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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以默开着警车,很低调的停在校外,石苓人也在车上,让我松了一口气。
到了车上,于祖佳垂下眉头,一反常态长叹一口气。
"很抱歉打扰两位,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让你们去。"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不想让你们去。我非常介yì 这句话。
"麻烦的是对方指名你们两人。"
"指名?我们吗?又不是关xì 户,打算干嘛啊?"
石苓人用一如往常的态度回嘴。
"贝杜兰说想要见你们两人。"
在一阵沉默之后,于祖佳静静地开口说道。
……贝杜兰。
听到这个名zì 的瞬间,我仿佛触电般全身颤抖。
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张开,冷汗一口气冒了出来。
"为什么……?"
我好不容易终于把话问出口。
贝杜兰是年仅十七岁就惨遭狼吻,之后被自己所有血亲出卖的女人。
此后,她为了复仇,过去曾经参与好几桩案件。
她几乎是不会亲自动手直接杀人,而是巧妙操控人类内心深处的憎恨和嫉妒等负面情感,间接引发犯罪。共同消声灭迹。
……这比直接杀人来得更可怕。
若说世界上有恶之花存在,就是指像她这样的人吧。在她的绝对恶yì 之前,无论多么罪大恶极的罪犯都显得逊色。
在石苓人装神弄鬼之下,好不容易终于将她逮捕归案。现在她应该被监禁在看守所,等待法院的判决。
……她为何要这么做?石苓人擦拭不断滑落的汗水。
"贝杜兰,事到如今又想干嘛?"
游以默挺直背脊,一面定睛瞪视于祖佳一面开口说道,看起来小默姐也被蒙在鼓里。
只要祭出她的名zì ,就算是游以默也没办法开玩笑。
"贝杜兰好像跟律师说,还有另外一件警方尚未察觉的杀人案。"
于祖佳用毫无抑扬顿挫的语气如此说道。
"尚未察觉的杀人案?"
游以默随手在烟灰缸中捻熄女士香烟。
熏黑的烟雾袅袅飘动。
"至于详情,她只跟石苓人、沈水月他们两人说。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为、为什么警方会低头找我们?"
石苓人提出疑问。
既然是贝杜兰,即便多杀了一、两个人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但令人不解的是,为何事到如今才突然想招供……问题就出在这里。而且,只愿yì 对我们两人吐实也很叫人摸不着头绪。
"这我也不知道。就算问律师,也只是一直坚持……她无意跟你们两人以外的人谈。"
"对了,杀人事件方面有没有什么进展?"石苓人问。
于祖佳用双手捂住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从这事情之后,果然还是没什么进展啊。”
“警方在搜查时遇到了瓶颈。尽管拘捕刘耀勇和林友亚以来,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以上的时间,但案情却毫无任何的进展”。于祖佳几乎是哀求着。"实在是没办法啊。"
"罗嗦。就是因为你不好好干活,才会没有进展。"游以默没大没小的锤了他一下。"盘问跟搜查两方面都毫无进展,穆彤彤的尸体就像一阵烟般消失无踪。虽然调取监控证据进展缓慢,不过,侦讯过附近民工以后,发现似乎有不少人在附近看过神秘女子。"
"这点事不用你来说我也懂。"
游以默用鼻子哼了一声。
“刘耀勇和林友亚都住在精神病院,前者装疯卖傻,后者自称患了严重的厌食症;询问必须在律师和精神病医生在场的情况下进行,可以说是聊胜于无。那个洋鬼子爱德华大夫每次我们去都大谈"犯罪事件受害者的心理辅导"等主题,害的我见到他就想吐他一脸让他照单全收,。警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找你们了吧!我也不是不懂啊。不过我是不觉得病急乱投医有什么用!”游以默如此说完后便站起身来,一把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tào 。
"只是……于队长,万万不可。这一定是陷阱。"
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搞懂了,话虽如此,我可丝毫无意跟贝杜兰见面。
理由只有一个,因为害怕。
我舔舐干燥的嘴唇,看向石苓人寻求协助。
石苓人摆出一张臭脸摩娑手足。
几天前他身上挨了十几刀,现在已逐渐恢复中。当然动手的人是林友亚。
……拜托请你拒绝。
我不知不觉之间朝向石苓人如此祈求。
我还是很害怕见到贝杜兰。虽然她被监禁在看守所,应该没办法造成直接的危害。尽管如此我仍jiù 恐惧不已。既然贝杜兰刻意做这么拐弯抹角的事,想必其中一定有内幕。我不想再度把无辜的石苓人卷进来。
石苓人笑了出来:“如果全盘相信贝杜兰的话,那么盯上指定猎物,诱骗被害人出来,使其落入陷阱这种计划性的杀人,可不就符合贝杜兰的行动模式了?更加可疑了呢。总而言之,于队长等于是听信了贝杜兰的花言巧语,掉入陷阱,为贝杜兰把下一个猎物虏获过来,对吧?好的,我去!”
