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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浑身都湿透了,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高秋梧将我放到岳家的厨房,“这是?”我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白天没有仔细观察过厨房,我想烧热水洗澡,但那里面是不认识的土煤炉。而且……肚子咕咕叫。
“饿了啊。”高秋梧好笑道:“想煮宵夜吃啊?”顺手扭了开关,炉火燃起来。
“只是看起来仿古风,里面全部是现代化家居。”
“没见到水壶。”我喃喃。
“电水壶,直接插电就好了。烧开水喝吗?热水瓶里有。”
“这里难道说还是烧热水洗澡?”我不好意思了。
“哦,没那么落后。”高秋梧笑。“不用烧水,有热水器,是用电的。不过,要先开着,等三十分钟才有热水。”
浴室与厕所在一起,这种出租屋都不如的地方,我听都没听说过……这就是民国风?
“这是老式花洒,这里是水开关,这里是电源开关,这是洗发液,这里是淋浴露。毛巾放在这里,牙刷放在这里,干净衣服放在这篮子里,脏衣服放进外面的洗衣机里,我正好也要一起洗衣服呢。”高秋梧一一指点,幸好我聪明记忆力又好,不用说第二次。只是惊叹。“龙潭乡这儿也有热水器卖吗?”
“有电商啊!淘宝寄过来的,只要有电就能用了。”高秋梧坐在双人沙发上,这沙发显然是在老式的,木制,油的是本色漆,岳家这里的木制家具不错,大方结实,人体工程学上的运用恰当。
回神的我瞥见桌上立着一支点燃的蜡烛,看来高秋梧曾到过这里。
"这蜡烛是我刚从楼上带下来的,岳宅一过十二点就断电。"高秋梧边用棉被裹住我的身子边解释道,”我睡不着,随便下楼走走,发现你房间的门大开着,就进来了。没想到透过窗户看见你在庭院里奔跑……"
这些话是真是假?我垂下眼睛,一脸淡漠。
"不想生病就赶紧去冲一下红糖水,"高秋梧拍拍我的头,"你没带个人物品吧?我去找几件女眷们的衣服给你。"
他说完正要转身,却被我叫住:"不用了,你走吧,把门关上!"
"你在生qì ?"高秋梧折回我身边:"生谁的气?"
"没有!”
我扭过头,”我只想告诉你,我们不熟,你不必为我这么费心!"
"哈哈!"高秋梧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大笑道,"原来是在和我赌气啊!今天xià 午见到你却对你不理不睬的,让你很难过了,是吗?"
“我难过?!真好笑,我现在和你连朋友都算不上,为什么要难过!”
我激动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面对高秋梧就会情绪失控,我的确很讨厌今天xià 午他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就像被抛弃的?
"水月!"高秋梧把我的头扳过来,严肃道,"如果你是因为我不理你而生qì ,我向你道歉,但请不要说出我们不是朋友这种话!"
“我说错了吗?你早就知道我是岳文斌的遗产继承人了,对吧?所以在岳宅见到我你才一点儿也不吃惊。我们的狭路相逢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你故意在去村卫生所的必经之路等我,故意试探我想让我说出自己的遭遇,故意说要和我重新做朋友,其实你的目的都是冲着这份遗产吧?!"
“我不是!"高秋梧皱着眉,抓住我的肩膀,"如果你的猜忌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么太强烈的防备之心反而会让你伤得更重!现在,你冷静点,听我跟你说——"
看着我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高秋梧才松手道,”我是在重逢你之后,也就是前天,才知道你是岳文斌的……继承人,我当时的感觉是他不应该把你推进岳家遗产争夺的火坑里来!你知道岳夫人和岳兰月是多厉害泼辣的角色吗?她们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获得这笔钱!岳兰月的态度你已经看到了,而岳夫人,你以为其人让你考lǜ 不要放qì 继承是出自真心的吗?我看她只不过是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先稳住你而已。"我听着,若有所悟地点着头。我突然想起了岳诗音,
"那你呢,你难道对遗产没有企图吗?”
