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试镜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严士卿站在窗边往远处看着,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因为他心动,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他深邃的双眸睿智又明亮,自己看着他看着远方,却始终不能知道他的目光停驻在哪里。
严士卿侧过头,声音轻柔,“恭祝你走到众人面前!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好!”顾暖眼睛弯成一条月牙,睫毛长长的颤抖着,“那等我赚了第一桶金再请你!”
“也好。”严士卿的喜怒很少能让人看出,他总让人第一眼看去就觉得亲切,认识一年、两年之后还是那种亲切,但顾暖觉得严士卿表现的亲切反而是高不可攀的。
顾暖总是想,他刚三十几岁就靠着自己奋斗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上,他经历过怎样的艰难坎坷吗?他曾已经是不是也有过畅谈欢笑的时候?那他的那些冲动的、热血的,畅谈梦想的开怀岁月,都给了谁?
“走吧!”严士卿走在前面,身材修长,一头细碎的短发柔和了阳光,看的顾暖心里暖暖的,却不知为何,顾暖眼前又浮现了另一张脸,另一张不笑时候冷漠邪气,笑起来温暖如春的脸,顾暖在心里对自己抛了个白眼,心道真是自古红颜多祸水啊!那样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竟然只因为一张脸就被自己记得如此深刻。
杨洋吃了一碗泡面,然后又沏了一杯龙井,喝了两口,冲淡了嘴里的泡面的味道,“国栋啊,我最近几年觉得无趣极了啊!白云苍狗,一年又一年,春夏秋冬,就始终都是春夏秋冬。”
王国栋强忍下吐血的冲动,心想杨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这就是不老不死的烦恼啊!您是春夏秋冬,可我这里看到的就不一样了,小时候我看到的您这院子的墙头,后来看到的是这院子里的您,如今我看到的却是这茶水,这水墨画。而且,我也看不了几年了啊。”
杨洋沉默了,他没什么感慨,似乎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只有他还是最初的样子。可他只能好好活着。
王国栋不说话,杨洋也不说话,只有屋子里的古老的钟摆摇晃着,院子外边的蝉声此起彼伏。
“其实您一直很年轻的样子,可是却一直都比我过的暮气啊!”王国栋笑出声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得意地事情,“我也曾经年少轻狂过,可您却一直都是装作少年人的样子,内心比任何人都不起波澜。就算是有一天这天塌了,您也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啊。”
“其实你倒是一直都幼稚的很啊。”杨洋坐在石桌上,“你总让我出去看看,让我到处走走,可我要是饿了,没钱了,自然就出去了,可这家里总是你给布置好的啊。当初这当铺要改店铺的时候,你才二十几岁,兴冲冲的要我卖一些少见的东西,你这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是著名的广场舞神曲的调子,王国栋掏出手机,接了电话。
“爸?您在哪里了?”王凯此时坐在车后座上,司机已经带着他沿着这条街转了两圈了,除了一家叫做“月老来了”的情感用品店之外,这条街就没一个开门的店铺,王凯一直往书画玉石这方面的店铺去看的,在他看来老爷子的朋友不说百分百,也要有多半数都是做这方面艺术研究的。
“哦,小凯啊!你到哪里了?”王国栋一想就是儿子到了,刚挂了电话一个多小时,虽说儿子心里不乐意,但还是赶紧来了,这让他心里一热乎。
“爸,我沿着这条街两圈了,也没什么什么书画行之类的,您……”
“哦!我在一家叫做‘月老来了’的店,你看到了进来就行了。”王凯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国栋打断了。
“月老来了?”王凯看着自己面前这家去情感用品店,叹了一口气,叫司机在外面等着,撩开帘子,进了店门。
王凯刚一进店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很淡,只是刚进门时候那突如其来的一下十分明显,之后再仔细去闻又隐隐约约的了,王凯看了一眼昏暗的店里的货架,结合那香气和手感,一下就判断出这货架都是有年份的紫檀木做的,再一看上面陈列的货品,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
王凯快走几步,出了后门,一眼看到的不是王国栋,而是这小小的院子里的葡萄架和迷你的假山池水相辉映,内心忍不住对自家老爷子的这个朋友感到好奇,“爸!”
王国栋站起身来,“小凯啊!快过来。”
王凯走到王国栋身前,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打量了自己两眼,然后懒洋洋地坐在石桌上,王凯心道自己家老爷子结交的一般都是家教涵养极好的艺术家,这是谁家的小孩子这么不懂事,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什么都没说,“爸,这位是?”
王国栋呵呵一笑,“这位就是爸的朋友了!”
王凯张了张嘴,就要冒出一句“你开什么玩笑”的时候,一想自家老爷子从来都是认真严谨的,这事情自然是不能开玩笑的,那么这位就是,“忘年交?”
“确实是忘年交啊!”王国栋倒是哈哈一笑,听这话很是开心的样子,让王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王国栋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们王家似乎有好几代人了,都是跟在杨洋身边的,现在身份制度越来越仔细,越来越复杂,像是杨洋的一系列证件自然是需要运转运转才能办理的下来的,以前都是他再办,那以后呢?王国栋想让这个秘密留给自己的小儿子。
“你好,我叫杨洋。”杨洋伸出一只手来。
王凯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道这不会是老爷子的私生子吧?却是呸呸两下就灭了自己这个想法,“你好,我叫王凯,你叫我凯哥就行了。”
杨洋一挑眉。
“要论辈分小凯你还得叫杨洋一声爷爷呢!杨洋人不大,但是辈分大的很,你们就平辈论交吧!”王国栋呵呵一笑,“也都快中午了,我们出去吃吧!我也都很久没有在外面吃饭了啊!也不知道现在的北京菜做的还地道不地道。”
“爸,你要想吃地道的,咱自然吃得到。”王凯谈话间扫了一下这院子和屋子的布局,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人独居的屋子,里面的装饰却都是很奢华古朴的样子,内心怪异的感觉更甚,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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