"我也不去了……等等,知道不对头的话为什么还要去?"
"要是不上钩的话,连是什么陷阱也不知道啊。而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不会死的!"
车开了以后,我在后座的两个窗口之间望来望去。可惜心烦意乱啦,从一边望出去,什么也没看到,再看另一边,也是一无所见。
说什么你不会死的,石苓人。我自以为了解他,可这时才知道他是如此倔强,那是宿命论的胡说八道。或者说是一种自我催眠!
我想起了心理学书籍里头,那些靠着心灵顽强战胜了命运的人:一个在南极失踪的探险者,他在风雪中挖出一个冰屋,三天以后被救了出来;那个沉船后被陷落在浮冰块上的旅客为了不冻死,整夜都在蹦跳个不停;当然了,还有杰克.伦敦笔下一个遭逢到暴风雪的男人的故事,他努力想用湿的枝叶燃起一堆火来。
但是接着我记起了结尾:一大堆雪从头上的树枝间坠落下来,熄灭了他在下面的希望之火;然hòu 另一个臆想又涌上心来:或者在南极失踪的探险者被发现前已经因为饥寒交加而死了;那个某一天沉船后被陷落在浮冰块上的旅客落水成了冰坨,一直要到数千年以后全球气候变暖,冰雪融化时才被人发现。
深呼吸,深呼吸……自我催眠,这不是我的未来,不是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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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前排,石苓人和于祖佳好像是又针锋相对起来。
“不论是什么样的犯罪,骨子里都是掩饰——那么,这个情况又有什么样的事实遭到了掩饰吗?我不懂你的意思。”
“让我们假设筒子楼下面的确是有某种东西,”石苓人无聊的在车窗上哈气再用手指写写画画,“‘那东西’先以某种形式逼迫穆彤彤,再给予她诱饵。听好了……你们似乎误会了什么,真凶操纵的并不全都是加害人那一方。反而说,感觉上‘那东西’是积极地在操纵被害人。”
“被害人?可是……姑且不论最终目的是什么,真凶一般是希望被害人死掉吧?”
“当然了。但是包括被害人及加害人在内,没有人知道’那东西’想要抹杀的究jìng 是谁。所以如果有其他人以其他的动机杀人,’那东西’就绝对不会被怀疑,因此’那东西’为了制造出自己以外的人理所当然会杀害被害人的状况,操纵被害人自发性地做出某些行动,以招来第三者的怨恨及憎恨。’那东西’希望借由这么做,赋予第三者想要杀害被害人的动机吧。譬如贝杜兰,没有关爱的、屡被排斥的悲惨经lì ,塑造了她现在孤独、强硬、顽韧的个性,成为命中注定的杀人者!”
“什么跟什么啊?”于祖佳发出怪叫声。
真的有这么迂回曲折而巧妙地犯罪吗?这种事一般根本想不到,就算想到了,也不会去实行,就算实行,也不会成功吧。我在媒体上所知道的命案,是更直接、更突发性的。
“‘那东西’对于贝杜兰及刘耀勇、林友亚,应该是直接或间接地发挥影响力。而且……’那东西’的计划会自我增殖,像余宫音就是个好例子。她就像是自告奋勇,成为被害人替补。她的生死对于’那东西’来说,根本无所谓。”
即便是余宫音还活着。她对’那东西’而言,真的就像个可有可无的附录。
“‘那东西’应该没有参与任何具体的犯罪行为,也没有做出任何抵触法律的行为。’那东西’借由巧妙地操纵情报,玩弄掉进陷阱的猎物,使他们自发性地进行犯罪,走向自我毁灭之途。”
“让碍事者收拾碍事者吗?”
“对。而且是让他们自发性地如此行动,所以就连杀人犯贝杜兰之前都没有发现自己是在为谁效命——这就是这样的事件。”
“石老师,你所说的自发性我不明白。难道’那东西’是对他们下了魔法或者降头什麽的吗?你说’那东西’连目标不照自己的意思行动的情况都算进qù 了,这我不是无法了解,可是如果要目标全都自发性地行动,那么前提不就是要操纵别人吗?”于祖佳似乎在把石苓人往超自然现象的话题引,不过的确是这样吧。
石苓人突然说出奇怪的话来:“举个例子好了……人有三急,于祖佳,假设你现在我的心理咨询室,因为咖啡喝多了感到尿急。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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