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婉转动人,仿佛不是人间之曲,一曲罢了,余音绕梁,在场的众人皆是被琴声所醉。
徐明远慢慢睁开眼,笑着拍了拍手掌道:“琴声悠扬,静人心神,实属绝佳,姑娘有心了。”此曲安神,苏依梦确实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想来也是察觉到徐明远有些心神不宁,才会弹奏此曲。
白哲修亦是抚掌道:“没想到忘忧筑还有这般好听的琴声,倒是沾了明远的光了。”
周斌杰嘿嘿笑道:“表哥,你是不是后悔刚刚没有跳窗下来了,现在就可劲羡慕远哥吧。”
“可不是嘛,要是刚刚我剑和人一起下去,现在就是你们沾我光了。”白哲修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
苏依梦听此,脸上也是涌上一抹羞红,只是被白纱遮掩,所以倒也不怕被人看到。
徐明远看着苏依梦手还放在琴弦之上,想要再弹奏一曲,也是起身笑道:“苏姑娘可是想今夜便将所有曲子都一次性弹完呢,我还想着下次来忘忧筑还能再有幸听再听一曲呢,看来姑娘是不愿呢。”
“徐公子说笑了,若是公子肯听,依梦自然是愿意弹的。”苏依梦听此,眼睛一亮,虽然白纱掩了口鼻,还是能够看出她的欣喜。
“那今日姑娘就先去歇息吧,过几****再来忘忧筑,可得好好听姑娘弹奏几曲,倒时还望姑娘不嫌我叨扰了。”徐明远点了点头道,微笑着看着苏依梦。
苏依梦听此,也是站起身来,冲着众人微微屈膝一福,看着徐明远微微点头道:“那依梦就先行告退了,静候公子的到来。”
灵儿也是微微屈膝一福,冲着众人道了声别,最后还笑盈盈的看了一眼徐明远,又是看了看苏依梦,像是有所指。
苏依梦和灵儿下了楼,徐明远重新落座。
周斌杰已是给徐明远倒满了酒杯,笑着说道:“远哥,你这就不地道了,这曲子还留着你自己独享呢,可把我们都晾在一旁了。”
白哲修也是笑着说道:“独占佳人,明远,你这好生霸道。”
“与佳人独处自然是比众人齐赏要来的惬意。”白墨楼亦是转着酒杯说道。
“好了,我自罚一杯行吧。”徐明远端起依旧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道:“那苏姑娘今夜经历此等事情,连我到现在还有些烦闷,她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这琴声哪天都可以听,也不急于一时。”
那已经重新落座的清倌人和两个倒酒丫鬟皆是有些讶异的看向徐明远,没想到徐明远还是个如此体贴之人。在风月场合见惯了心口不一的客人,她们亦是逢场作戏,强颜卖笑罢了,哪里有人会付出真心,这般坦荡体贴之人更是难得一见。
白墨楼等三人听此,也皆是点了点头。
白哲修经历惯了沙场拼杀,在他面前死三个根本没当一回事,不过当年他第一次将长枪刺入一个吐蕃士兵的胸中之时,那记忆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而周斌杰和白墨楼虽然面上没什么太大反应,不过之前那一幕还是让两人有些不适的。
可想而知当面经历了此事,差点命丧黄泉的什么该是什么样的感受,而之前此女所表现出来的镇静和淡然也是让众人有些唏嘘。
原先的清倌人落座之后也是继续抚琴,既然能够让白哲修选中,琴技自然也是上佳的,琴声悠扬动人。而那两名倒酒丫鬟亦是勤快地给众人倒着酒,周景帆特意让人送来的两壶越州花雕也是在推杯换盏间见了底。
白哲修和白墨楼三日后便是要起身前往长安,所以今夜之酒也算是离别酒了,所以众人也是大有不醉不休之势。
酒过三巡,徐明远突然想到一事,看着已经有些醉意的周斌杰说道:“对了小胖,你之前说想要自己做点事情,要赚大钱,我倒是知道件大买卖,就是风险大了些,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周斌杰听此,眼睛一瞪,顿时醉意全消,一手搭过徐明远的肩膀,笑盈盈地说道:“远哥,什么买卖,你快给我说道说道。你走南闯北走了那么多地方,你说是大买卖,肯定小不了。”
白哲修和白墨楼听此,已是停下手中酒杯,饶有兴趣地看向徐明远。
徐明远伸出手指在酒杯中蘸了蘸,然后在桌上点了几个点,指着第一个点缓缓道:“旄牛道想来你们也是有所耳闻,从成都出发,经临邛、青衣、严道、旄牛、阑县、邛都、叶榆到永昌,再到密支那或八莫,进入镖国,在往西可天竺,甚至可以到达大食国。”
周斌杰听此也是点了点头,看着徐明远手指停着的最后一个水印说道:“这旄牛道倒是有所耳闻,听说近年来茶马交易极为频繁,不光是南诏和镖国等地,甚至连吐蕃都有商贩偷偷将茶叶运去贩卖,然后换做骡马、皮草、药材带回来。
