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韦哲说,威武王爷是京城中顶尖儿的勋贵之家,先皇的小儿子,当今皇上的胞叔。虽说近几年来他远赴封地避祸,可是京城中的勋贵提起他来,谁不恭恭敬敬的?就是当今圣上,明面上也是一口一个皇叔。
乐思齐很难想像这样一个人物,跟前身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物嘛。
湘妃竹依然迎风摇曳,里头并没有瞧见人影。
乐思齐深吸一口气,道:“走吧,我们回去。”
一众护卫听说自家主人极有可能跟远远望去巍峨壮观的别宫有什么牵扯,望向乐思齐的眼睛敬畏了很多。
韩先心里也惊疑不定,听乐思齐说回去,下意识道:“回哪里去?”
乐思齐抿着嘴笑,道:“你不会把家在哪里都给忘了吧?”
自然是回雅居小筑,还能回哪里呢。
韩先讪讪笑起来。
段勇却道:“小姐,既然到了这里,是不是应该上前求见呢?”说着眼睛直往湘妃竹瞟。
乐思齐摇头道:“求见什么呀?一入侯门深入海,何况是王府?或者我原来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就是一个小丫鬟,一不小心失足掉了下来。现在这样子,反而是解脱了呢。”
几个护卫同时道:“不可能。”
心里却不由信了几分。王爷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就算能在王府里当差,也得是前世才能修到的福份吧?对他们来说,县太爷就已经高高在上了,王爷,那是什么级别的存在?所以,当乐思齐这么说的时候,他们反而觉得可信度很高。就算王府里的小丫鬟,也比他们高贵得多。
乐思齐去跟韦哲和了然告辞,说要先回去,韦哲才惊觉日已西斜。他跟了然论道说得正热闹,还没分出胜负呢,哪肯这么回去,唤过子艺,道:“你派马车送乐小姐回府。”
了然微笑着合十对乐思齐道:“小姐大厄已过,此后自是一路坦途,还请珍重。”
不知怎的,乐思齐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瞬间湿了小衣。
了然一双澄清的眸子若有深意地望着乐思齐,好象把她的前世今生都看得清清楚楚似的。唇边却又含着笑,显得他没有恶意。
乐思齐勉强道:“大师原来还会看相?”
韦哲不满道:“大和尚好会卖弄,不就是看个相吗?也用得着嚷得尽人皆知吧。”
看相,他可不会。
了然笑而不语,既不答乐思齐的话,也不反驳韦哲的挑衅。
乐思齐曲膝行礼和了然告辞,带着护卫下山。到山脚下,回首望了望山上,只见红色飞檐一角,树木郁郁葱葱,哪里瞧得见什么别宫。
吩咐韩先去查了张员外的底细,才带着冬儿上了车。玉露和那两个捆得结结实实的男人被带在队伍中,一起回镇。
玉露一脸的忐忑,望着富丽堂皇的车子,想问身边的护卫又不敢问,憋了一肚子心事。直到进了雅居小筑,才壮着肚子问段勇:“这是哪位小姐的府第?”
段勇横了她一眼,自顾自进了屋。她站在院中,衣角被搓成麻衣,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足无措。
乐思齐已从别宫的震惊中回过神,喝了冬儿端上来的热茶,道:“拿两套干净衣裳给玉露换洗了吧。先让她住下来,待和张员外的事了结后再让她自行离去。”
冬儿答应一声,出来传了乐思齐的话。
玉露心里感激,忙进去给乐思齐磕头,道:“谢小姐的大恩大德。”
既是有让她自行离去的话,看来没什么危险了。
冬儿便问她:“你不是身有武功吗?怎么既无法自保,又无法救父亲?要这样的话,学武有什么用?”
玉露眼中珠泪欲滴,嘴唇嗡动,半天出不了声。
乐思齐为她解围道:“这个世道,并不只是身有武功便能自保。”
玉露听了,只觉这话十分贴心,看向乐思齐的眼睛,更是感激。
门口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的,见冬儿出来,忙朝她招手,低声道:“李公子找小姐,快去禀报。”
听说李朝过来,乐思齐让带到上房待茶。冬儿却道:“小姐,这是内室,怎么能让李公子进来呢?”
说是这样说,现在外院不是租出去了么?乐思齐原也没那么多计较,道:“在厅堂见客,有什么不妥的?”
说话间,李朝已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还没见着乐思齐的面,就大声道:“听说有个男人住到你这里来,是不是真的?”
这叫什么话?听到的小厮丫鬟都面色绯红。
还没退下的玉露脸上现出诧异的表情,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大步朝外头而去。
冬儿忙喊:“喂,快回来。你这样走了强人再找你的麻烦可怎么办?”
玉露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道:“就算是死,我也不在这不干不净的地方停留。”
乐思齐还没反应过来,段勇却知她误会了,上前几步,把她拉住,道:“别听风就是雨的,我家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人家。”
两人这么一闹,李朝的注意力便被吸引过去,愕然道:“怎么你家里还有乞儿?”
乐思齐出来,失笑对李朝道:“你是不是早上没涮牙呀,嘴巴怎么这么臭?”
玉露羞惭地低下头,任由冬儿拉着去了下人的住处梳洗换衣服了。
李朝听清风说镇上传言,景福楼的东家家里来了个京城的贵公子,他这心里可就莫名的着急起来,顾不得被父样禁足,在清风的帮助下爬窗跑了出来。
乐思齐却不在家,说是跟韦公子去居然山游玩了。
这一天的功夫,李朝只觉得恍似过了十年,一会担心两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一会儿担心乐思齐受了蒙骗;一会儿又担心会不会是强盗假扮的公子,把乐思齐当了人质。总之各种痛苦担心。
直到缩在雅居小筑大门口的清风跑来报告乐思齐回来,他才风风火火地从藏身的小酒楼赶来。这一见面,担心的事还没来得及问呢,就引起这么大的误会。
乐思齐也没瞒着他,把韦哲住在前院的事说了,道:“你爹不是想拜见他吗?待他从居然寺回来,我再为你爹引见。”
李朝关心的不是这个,道:“我爹见不见他我不管,他怎么会住到你这里来的?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乐思齐笑着提醒:“李公子,我也有我的隐私。总不能我见了什么人都得向你报告吧?”
李朝喃喃道:“最好如此。”
乐思齐没听清,问:“说什么呢?”
李朝道:“没什么。”又不放心地道:“你真跟他没有婚约之类的……”
这话说得有点直白,乐思齐怎么听不出来?却也没往心里去,笑道:“谁说我跟他有婚约了?绯闻你也信呀?”
李朝不知道绯闻是什么,亲耳听乐思齐这么说,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乐思齐便跟他说起景福楼的生意:“……估计以后没人敢再栽赃陷害我们了。只要能太太平平地做生意,估摸着我们发展会非常快的。”
李朝点头:“你的能力我是放心的。你看着办就好了,这些不用跟我说。”
言下之意,只要到日子能拿到分红就行,怎么赚的银子,他就不管了。
说话间,冬儿进来禀道:“小姐,康大总管到。”又抱怨:“什么人都得往内院领,成什么样子嘛。”
这不是没法子嘛。乐思齐道:“康总管的年纪做你爷爷也做得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说话间,康文进来,给乐思齐和李朝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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