我盯着他问。
“我只在乎每一个当事人的利益,只要人们不为难彼此,我不会去和她们争夺什么。其实,我对遗嘱里没有其他人的名zì 也很不满意,就因为没有血缘关xì ,她们就认为丈夫儿女只是个外人……真是泥古不化!你想,在这种情况下,我一见你就表现出一副和你很熟络的样子,岳家人们会不会认为我们串通好一起来谋夺岳家的遗产?这只会对你更不利!"
“我……”
我虽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却依旧有些不甘。
"这是真的,刚才我跟合伙人确认过了。"
"至于你说我们的相遇是策划出来的……"高秋梧浅笑道,"那真是……莫非是我能够未卜先知?“
"可是……”
我抿抿唇,气消了一大半。
“去洗澡吧!还有什么问题留到你洗完澡出来再问!"高秋梧在隔壁的浴室里点上蜡烛,推我进qù ,"你快冲洗一下,我把岳诗音的衣服拿来放在门口。"
"那你不洗吗?你也淋湿了!”
我这时才感到过意不去。
"你的意思是……"高秋梧又露出他惯有的戏谑笑容:”我们一起洗?"
"混蛋!”
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用力关上浴室的门。
热水从头淋下,暖和了我的四肢,让我想起刚刚那个男人。
方才他为了护住我,跌倒在石板上,他手掌上的鲜血直流,恐怕伤得不轻。
刚刚因为思绪太混乱,整个人浑浑噩噩,以至于失去了思考能力,但现在雾气蒸腾中,我坐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对着镜子仔细回想与他有关的一切。何处是梦?何处是真实?
要不是我来,我是不是会死在大雨里,在几天之后才会被发觉?就像那个女游客一样?
高秋梧,我还可以信你么?你肯定认识岳诗音,说不定还和岳诗音之间有故事呢!正这样想着,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帘动了一下,有两行泪水从我眼里流出来,顺着水流往下淌,溢过镜框,噗噗哒哒地落到地上……
从浴室里出来,高秋梧已经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等我了。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
"你真慢,我都已经洗完而且还煮好了这个……你才出来。"高秋梧举起一个小茶壶,壶口有热气不断地冒出。
"这是什么?”
我问。"不会吧!"
"红糖水,可以预防感冒的,你喝喝看味道怎样。"他倒了一杯递给我。
"很香嘛!小时候生病,姐姐都会煮给我喝,很怀念啊!”
我抱起杯子轻呷一口,立刻感觉全身上下暖洋洋的,"没想到你还会煮这个。"
高秋梧笑笑:”除了好皮囊,我也不能总是一无是处吧?"
"谁说你一无是处了!你的素描画就画得很好……”
我说完,像想到了什么,跑到我换下的湿衣服前,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
"果然!”
我从外衣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片,失望地说,"名片被弄湿了,印刷体都化开了。你到底怎么会进入律师事务所?"
"你一直都带着我的名片?"高秋梧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柔和,"没关xì ,你喜欢我可以再给你。"
对他的转移话题我笑笑,"对了,你和岳诗音是在国外认识的吗?"
"有。你怎么知道,是岳诗音说的?"高秋梧有些吃惊地反问。
"唔,也是岳诗音接我时说的……"
"嗯,我大学时候碰见一个家里的长辈资助我出国,正好是岳诗音的导师带的毕业班学生。岳诗音很喜欢我,还带我来过岳家里几次,说我长得很像她的哥哥。本来是毕业后就没再见了,我以为可能回故国了吧。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岳诗音的哥哥和你长得很像?"我不觉得高秋梧和岳文斌有相似之处!
"岳诗音这样说。我看不太像,只是身材、胖瘦差不多,气质上差远了。不过,我俩脸形有点像,眼睛不像,岳诗音的哥哥岳文斌双眼长得大而有神,而我整一个四眼天鸡,还是单眼皮,五官搭配不好看,至于身价更跟岳文斌没得比。"
"是啊,是啊。”
我嘴里应承着,心里在想,或者岳诗音只是爱他漂亮的花痴女罢了,情人眼里出西施,既然连岳诗音自己都认为他们像,那他们两个肯定在某种程度上像,也许高秋梧就是利用了这种相像……或者说恋兄情节,从那时起就有目的地跟岳诗音接近,觊觎遗产,搞起人财两得的阴谋。
“我还想问,你回国以后再没有见到过那个长辈吗?"