不过这茶叶生意虽然利润不小,不过近来南诏一乱,这旄牛道恐怕也不太好走了。要是真算起来,还比不上院子赚得多吧。”
徐明远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要是早几年,南诏稳定,用茶叶换马匹,带回大宛之后自有朝廷养马司高价收购,利润可观。这两年南诏马贼渐多,镖国等地也是多了不少劫道之徒,若是普通的商贩运货而去,极有可能人财两空。”
“不过这条道两年前我和师傅走过,沿着旄牛道一路西行,最后到了大食国,除了旄牛道难走一些,只要入了天竺境内再往西行,道路便通畅了许多。其实虽然茶叶在南诏、镖国、西域诸国中需求不小,不过相比而言,其实还要属大宛的丝绸和瓷器最受西域诸国富商贵人喜欢,利润可翻十倍甚至数十倍。由陇右道入西域便有一条商道以丝绸和瓷器等物为主,将江南道等地的丝绸由大运河运往洛阳,然后一路往西北经陇右道入西域,直通西域诸国。”
“据说旄牛道在前朝也有商贩贩运丝绸等物,不过后来因为道上拦截过往客商的盗贼陡增,而丝绸成本也高,要是被劫一次便是血本无归,甚至还要搭上性命,所以才是慢慢没什么商贩运丝绸了。
而售卖茶叶就要好不少了,一来在南诏和镖国便可售卖,不必长途跋涉,二来大宛与吐蕃发了文书,保证来往茶商的安全,所以纵使少赚一些,商人也更愿意运茶叶而不是丝绸。”白墨楼开口说道,对于此事他倒也是有些了解。
白墨楼也是看着徐明远,有些不解道:“远哥,你曾到过大食国,那现今那边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徐明远重新用酒水在桌上点了几点,指着其中几点说道:“现今南诏与大宛边境处有些混乱,不过大体上应该还是没有影响茶叶的输运,只要南诏和大宛不完全撕破脸皮,那这茶叶的输运之道便不会被阻。不过现今朝廷的态度晦暗不明,说不定哪天就开战也说不准,所以还是从南诏、吐蕃边境之间穿过最为稳妥。往西的道路之上,拦道的马贼虽然还有,不过数量并不算多。“
白哲修听此,摇了摇头道:“南诏和吐蕃边境历年征战,虽然吐蕃没有在边境之上建立什么重镇,但是还是经常有零散的骑兵在那里游荡巡视,一旦发现大宛和吐蕃的商贩,绝无幸免之理。就算是那条道少了马贼和南诏蛮族,连年战乱之下,恐怕已经没有几人能够从那里走出去前往天竺了。”
“我走过,而且当年我还特意画了一张地图,只要知道吐蕃和南诏的驻军情况,绝对能够让一队不算繁重的车队在吐蕃和南诏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通过。”徐明远笑了笑道。
白哲修等三人皆是面色一变,周斌杰更是欣喜道:“远哥,此言当真?”
白墨楼却是止住了想要说话的徐明远,冲着弹琴的清倌人和那两个丫鬟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清倌人和丫鬟也是知道他们要讲重要的事情,冲着众人行了一礼之后,便是快步向着门口走去,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一张通过南诏和吐蕃边境,而且有信心不被双方察觉的地图,这可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路边货。无论是在军方还是商贩眼里,这都可以称得上无价之宝。
见白墨楼这般谨慎,徐明远也是等到楼下传来关门的声响之后,才是说道:“当年我和师父从西域回来的时候,闲着无聊就决定不过吐蕃也不过南诏,直接从二者之间穿过,回到剑南道。这条道我画下来了,不过现在双方的驻军恐怕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之前我和我师父用的方法可能已经不适用了,所以需要知道双方驻军的情况,这对于白家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周斌杰听此,一拍大腿,起身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来回走了几步,一咬牙便是下了决定道:“远哥,那你把那地图给我,我先派几个人去那里探探虚实,看看道路还通不通。若是真能行得通,那可就开辟了一条绝佳的通商之路,这桩生意的利润你占三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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