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如有生命升腾而起,凝聚成有形无色的透明人形,人形只有腰部以上,腰部以下依旧沉在水中,五官看起来应该是女子,却由于颜色问题没有清晰的瞳孔。
“你就是秦羽?”水镜双唇开合,声音悠远古老,仿佛从远古传来。
“正是,水镜前辈想见我?”秦羽拱手行礼。
“是的。”水镜点点头,不等秦羽发问,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觉得你很有趣,想看看你的前世今生。”
“这……”秦羽心中咯噔一下,看看前世今生?竟然还有这种逆天的能力?
“可以吗?”水镜问。
秦羽蹙眉沉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就看吧,他倒是也想见识见识,看透前世今生的能力究竟有多玄妙。
“很好,来,到池边来。”水镜说着,自己也随着水流飘到了池边。
秦羽依言走到池边,微微抬起头,迎着水镜看不出瞳孔的双眸。水镜伸出由水组成的透明双手,用指尖轻轻捧住秦羽的脸。
秦羽感觉到的不是柔和,而是刺骨的冰冷,随即只见水镜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绽放出浓烈的雪青色光芒,刹那间,他的意识就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仿佛失足掉入了无底深渊,在黑暗中急剧下坠,无休无止。
龙魅儿、清漪和慕容雪看到秦羽蓦地飘了起来,头部后仰双眼翻白,都不禁面露担忧之色,下意识想出声阻止,却被石妖女皇拦住。
“噤声,水镜不会伤害秦羽的,放心。”石妖女皇的声音直接在她们意识中响起,并释放出一层无形的青光挡在她们面前,防止她们打扰水镜施法。
“奇怪,真是奇怪,怎么会这样呢?”水镜微微歪着头自言自语,神色语气中满是迷惑,似乎遇到了难以理解的事情,正当她决定所用几分功力,再往深层探查的时候,异变陡生。
所有人都清晰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冷哼,这声冷哼竟然是从秦羽口中传出来的,威吓十足森寒刺骨,连石妖女皇都感觉妖力翻腾了一下。
“区区水镜之妖,也敢窥觑本仙,找死!”秦羽豁然睁眼,口中再次发出女人的声音,声音中既有嘲弄又有冰冷的杀机,尤其最后两个字,更是如冰峰崩塌骇人灵魂。
“啊!”水镜之妖突然一声惨叫,松开秦羽捂着脸迅速后退,哗啦一声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秦羽双眼重新闭合,跌落在地昏了过去。
“水镜!”石妖女皇大惊失色,赶紧冲到池边急声呼唤。
“秦羽!”四女同样惊骇不已,冲到秦羽身边检查秦羽的情况,发现秦羽只是晕过去了而已,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然而,很快她们的心就又提了起来,刚才为什么秦羽明显处于无意识状态,口中会传出女人的声音?又为什么会让水镜受到重创?
“骆青颜!”龙魅儿阴沉着脸咬着牙说,虽然只见过骆青颜几次,但她对骆青颜记忆很深,刚才的声音,和骆青颜的声音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一种语气而已。
“骆食仙?”慕容雪失声惊呼。
“秦羽师父?”石姬愕然。
“师父个屁,这混蛋和骆青颜的关系很复杂,虽然他不太愿意多说,但肯定不止师徒那么简单。而且……”龙魅儿稍作迟疑,看了秦羽一眼才接着说,“骆青颜这个女人水深得很,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人,更不明白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的?”清漪微微蹙眉,有关骆青颜的记忆她已经遗忘,但听到目的二字,她还是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嗯,她肯定是有目的的,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龙魅儿郑重颔首,脸色却很不好看,敬而远之?隔着两界壁障,骆青颜的意志竟然能传到这里,怎么敬而远之?
慕容雪面露畏惧之色,小声说:“还是别说了吧,万一被听到就不好了!”
龙魅儿面露不忿,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鬼知道骆青颜的意志会不会再次出现。
那边石妖女皇还在呼唤水镜,却怎么都得不到回应,只能通过气息波动判断出水镜肯定还活着。
“骆青颜?是谁?”呼唤无果,石妖女皇立刻将怒意转移到了骆青颜这个名字上,语气中寒气森森。
龙魅儿刚要回答,突然旁边凭空出现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千颜,她是见过千颜的,所以并不吃惊,石妖女皇却大吃一惊,手中青光流转,凝聚成无锋石刀直指千颜,喝道:“你就是骆青颜?刚才伤了水镜的那个人?”
误会了!
“锅可不能随便甩,你看我哪里像是骆青颜了?”千颜一脸无语。
“那你是谁?”石妖女皇厉声喝问。
千颜不答反问:“小石头呢?难道他没有活下来吗?”
“你说谁?”石妖女皇完全没有听懂。
“哦,小石头正式的名字叫做石心孽,当年他还只是我手中的一块青石而已,因其混元无窍,所以我给他其名石心孽,石心无情,必有孽缘。”千颜感慨地说。
刹那间,石姬和石妖女皇的脸色都变了,石心孽这个名字,不只是她们心中的痛,更是一种禁忌,一个千方百计想要忘记却又怎么都忘不掉的名字。
“他已经死了!”石妖女皇咬着牙说。
千颜一看石妖女皇的表情,顿时猜到了七八分,叹了口气道:“原来你就是他的孽缘,忘了他吧,他天生无窍无情,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到底是谁?”石妖女皇气势弱了几分,心中又惊又疑。给石心孽起的名字,石心孽是手中的一块青石,这得是什么身份?要知道,石心孽可是活了超过万载的,年龄比她大得多,当年石心孽修成妖圣的时候,她还是一块没有开窍的灵石呢。
千颜慨然笑了笑,负手走到池边,用万分怅惘的语气说:“我啊,可不就是已经被你们遗忘的千颜妖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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