了。所以,我坚决不支持这么干。”
刘伟名听过马俊才坚决抵制的话之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是还是客气地说道:“你的想法很正确,这是其中的一面,任何事情都有他的两面性,我们认定谁对谁错主要就是看利大于弊与弊大于利了。我觉得,就是因为政府每年的工作计划都是夸夸其词,做的都是锦绣文章,做计划时在放卫星,而实际工作却是在扛锄头,这样子很不好。就是因为这,我们才更加应该公开,我们宣布公开,他们才会把计划做的贴近事实,他们会考虑自己的工作能力,不会再一个劲的放空炮了。以前的这种工作作风非常不好,我个人觉得非常有必要进行改正,很多年前邓老就告诉我们,一切工作都要讲究实事求是。另外,我觉得作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政府,是不惧怕公开其一切的,我们自己要给自己一个信心和一个观点,那就是我们说出去的就必须做好,言必行、行必果。这才是我们政府应该有的形象。我个人觉得,工作计划进行公开是有必要的。”
“刘书记,你想的太理想化了,我觉得你有必要与实际结合一下。我承认,你说的都很对,但是,有些东西表面上我们说说可以,但是实际怎么做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你这么做的结果只能是给我们自己惹麻烦。你要知道,我们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是有自己特色的。”马俊才再次坚决反对着,这次脸不是黑,而是直接变红了。
刘伟名听着马俊才的话很不舒服,马俊才这话里的意味就像是在教育自己一样。
“我们今时所处的地位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了,所以,这也就要求我们不能再按照以前的工作方式工作,我们必须做出改变。不然,我想我们就知道如外界质疑我们的一样,我怀疑我们是否能够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而且,我敢肯定,即使我们这次不公开工作计划,到时候,外界也一样会要求我们公布明年的工作计划,到时候我们迫于压力再来公布就会被动多了,这次新闻发布会的情形你们两个不是没有看到。我的观点还是公开,至于其中一些机密我们当然是不能公开的,但是,我觉得我们以后的工作要掌握一个原则,那就是能够公开的都尽量向外界公开。这样能够建立我们与外界与老百姓之间的一种互信,这对于我们工作的开展有着很大的帮助。”刘伟名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你说的太过于理想化了,完全与实际不相符,所以,我坚决不同意。”马俊才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了,但是却依旧态度坚决的反对着。
刘伟名看到马俊才好不配合的态度,开始愤怒了,他感觉的出,马俊才似乎是故意在与自己唱反调,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也完全破坏了他今天的好心情。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议。我们现在来谈一谈关于第三个问题吧,我个人觉得第三个问题才是迫在眉睫必须马上解决的问题。年关将至,不尽快解决到时候会惹来大麻烦,如果这些人趁着过年去闹,很可能会给我们制造一个政治事故。”阿依古丽看不下去,直接开口说着。
阿依古丽说完之后看了看刘伟名,刘伟名点了根烟,当做没有看到。阿依古丽只好转头望着马俊才。马俊才黑着脸,想了一下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的意见还是与当初在常委会上说的一样,我觉得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主要原因还是我们操之过急,我当初就应该一步一步来,徐徐图之,当初制定这样的政策时,我们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马俊才的一番话说完,刘伟名和阿依古丽都同时变脸了。这番话说得太**裸了,就是在埋怨刘伟名,埋怨这一切都是由他刘伟名所造成的,有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感觉。要知道,这种在心里想想可以,但是,当面说出来那就是在打;刘伟名脸。而且,当初这个策略不是刘伟名一个人决定的,而是在常委会上举手表决通过的,马俊才这么说,就是在否认整个常委会的决定,也是在埋怨常委会。
“马市长,我想我们今天坐在在这里是来商量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在讨论谁对谁错的。”阿依古丽也很不客气地说着,在她的眼里,她可对这个市长一点畏惧的心都没有。
马俊才被阿依古丽这么一说,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随即说道:“还能怎么做?我还是当初的意见,一步一步来,不能逼得太急,徐徐图之。这些煤矿牵涉到了太多人的利益,我们操之过急必然引来强大的反弹,今天的结果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我们的政策已经颁发下去了,怎么收回来?”阿依古丽再次皱眉问道。
“这个很简单,政策时政策,只要我们停止那些强硬手段自然而然一切都会风平浪静。只要我们让那些停业整顿的煤矿能够重新开始开业,我想现在的一切麻烦都会没有。然后,等到以后我们的经济形势稳定,煤矿在白山的经济比重已经不那么重要的时候,我们再回过头来整治煤矿,一切都会变的非常容易。”马俊才娓娓道来。
“煤矿一日不整治,那么煤矿的利益同盟体就依然存在,有这个利益体的存在,他们必然会抵抗一切有助于白山经济发展的计划,一样会从中作梗。他们一样肯定是会保证他们煤矿的利益,而不会让其它经济的发展影响到煤矿在白山经济的主导地位。所以,煤矿一日不整治,白山经济就永远不要想着发展起来。现在,经济中心已经确定在了白山,明年一切就要开始,这是上级明确指定的任务,徐徐图之,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刘伟名忍不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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