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和维护。德妃一听康熙说话就知道他在气什么。可她能理解四爷此时的伤心和难过,也知道他一时半会不可能出来。所以便想着引开康熙的注意力,免得父子俩之间起嫌隙。
“该处置的自然要处置!”康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甘太医,又道:“但皇帝也该出来了!这样把自己关在屋里就能解决问题么?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还怎么担起大任!”
这话就重了。竟是联系到了四爷的皇位上!德妃眼神一闪,忙道:“还请太上皇体谅一下皇帝。他跟皇后是结发夫妻,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又一起养育了那么多孩子。如今皇后昏迷不醒,皇帝伤心过度也是有的。臣妾相信,过两日,皇帝就能缓和过来。还请太上皇给皇帝一点时间。”
“不是朕不给他时间,而是现在情况特殊!今日可是大年初一!一会大家都要进宫来拜见,难道还要让朕给他顶着去?”康熙脸色依旧不愉。
“太上皇,您就心疼皇帝一回。相信大家也都能理解皇帝的!”德妃替四爷恳求道。
见这么半天产室里都没有动静,康熙看了看天色,时辰已经不早,便听了德妃的劝,道:“好吧,朕就勉为其难的帮他一次!”
德妃连忙谢恩!
康熙这才在李德全的搀扶下起身,末了还是说了一句,“今年这个年算是过不好了!”
德妃把康熙送出了坤宁宫,这才折返回来。
“柳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妃自然是问最信任的人。
“谁都没料到皇后娘娘这一胎是双胎。太医说是因为七阿哥太过体弱,把脉的时候才没有发现。”柳嬷嬷回道:“皇后娘娘本就有些体虚,生六阿哥的时候又是含参片,又是喝参汤,才算是把孩子生下来。轮到七阿哥的时候就没了力气。好在娘娘昏迷前总算是把七阿哥生了下来。只是她就此昏迷,至今未醒。而七阿哥因为体弱,加上在肚子里憋的时间长了些,出来就不大好。几个儿科的太医抢救,才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养不养的活,还是个未知数。”
德妃听的直皱眉,这要是皇后一直不醒,皇帝就准备一直守下去么?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管,只守着皇后一人,皇帝的这份感情实在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六阿哥很壮实?”德妃问了一句。
“是,很壮实,肉嘟嘟的。大概在肚子里的时候他把营养都吸收了,所以七阿哥才那么弱吧。”柳嬷嬷感叹了一句。
“皇帝这么一直不出来也不行啊!”德妃愁道:“皇帝守了多久了?”
“两个时辰了!”柳嬷嬷苦着脸道。
“去开门,本宫进去看看。”德妃道。
“太后娘娘,皇上说不许人打扰。”苏培盛在一旁插了句话。
德妃瞪着他,沉着脸道:“本宫是他的亲额娘,看一眼都不能看了?”
苏培盛忙低头退到了一边。太后娘娘可不是他能拦得住的。多这一句嘴,只不过等以后皇上追究起来,他好歹可以说自己是提醒过了的。
不过德妃在进去前,还是在门口说了一句,“皇帝,本宫进来看看皇后的情况。”
屋里并没有人出声阻止,德妃这才推门进去了。
地龙烧的很热,采荷连忙给德妃去了大氅。
四爷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动,似乎成了雕塑一般。德妃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看了看床上昏迷的兰慧,这才柔声对四爷道:“老四啊,皇额娘知道你心里难过。皇后这样,就是皇额娘也心疼。可皇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这么守着,自己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顿了顿,德妃也不管四爷有没有反应,又接着道:“皇额娘听说皇后是昨儿过了子时发作的。也就是说,你昨儿晚上根本没睡什么。你可别等皇后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却病倒了。”
“皇额娘,你就是这会让我睡,我也睡不着。不守着皇后,我的心不踏实。”四爷总算是开口了,沙哑的声音让德妃听得直心疼。
“皇额娘知道你跟皇后感情好。”德妃继续劝道:“可你不仅仅是皇后的夫君,更是你们俩孩子的阿玛。皇后如今昏迷不醒,你这个做皇阿玛的是不是更应该把孩子们照顾好?我相信,皇后心里最惦记的肯定也是孩子们!
老四,你听皇额娘一句。皇额娘也是当娘的,最能体会当娘的心思。老六才刚出生,老七身子又弱,你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倒下!”
“额娘,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让慧儿醒过来。”四爷却是压根没听进去,甚至连看都没看德妃一眼,眼睛一直在盯着兰慧。
“皇帝!”德妃的声音突然就严肃了起来,“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刚刚你对太上皇不理不睬,已经让他心生不满!本宫好不容易才劝说太上皇今日帮你接见宗亲们!但本宫能劝一次,不代表次次能劝!你也知道太上皇对你独宠皇后本就有些不满!如今你这个样子,不是更让太上皇对皇后印象不好么?你就是为了皇后想,也该振作起来!本宫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上天看到你对皇后的深情,不会忍心让你们分开的!”
这最后一句话总算是让四爷的神情动了一下,“皇额娘,老天爷不会忍心的,对不对?”
看着四爷带着悲哀又带着一丝期翼的神情,德妃心里就是一疼!对这个孩子,她一直是亏欠的。后来看他和福晋过的甜蜜,自己又知道上进,心里的亏欠才觉得好了些。如今看他如此伤痛,她恨不得把他搂进怀里好好的抚慰一番。
德妃心里是这么想的,行动上也是这么做的。
这是四爷两世来第一次和德妃如此亲近,在被她搂进怀里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而,很快他就松弛了下来。母亲怀抱带来的温暖,在这一刻奇异般的安抚了他已经痛到无法跳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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