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998 第415章 她……腰很细

    等董菲菲和郑青都进了网吧大门，徐同道又叭了一口香烟，忽然抬脚走向卜英惠，卜英惠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台阶上。

    她的脚边放着一只不大的深色行李包，夜色下，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颜色的。

    徐同道走到她近前，与她短暂对视，就低头弯腰拎起她脚边的行李包，对她偏偏头示意，“走吧！我们出去说！”

    他没有再看她的眼睛，因为刚刚短暂对视的时候，因为距离够近，他看见她眼中有泪光在闪动，泪水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这样的泪眼，他看不了。

    毕竟是他喜欢过的女人，那样的泪眼，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他——你个渣男！猪油渣都没你这么渣！

    “好。”

    卜英惠低沉的声音回了一个字。

    徐同道转身往外走，她跟在后面。

    网吧大门里，董菲菲和郑青并未走远，他俩此时神色各异地并肩站在门内，望着这一幕。

    郑青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支香烟。

    董菲菲忽然低声问：“郑哥，她叫什么名字？”

    郑青无声瞥她一眼，反问：“你确定你想知道？”

    董菲菲转脸看他，眉头微蹙，数秒后，自嘲一笑，微微摇头，“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

    夜色下，路边的人行道挺幽静的。

    有淡淡的月光，有婆娑的树影，还有幽幽的夜风。

    徐同道拎着行李包走在前面，卜英惠落后一米多，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沉默着往前走。

    徐同道微微仰脸看向远方的夜空，黑乎乎的夜空，其实啥也看不见，只能看见依稀的星光。

    但这样的夜景，他却很熟悉，熟悉到感觉那么亲切，亲切到很容易就勾起他的很多回忆，让他记起原时空他一次次深夜独自行走在街头的情景。

    原时空他一直混得都不好，无论是事业、爱情、家庭、亲情……

    他都没有经营好。

    那时候的他，是泯然众人的。

    像街头的路人甲，也像路人乙。

    如果现实生活是一本书，在原时空那个时代，他就是那本书里一句台词都没有的一个龙套角色。

    他的悲喜，都只是他自己的事，没人有兴趣关注。

    生活不如意的人，一般都不喜欢热闹，都喜欢独处。

    他就是那样的。

    一个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喜欢出没在街头，或者出没在公园的凉亭或者湖边，那些年，他喜欢凌晨时分去24小时营业的茶餐厅、便利店，也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公园的凉亭里，或者湖水边。

    他没疯。

    他只是喜欢一个人体验那些，品味自己内心的孤独。

    今晚、此时。

    卜英惠明明就走在他身后，但仰脸望着远处黑乎乎的夜幕，徐同道还是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孤独。

    他知道自己今天翻船了。

    卜英惠的突然回来，董菲菲突然看见卜英惠……

    这两个姑娘在相见的那一刻，徐同道当时仿佛就听见翻船的水花声。

    老实说，他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她叫什么名字？”

    身后忽然传来卜英惠的声音。

    徐同道又叭了口烟，淡淡地答：“董菲菲。”

    过了片刻，卜英惠的声音又传来，“你、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徐同道脑中闪过暑假前，董菲菲主动把他扑倒床上的画面，轻叹一声，“暑假前吧！”

    诚实，是他不多的优点了。

    就是不知道他在这些问题上的诚实，是否被人喜欢。

    沉默的气氛又在蔓延。

    好一会儿后，卜英惠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喜欢她吗？”

    作为一个渣男，徐同道此时脑中的思维竟然还发散了一下。

    他在想：她问的这个“喜欢”是广义上的喜欢？还是狭义上的喜欢？

    他觉得狭义上的喜欢，应该是爱。

    爱她的全部。

    而广义上的喜欢，就包容多了，喜欢她的一种笑容、喜欢她的性格，或者仅仅只是喜欢她的身子，都算是喜欢。

    所以，卜英惠想问的是哪种呢？

    广义的？还是狭义的？

    其实他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肯定是狭义上的。

    然后他脑中又想：我该怎么回答呢？说喜欢，她肯定会很伤心，说不喜欢……我在她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了。

    各种念头在他脑中闪几下也就眨眼的工夫。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张口竟然说了一个令他自己都意外的答案：“她……腰很细。”

    卧槽！

    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反应过来的徐同道忍不住仰头看天，身后的脚步声好像停下了。

    他也下意识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卜英惠正在抹眼泪，抬眼看他的眼神……让徐同道莫名的就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张图片。

    图片上有一句话——崽，爹对你很失望。

    今晚喝了不少酒的徐同道，此时脑袋还有点晕乎，但看见卜英惠这副表情，这种眼神，他心里还是意识到——他和她完了。

    没得救了。

    他心底忽然有点失落，也有点轻松。

    他忽然露出笑容，问：“你晚上吃了吗？想吃什么？我请你！”

    他以为卜英惠会拒绝。

    但出乎他意料的，卜英惠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数秒后，竟然点头说：“好呀！随便吧！你挑个地方呗！”

    徐同道想到网吧里肯定还在等他回去的董菲菲。

    理智告诉他——董菲菲那里还等着他回去哄，他该尽快回去。

    但眼前，卜英惠都答应一起吃饭了，他能怎么办？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吗？

    他笑了笑，只能转身继续带路。

    带她来到附近一家饭店。

    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七八个菜，顺口问她要不要喝酒？

    “来几瓶啤酒吧！”

    卜英惠这么说。

    主菜是一份毛血旺，还有一份老鸭汤。

    酒菜上桌后，两人就开始吃喝，其实徐同道已经吃不下，也喝不下，他今晚才吃的自助餐，众所周知，吃自助餐一般肯定会吃饱。

    于是，他就主要招呼卜英惠多吃点，他最多也就陪她喝几口酒。

    连她给他盛的一碗老鸭汤，他都只喝下两口，就不敢再喝了。

    肚子撑得受不了。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期间，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

    饭后，两人又走上街头，他带她找了一家宾馆，给她开了一个房间。

    “那你早点睡！我、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转身欲走的时候，安静了半个晚上的卜英惠突然喊了他一声。

    “小道！”

    声音稍大。

    然后，她忽然扑过来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