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方筱染忍无可忍,态度冷漠的说:“薛秀才怕是误会了,我从未说过要嫁于你们薛家,那些端茶倒水下厨做饭的事你还是日后与你的夫人好生言说吧。”
丢下这句话,方筱染转身便走,懒得与其多费口舌。
见状,薛志明立即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对她说:“既是说亲,我自然要把一切告知于你,省得你过门觉得是我们有意在为难你,何况明说对你也是好事,你何必动怒?”
“我并未动怒,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让开,别挡道。”方筱染面沉似水,冷言呵斥。
往来行人众多,薛志明自觉颜面无光,只得松手,移步至方筱染面前道:“是你姑母执意央求我母亲,我这才前来。你自身都未必能觅得良婿,还诸多挑剔,你且问问晏城,有谁敢迎娶一个谋害婆母之人的女儿!”
薛志明此时已是怒不可遏,却未曾料到这番言语竟彻底激怒了方筱染。
刹那间,她运起内力将其震退,薛志明立足不稳,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狼狈至极,引得过往之人皆面露惊色,一边向庙里走去,一边对他指指点点,不知在低声议论些什么。
这让薛志明恼羞成怒,张红着一张脸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方筱染怒道:“你!”
“薛秀才怎么这般不小心,可有摔疼?”方筱染还故意装出一副关心他的模样,询问他是否受伤,气得薛志明无言以对,当即转身离开。
方婵和林翠兰上完香出来,只看到方筱染一个人站在那边便好奇的上前询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志明呢?”
“他好像先回去了。”方筱染淡淡回道。
林翠兰不禁皱眉,“回去了?怎么会呢,他可有说为何突然回去?”
方筱染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离开了。”
“这孩子……”林翠兰脸色不大好,又不确定是怎么回事,只好笑着说:“没关系,他走他的,我们聊会儿。”
“还是不了吧。”方筱染面露难色,朝着方婵瞥了眼,有些为难的说:“我有些困乏,就先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方筱染微微欠身,转身便走。
她一走,林翠兰和方婵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方筱染远去,确定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后林翠兰这才拉着方婵小声问:“你这侄女怎么回事?难道是明儿怠慢了她?可明儿一向恪守规矩带人温存,不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在林翠兰看来,薛志明会先离开,肯定是方筱染做了什么惹到他不开心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这么无礼。
听到林翠兰言语间满是对方筱染的不满,方婵起初有些不快,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目的本就只是为了把方筱染嫁出去,出了这等事,着实是方筱染的不对。
于是方婵便安慰道:“许是志明真有急事呢,我看六丫头神色正常,八成两人并未起争执。”
林翠兰有些不快,“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这侄女不是个善茬,要不是看在她是方家嫡女的份上,这门亲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方婵笑道:“兰姐姐多厉害,会怕一个小辈?她再怎么刁蛮任性,到时候嫁到你们薛家不还是由你说了算,难道她还能在薛家闹翻天不成?”
“那倒不可能,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所以啊兰姐姐你还担心什么,只管等着到时候把人娶进门就是。”
“想进我们薛家的门可没那么容易,你回去最好多教导教导她,省得以后过了门还要我费心。”
“知道了,许久未见,我们再逛会儿?”
“好,我确实有诸多话想说与你听。”
……
从观音庙出来,方筱染干脆雇佣了一辆马车返程,对于这个薛志明她是半分兴趣也没有,甚至对这人第一印象极差,若再有下次她怕是不会再给方婵面子,直接拒绝了事。
在回方家前,她先去采云阁换了身衣服带上幕篱自丹溪药铺后门进入,何春铭正在前堂坐镇,并不知内阁情况。
这时,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跪倒在药铺沙哑着声音哀求道:“求戚神医救妾身一命……”
何春铭闻听此言,即刻转头看去,店内小厮亦赶忙上前查探。岂料,一阵劲风拂过,掀起女子面纱,其满脸脓疮赫然显现,那小厮当即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惊慌失措地向后逃窜,“掌,掌柜……她,她她她她……”
“你来的时机不巧,今日戚神医并未应诊,你还是去别处寻医吧。”身为药铺掌柜,何春铭倒底沉稳许多,并未面露惊惶之色,而是面色凝重地向女子解释道。
可闻此言语,女子并未离去,反而是跪着缓缓移向柜台,满脸凄然地恳求道:“一尸两命,难道您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你,你说什么?莫非你……”何春铭面色骤变,实难料到这女子竟已身怀六甲,这不禁使何春铭心生怜悯,然而戚神医此刻并不在店中,药铺的普通医师恐难以治愈此等恶疾。
见何春铭犹豫不决,女子不断磕头,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在地面上,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汩汩流淌而下,她一边磕头一边苦苦哀求,“妾身命如草芥,可这腹中孩子比妾身的命还重要,求掌柜怜悯,救这孩子一命,日后妾身哪怕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并非我不救你,而是……”
何春铭面露难色,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这个女子,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内阁传来,“让她进来吧。”
听到这个声音何春铭喜出望外,又无比惊讶,他连忙转身进到内阁,只见方筱染端坐于软垫上,正摆弄着药箱。
救人要紧,何春铭来不及询问其他,连忙将女子带了进去。
“坐。”方筱染伸手示意女子坐下,女子微微一怔,尽管见对方身着水绿色长裙,然而单从声音,竟是难以分辨其性别与年龄,着实怪异。
怔愣之间,方筱染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看病了?”闻听此言,女子匆忙坐下,赶忙应道:“看,妾身自然是要看的。”
“伸手。”方筱染的语气依旧沉稳,女子心中虽有些紧张,但还是颤抖着将手伸了出去,可当手伸到一半时,她突然变得迟疑起来,怯怯地说道:“曾有大夫为妾身诊治,仅是触碰妾身的肌肤,便也染上了恶疾,您最好还是不要接触……”
喜欢被赐死后,她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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