"他移民海外走了,再没有跟我联系过,这点我肯定。"
不然,我在心里说,是那个子虚乌有的长辈帮你攀高枝儿了出去。然hòu 你找到了更好地进身之阶吧,想不到岳家的遗嘱如此排外,我是揭穿你还是虚与委蛇呢?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将穆彤彤的真实身份告诉高秋梧。想着她对曾经的高秋梧仍那般痴情,爱他的心和那青葱岁月里原封不动的所有东西一样,这让我这个局外人深深感动。同时,我又有些心酸,因为她爱的人像梦一样虚幻,不仅身心不属于她,连感情也都是假的……而穆彤彤对他的感情始zhōng 不怀疑……
沉默了片刻,我突然记起一件重要的事:"高秋梧,你知道穆凌波吗?"
"穆凌波?你是说岳默业的祖母?"
"原来岳真形是岳默业的祖父呀?他也过世了吗?”
我边问边打开墙角的柜子,却再也找不见那副牌位。难道,除了我们还有人来过这个房间?!
高秋梧点点头:"我听说过他们都在二十多年前过世了……你怎么会问这个?"
我把之前发现牌位和看到人形的事说了一遍:"岳宅鬼缠人是不是和穆凌波有关?"
"从何说起呢?合伙人曾经告诉我,岳宅的确发生过一些诡异的事情,就是从穆凌波嫁入岳家开始……不过,我始zhōng 认定,这世界上真正的鬼,只存在于人心之中!"我总觉得高秋梧语焉不详。
"所以,你觉得刚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只是我的幻觉,或是我内心深处的想xiàng ?"我冷笑着。
"从心理学上说,确实如此……"高秋梧望着我顿了顿,"但是,我相信你,你既然说看到了,那它们就一定存在,只等我们来把这些谜团一一解开。"
"谢谢你!"高秋梧的信任使我感觉很温暖,"那么,你把穆凌波和整个岳家的事都告诉我好吗?"
高秋梧喝了一口糖水,低沉地说道:"这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的一场龙王娶亲说起……我也是最近才开始调查,有许多事都无法理清头绪。"高秋梧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疲惫的神情,"我只知道——岳老爷子岳真形的长子也就是岳默业的父亲去世后,岳家的诡异事件层出不穷……我的合伙人曾经是常住这里,据他说,那时他每晚都会被一阵阵断断续续、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幽咽声惊醒,岳家的佣人们也私下传言说夜半时分看到宅子里有人形游荡,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直到有一天,岳家祖孙大打出手,许多年后,岳文斌告诉我,那是因为自己发现了他曾祖父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问道。
"那时,岳家小妹岳诗音刚满一岁,晚上常cháng 在摇篮里哭闹,岳文斌的房间就在婴儿房的房间隔壁,因而有时会亲自起床去照顾幼妹。一天深夜,他看到自己的曾祖父踉踉跄跄地下了楼,走进这间鬼缠人的房子里……他悄悄跟了过去,把轻掩的房门推开一条缝隙,竟看到地板上直挺挺躺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而他的曾祖父则跪在女尸身旁怜爱地抚摸着女尸的头颅!"
"啊!”
我轻叫一声,不自觉地低头看脚下的木地板,"那个女人……是穆凌波吗?莫非是没死?那些豪门恩怨的影视剧都是这样,譬如水云间什麽的!"
"我也问过,但合伙人说,穆凌波如果没死,岳家的龙王娶亲就不可能进行!我不明白,只是猜测,那或许是一具尸体,只不知用什么方法完好无缺地保存了许多年!"高秋梧皱紧眉,"岳文斌看到曾祖父在给女尸擦脸,在和女尸说话,然hòu 才站起来关上房间的灯,他赶紧躲到楼梯下的储物室,等曾祖父回到楼上后,才壮着胆走进房间——但是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一连好几次都是这种情形。多年以后,岳文斌回忆起这件事,总认为自己的曾祖父每晚都在和一个女尸幽会,他爱上了那个女尸!"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莫非是恋尸癖?”我想起了查理大帝的故事,所谓的湖中仙女,在最早的民间传说中可就是一具女尸,其中还夹杂着恋尸癖、指环王等等故事,这些豪门真是太污了!
