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种喜欢挟恩图报之人,只需要你出些我炼制丹药所需的灵草,就好了。”
她拂了拂袖,好像真的给了曲真莫大的恩惠。
曲真看着柳楚,忍不住抬起苍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柳道友,我们长得那么像傻子吗?或者冤大头?”
在柳楚不解的目光下,曲真不急不缓开口:
“你的意思不就是,虽然我把你师兄贬得一文不值,但是你还得给我灵草,让我炼制丹药。”
“我再随手施舍一下炼制丹药的边角料给你?”
曲真摇头:“哪怕我们看起来像傻子,但是也绝不是,而且我大师兄远比你可信,毕竟……”
“够了!”
曲真话未说完,就被柳楚急急打断。
柳楚实在害怕曲真将方城是被谁所救说出来。
当时三人之中,就月惜朝看起来会医术,想必就是月惜朝救的。
曲真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会提及月惜朝救了方城。
话被打断,曲真倒是没再继续说下去,这让柳楚松了口气。
“柳道友到底是好心,我们能帮就帮。”
忽的,正在熬制汤药的月惜朝开口了。
袅袅白烟,他的脸隐在其中,看得并不真切。
只觉,公子温润如玉,举世无双。
“只是我小师妹的灵草,得来不易,也十分稀少。”
“柳道友若不在意,便拿我自己采的灵草用吧。”
月惜朝的话,给了柳楚一个台阶。
柳楚心中虽不想用普通的东西,但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
她淡然一笑:“普通灵草,虽不能发挥什么功效,但是还是有些用处,也行。”
月惜朝扇了扇枯枝上的火,火焰摇曳,他放下蒲扇,在自己的储物袋里的翻找着。
不一会,他小心翼翼翻出了几颗挂着水珠的灵草。
灵草色泽并不浓郁,但被整齐摆放着,显然被它们的主人好好珍视。
月惜朝问:“柳道友能用上哪些?尽管拿去就好。”
柳楚目光扫了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难掩失望。
她指了指,只留给月惜朝两株灵草。
那两株仅剩的灵草,是月惜草灵草中唯二还未完全成熟的,颜色鲜嫩,但瘦瘦小小。
“就这些好了。”
顿了顿,柳楚语气为难,“这种品阶的灵草,能起的作用不大。”
她转身看着方城,声音放柔:“不过聊胜于无,公子你等等,我给你炼制些滋补的丹药。”
柳楚是好意,方城也不毒舌了,有礼貌跟柳楚道谢。
柳楚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曲真走到月惜朝身旁,看着他动作轻柔地将剩下的两株灵草摆放起来。
好奇询问:“这是师兄入秘境中采的吗?”
月惜朝点点头,抬眼看曲真,露出个浅浅的笑:“不愧是大秘境,灵草很多。”
“你放心,”他目光在曲真苍白的脸划过,琉璃色的眼睛分外柔和:
“师兄会给你找到更好的灵草,帮你治好这疾病。”
曲真的心不由动了动,手指微微蜷起。柳楚正拿出炼丹炉,随意地将从月惜朝那拿来的灵草,丢进去。
曲真看得分明,其中一棵灵草上,那青色缀着点血的红。
那是月惜朝的血。
灵草不是随处可见的杂草,又怎么会采得轻易?
柳楚没注意到曲真的不对劲。
心中暗喜。
她如今才认出想起,这其中的一些灵草,虽然品阶不高,不过四五阶。
但是生长周围有守护兽,也是很难找的。
她可以将其炼制出来给曲真,看看究竟是何效果。
反正她炼制出来的,并不会害人,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好功效。
曲真也定然不会介意的。
上辈子她炼制丹药玩的时候,经常给曲真试。
秘境外,人们都在期待柳楚大展身手。
“柳仙子还会炼丹呢!真厉害啊!不愧是柳仙子!”
“这些灵草,看起来不怎么样嘛,真是委屈柳仙子用这些炼丹了!”
“呜呜呜,柳楚真的好善良啊!还愿意给曲真炼丹药,曲真这种小宗门的人,怕是都没见过好丹药吧!”
“虽然但是,这么寒酸的灵草,他师兄是怎么拿得出手的啊!也不怕脏了我们柳楚的手!”
“不是?怎么越说越过分,越说越没脑的?柳楚到底是想干什么,曲真还解释得不够清楚吗?”
“月惜朝那是给你们的柳仙子台阶下,你们还这么说,我都有点对月惜朝恨铁不成钢了!就应该让柳楚一直难堪”
高台之上。
宗主长老们看着水镜上的一幕,纷纷去看一个头发花白,鼻尖有颗红痣的老人。
有人咳嗽一声:“步宗主,你如何看?”
步宗主是十宗之一,药宗的宗主。
这些人之间,也就他对丹药研究最深。
但他有一个禁忌,月惜朝垂直踩雷了。
步宗主目光深深:“天曦宗的柳楚,于炼丹一道,天赋尚可。”
只此一句,便已经够了。
步宗主向来苛刻,能得到他“尚可”的评价,十人都不过。
天曦宗宗主听此,眼中欣慰担忧交织。
“楚儿天赋向来极强,只是于心性上,还是多加教导……”
可惜他平日疏于对这个弟子的关心,如今才发现。
旁边有长老宽慰道:“您多虑了,哪个少年天才,不是脾性有些古怪的?”
天曦宗宗主凝眉,没有说话。
……
柳楚虽不主修炼丹,但是对其有些研究。
上辈子她就喜欢炼丹,加上她对什么都天赋极佳。
她对于某些喜欢的丹药,是精通的。
这辈子,她也备好了上好的炼丹炉。
炼丹炉上,蟠龙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对比之下,月惜朝的药炉就显得格外寒酸。
曲真看了眼柳楚的丹炉之后,便没了兴趣。
大师兄最喜欢的是熬汤药,但他也炼丹,无论炼丹还是熬制汤药,他都喜欢用药炉。
二师姐曾将比柳楚丹炉还要好看许多的丹炉放在他面前,给他挑。
大师兄只是摇头浅笑:“我这个用久了,有些感情,还是不换了。”
那时候二师姐嗤之以鼻:“左右不过十几年,能有什么感情?”
因为那时候的大师兄,也才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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