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正文卷番外:止言柴止言睫毛轻颤,“阿爹阿娘也不喜欢我。他们都喜欢阿弟。”
永平侯想到那个年仅三岁的小胖墩儿,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若说柴老大嘴里带毒,那柴老二整个人怕不是蜜做的。
就他那拍马屁的功夫,那是打娘胎里自带的,别说母猪能被他夸成貂蝉了,就是那瞎子,被柴老二糊弄了一番,只怕都以为不是自己个眼瞎,要怪就怪天太黑。
永平侯坚信,这孩子是肖了他。
京城里的人不都这么说么,说他永平侯,就是靠溜须拍马哄得先皇大悦,封了侯!
柴老二封不封得了侯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臭小子,正在耍猴。
永平侯想着,一巴掌拍在了柴止言的脑门上,在一旁沾花惹草的大黄狗们,瞬间围拢了上来,一个个的对着永平侯乱吠起来。
永平侯手一抖,大声嚷嚷道,“我的鱼,我的鱼,吼什么吼,把我的鱼都吓跑了。柴止言,管好你的狗。”
男童撅了撅嘴,轻轻的拍了拍手掌,那群大黄狗立马又退了回来,只不过这回再也不瞧那些花草了,趴在柴止言的脚边,警惕的盯着永平侯。
永平侯心有余悸,难怪这臭小子出门行走,明面上连个人都不带的,这青乐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狼配了种,生的崽子,一个比一个凶猛!
“说吧,你又如何得罪你阿娘了,需要来这里装可怜,糊弄老头子。”
柴止言眼中的泪花瞬间缩了回去,“你怎么知道我是得罪阿娘,不是得罪阿爹?”
永平侯翻了个白眼儿,“就你爹?得罪了便得罪了。便是得罪了,你往你阿娘腿上一爬,你爹还不是服服帖帖的。至于来我这儿?”
“我哭得这么可怜,你怎么没有半点同情心,还对我出言讥讽?我只有五岁而已,还是个小孩儿”,柴止言好奇的问道。
永平侯哼了一声,“五岁同五岁,那也是不同的。再说了,就算你是个小孩?谁规定老头子就要对小孩子有同情心?”
柴止言嘴巴张了张,蹲了下来,“我说阿娘要生弟弟了。阿爹请了李神医来诊脉,这一诊,还真的有了。阿娘勃然大怒,把阿爹打出去了。”
“二弟都不好使了,一并儿被扔出来了。”
永平侯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你逃出来是对的,不是老头子我败坏你阿爹,他为了……”
永平侯说着,猛然捂住了嘴,他顺着柴止言的视线朝身后瞧去,果不其然的瞧见了出来抓人的柴祐琛同谢景衣。
谢景衣做了好几年的黑羽卫大统领,那气势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今日又猛然踩了雷,简直就是火山口上的烟花筒,打个喷嚏她就要炸上天啊!
永平侯呵呵一笑,压低了声音,“我一个老头子……你个小娃娃,好没同情心。”
柴止言也学着他呵呵一笑,“谁规定小孩子就要对老头子有同情心?”
永平侯一梗,揉了揉了柴止言的脑袋,“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站在他身后的谢景衣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阿爷,我说着孩子小小年纪,大道理一套套的,敢情都是跟你学的!”
永平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伸手一捞,将柴止言抱了起来,“我可不敢往自己个脸上贴金,这不是祖传的美德么?哪里用得着学?”
永平侯说着,将柴止言塞到了柴祐琛的怀中,“生那么多干啥,年纪轻轻的,也不怕自己个的耳朵聋了。”
柴祐琛要说话,永平侯又摸了摸柴止言的小脑袋,“他再聪明,再能说,那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罢了。就算比旁人早慧许多,那也还是个孩子。”
“你们当父母的,别一个劲儿的怼回去,怎么着?你们两个还不服气了?不服气就憋着,谁叫孩子是你们生的呢?”
柴止言一听,眼眶一红,当真的感动起来。
永平侯一瞧,乐呵呵的笑了笑,话锋一转,“等他大了,再一股脑儿的还回去,叫他接受一番毒打,知晓什么是人心险恶!”
柴止言收回了眼泪,把头埋进了柴祐琛的怀中……
他生出来的时候,难怪不哭……摊上这么一家子,想哭都哭不出来啊!
柴祐琛却是对着永平侯点了点头,“今儿个新得了些蜜瓜,已经叫人给阿爷送去了,这会儿该到府上了。”
永平侯笑了笑,“那敢情好。你们快些回去罢,一个个的杵在这儿,惊扰了老夫的鱼。”
柴祐琛拍了拍柴止言的后背,“谢三,走了,家去了。”
谢景衣点了点头,伸手便要接柴止言。
柴止言刚想伸手,看了一眼谢景衣的肚子,又缩了回去。
谢景衣一瞧,瞪了柴祐琛一眼,一把捞过了孩子,“别听你杏姨胡说,阿娘有你们两兄弟,都一个头两个大了。若今儿个当真有了第三个,那明日你阿爹就不是柴相公,他要变柴公公。”
柴止言大惊失色,“可是我亲耳听到……”
谢景衣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弹了他的脑门子一下,“你现在晓得胡言乱语会引起大事了?你下次可别说王公的夫人有孕了……现在都成京城奇闻了。”
柴祐琛一听,脸又黑了几分。这孩子自幼聪慧,又有官家宠爱傍身,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想到昨儿个早朝,所有人都上前去恭喜王公老来得子……那场面……
柴祐琛发誓,王公朝着他咬碎了一口老牙。
柴止言瞪圆了眼睛,“可王老夫人肚子圆圆的,像阿娘怀了阿弟的时候一样。”
“那是胖”,谢景衣说道,“阿爹阿娘演了这么一出,就是要告诉你,眼睛瞧见的,耳朵听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人聪明是好的,可到处抖聪明,那就是不好的。”
“王老夫人年纪大了,她没有得罪于你,还给你吃糖果。你却给她带来了麻烦,你觉得可对?”
“阿爹为何要给你取名叫止言?不是不要你说话,而是叫你说话之前,先停上一停,明辨是非之后,方才能说出金玉良言。”
柴止言若有所思,埋着头不言语了,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我当向王老夫人道歉。”
谢景衣点了点头,摸了摸柴止言的脑袋,“你今儿个起得也太早了些,阿娘抱着你睡一会儿,等到家了,再吃蜜瓜。今年的蜜瓜特别甜。”
“嗯,阿娘”,柴止言说着,闭上了眼睛,呼呼的睡了过去。
柴祐琛瞧着,将柴止言接了过去,他已经五岁了,谢景衣抱着太过吃力。
马车动了,压着青石板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谢景衣拿出帕子,擦了擦柴止言额头上的汗珠子,“臭小子还知道寻我阿爷!”
柴祐琛也松了一口气,“要不让马车多绕几圈?”
谢景衣果断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绝对,绝对,不能生第三个了!”
“没错!”柴祐琛心有余悸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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