我说,"那后来岳默业的祖父是怎么去世的?难道说……"
"就在岳文斌告诉了父亲,岳默业考lǜ 要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时,他祖父却在这间房子里自杀了!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就是岳夫人,第二个则是岳文斌……他看到的情景是——岳夫人木然地跌坐在血泊之中,身边倒着自己曾祖父的尸体,一把锋利的古剑穿过他的心脏,大概是收藏品。然而他脸上却带着微xiào ,仿佛正做着一场美梦……"
我听到这,手一抖,玻璃杯立刻往下滑落,幸好及时被高秋梧接住。刺穿心脏而死,跟穆彤彤的死法一模一样!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穆?
岳?
联姻的两个家族到底有什么个关xì ?
"岳默业的祖父死后,岳家开始衰败,几个兄弟都不是那块材料,生意做得不好,佣人也一一各奔东西,只剩下跟着岳夫人嫁过来的,神神叨叨的虎姑。在虎姑蛊惑下,岳家似乎也相信了这一切皆因穆凌波引起,于是找来了一个捉鬼的道士,做了一场法事……岳宅一过十二点就断电也是那时规定的,说是不许点灯燃火以免惊动鬼魂,必须立即入睡方可求得平安……
其实我觉得这都是些迷信骗人的把戏。不过,此后的二十多年,岳家举家外迁,这期间宅子里倒真的平静了许多,虽然岳家的生意在国外风生水起,但他们还挂念着原先的老宅,改革开放后衣锦还乡,凭着地方的招商引资,产业转移也过得很不错,直到——"
"直到什么,你快点说啊!”
我急促地推了推高秋梧。他却说起来另一件事。
“岳家人都去了海外,只有年纪轻轻的岳文斌被留了下来,此后的二十年,他都住在首都,一直由岳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照顾,在这二十年间,哪怕是岳家回迁之后,只有岳默业经常回国去看望他,其他人根本没关心过他!"
"岳家人的关xì 怎么会如此冷漠!”
我吃惊道。
"因为,他被当做不祥之人,哪怕是亲生母亲也这么说!而岳家的上上下下也都是把岳家的败落归罪于他。时至今日,他的父母、兄妹仍无法原谅他吧!"
我无法想xiàng 岳文斌如何面对家人一次次的伤害,"如此迁怒,岳家人的关xì 还真是……错综复杂啊!"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岳文斌躲过了那场大火!“
"可我一点也没看出这有大火焚烧过的痕迹啊!”
我打量着整间房,虽然装修古朴,但感觉还很不错——如果不是它有"鬼缠人"传说的话。
"因为后来岳宅又重新翻修了一遍,但已经没有人愿yì 住下去了。"高秋梧说,"听说火灾的那晚,岳家人都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浓烟呛醒,于是慌乱地爬起来各自逃亡……幸运的是发现及时火势也不算大,消防车很快赶来,岳宅才不至于家毁人亡!但不幸的是在这场大火中,岳家十二岁的小妹岳红绪被大火烧伤,变成现在的模yàng 。"
"其他人都没事,怎么唯独岳红绪被烧伤了呢?而且看起来很正常啊!”
因为姐姐,我对那个同样是因为火灾遭遇无妄之灾的女孩有着无xiàn 同情。
"当时,大家只顾自己的死活,或者想到了岳诗音,但根本没想到这个平时不上不下、不起眼的小妹,更不可能会考lǜ 年幼的她是否具备在大火中逃生的本领。等到消防队员把岳红绪救出来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不过岳红绪之所以变成了现在这精神恍惚的样子,不是因为当时就在这间着火的屋子里,而是因为恐惧……换句话说,很有可能是她……引起了火灾!"
"天!这是怎么回事?"
"事后,岳红绪很恐惧地说,那天深夜,她摸黑下一楼的大厅取水喝,在经过这间屋子时,发现原本封上封条的房门居然敞开着,里面还有烛光浮动!她凑上前,悄悄往房内窥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正坐在窗前对镜梳妆,描眉画唇,戴上凤冠霞帔,一副新嫁娘的打扮!而且……和故老相传的曾祖母模yàng 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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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相信岳红绪看到的这些吧?”
我难过地闭上眼睛,我能体会得到那种痛苦,就像我也曾走进一间不存在的龙王祠,在停车场遇见已经死去的人!不过岳红绪比我更凄惨,要忍受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高秋梧轻轻点头:"虽然火灾调查报告出来,起火原因确实是因为蜡烛燃烧了窗帘,但岳家人对此都有些将信将疑。岳红绪常住在桃花岛的一间养护中心,那里的心理医生则认为,是其人产生了某种幻觉,并在这种幻觉的催化下,做出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事——如点上蜡烛然hòu 不小心烧着了窗帘。"
"难道没有人想过,或许岳红绪看到的既不是幻觉也不是鬼,而是真实的人,岳家长年以来的所谓诅咒,也有可能是人为的呢?!”
我道。
高秋梧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水月,这一点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不仅是岳红绪,岳文斌也曾在这里见过一个女子的尸体,再往深处推理,岳老爷子当初死在这,很有可能也是看到了什么被灭口……所以岳家的最dà 秘密在于这间房和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穆凌波!"
这么算来,在这间鬼气森森的房里,包括岳红绪一共死了三个人,还烧伤了一个人,这实在是很奇怪:”我总觉得这里面暗藏玄机,是不是有密道啊!”
我说着站起来,就要拿蜡烛去寻找。
高秋梧笑着制止我:"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天亮再找也不迟,你先听我说完。后来,借着岳宅起火要重新装修,岳家的人解散了。二十四岁的岳兰月以惊人的速度嫁给岳宁宇并随他去首都定居。刚好那时照顾岳文斌的远房亲戚也过世了,岳文斌考上了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的硕士,远渡重洋,回来后就一飞冲天。而岳红绪,因为需要治疗,就一直住在首都附近最好的养护中心里,她完全崩溃了,特别是精神极度混乱,有时就像个毫无安全感的小孩子!岳夫人也抛下家人,去首都村桃花岛的回龙观隐居,一待就将近十年。
而岳诗音一直在国内国外两头跑,但事实上,从那时候起她就无形中成了一个孤儿,再也没有亲人全心全意照顾着她,只是每年做空中飞人!大概是也觉得,岳红绪的被忽视她难辞其咎吧!"
"岳诗音真可怜,岳文斌在那二十年中,至少还有个疼他的父亲去看望他,可岳诗音那么小就孤零零的一个人……"
"是啊!岳家唯一存在着亲情的就是岳默业和岳文斌父子二人。当初岳默业坚持要送岳文斌去美国,后来也是想借外国先进的教育水平,医治岳文斌的心病。只是没想到后来,岳文斌在美国发展事业,创办了自己的文斌集团,在一些长辈支持下以小搏大合并了岳家产业。
而那时我也刚刚从首都北漂到美国。和岳诗音相遇,然hòu 我和岳文斌也因此成为最好的朋友,我能进入现在的事务所也是有他支持,可以说我们的默契是无人能比的!"说到这,高秋梧突然显得有些悲伤,”我和岳家人一直很合拍。岳默业对我很好,既像父亲又像兄长,让我感觉有了依靠。而岳诗音对我也悉心照料,让我找回了曾缺失的温情……可年前,岳文斌在首都的分公司刚成立,他雄心壮志地筹备上京,却意外死于一场车祸。此后,为了集团的发展,大家秘而不宣,
"你的业务学得这么好,也是为了报答吗?”
我不知怎么安慰他。
"一开始只是兴趣,想让自己过得更开心,但后来的确是因为恩情了。"
"你真是个好人!我听警察朋友说,在岳默业的葬礼上见过你。"这是我诈他的、
"是啊。岳文斌和我一起上京。那时……大概是葬礼之后,岳文斌开始怀疑岳默业的死因并不是车祸那么简单,所以计划剩下的三年时间,他首都、美国两头飞,一方面是处理首都房地产事务,一方面准备暗中调查,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怀疑又查到了什么?"
高秋梧摇头:"不知道,或者没来得及。不过,我认为岳文斌不是死于车祸,我见过他的尸体,感觉很奇怪,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见过岳文斌的尸体,看来岳文斌是真的死了,可我那晚见到的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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