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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过,路笙禾轻叩倾沐修炼室之门。
“道友,夜深未眠,所为何事?”倾沐启门,手掩口边呵欠,眉宇间略带不悦,目光落于路笙禾身上。
她性有晨昏颠倒之弊,一旦惊醒,便难掩烦躁。
“吾欲饮灵茶。”路笙禾不顾其情绪,言罢即返自身静室。
若非理智尚存,倾沐此刻额上似有怒火升腾,满面疑惑望向路笙禾步入房门之背影。
至夜半,求饮灵茶?
且需扰她清梦,视吾为仆乎?
此乃心智迷失之举?
倾沐怒气冲冲,直奔路笙禾静室,推门而入,幸亏一丝清明尚在,否则恐将其拆骨剥皮。
“吾非……”倾沐之责问未毕,已被路笙禾打断。
“一壶灵茶,千金。”
路笙禾坐于榻边,目不离膝上法器,头亦未抬。
“遵命,尊主。”
半个时辰后,倾沐恭敬奉上灵茶,笑颜谄媚:“尊主,您的灵茶。”
路笙禾轻挥袖,瞬时银两入其微信。
倾沐喜形于色,忙取手机确认,忽愣:“非言千金一壶?何故双倍?”
路笙禾轻啜一口灵茶,缓缓言道:“助吾清洗灵莓,须诚心三遍。”
倾沐心中暗骂,然念及报仇,强压怒火。
至厨,取新空运之灵莓,观其本已洁净,故仅潦草冲洗二番,置盘中呈于路笙禾。
“尊主,您的灵莓。”
路笙禾近前嗅之,眉头微蹙,显不满状:“未净。”
倾沐:“谬言!”
路笙禾斜睨一眼,满是不屑:“汝仅敷衍二洗。”
倾沐心道:此人莫非犬鼻?洗几遍亦能辨?
“重洗。”
“遵命,尊主。”
倾沐携灵莓复洗,虑其再挑剔,遂逐一精洗三遍。
洗毕近二十分钟,灵莓备好,倾沐甩去酸痛之手,此疲累胜过百战。
“尊主,灵莓已净。”倾沐如献珍宝,将灵莓奉于路笙禾前。
路笙禾一瞥,五官紧锁:“汝食之乎?”
倾沐手重,致灵莓破损,确似遭啮。
“非汝言三遍?”倾沐怒火中烧,恨不得以灵莓掷其面。
见倾沐濒临爆发,路笙禾笑若朗月清风:“此次既往不咎,下次慎之。”
他接灵莓,悠然品尝。
尚有下次?视吾为仆?
吾乃贴身护法!
忍无可忍,吾岂无脾性?
“遵命,尊主。”
然也,无也。
“尚有何吩咐?”倾沐巴巴望向路笙禾,一番折腾,已至丑时三刻,困意袭来,眼皮挣扎。
路笙禾静静审视,眸含笑意:“无他,安歇去吧。”
“谢尊主。”倾沐如释重负,向路笙禾行礼,步伐轻快归室,欲拥温软之榻入梦。
路笙禾望其欢欣背影,笑而不语。
倾沐褪鞋,扑入被褥,抱紧锦被,正欲入梦,手机突响。
欲装未闻,因那是专为路笙禾设之铃音,以防不测。
愤然捶床,倾沐无奈起身,点开路笙禾之信息,秀美之颜扭曲。
“夜半食冰,岂非痴狂?”
路笙禾似故意戏耍于她。
倾沐杀气腾腾,闯入路笙禾静室,未及言语,闻路笙禾悠悠言:“再千金。”
咔嚓一响,门把手被倾沐卸下,强压怒火,面色复常,悄然装回门把手。
“尊主欲食何味冰晶?”倾沐强颜欢笑,卑躬屈膝问之。
路笙禾抬首望她,眼缝微眯:“各味皆来一份。”
各味皆尝?此君乃饕餮乎?
倾沐内心咆哮,面上却笑靥如花:“遵命,即刻购之。”
她欲收回前言,悔于成为路笙禾之护法。
吾脑中积水乎?安逸安保不守,反陷此地。
赚钱养猴,岂不乐哉?
禾宝非人,路笙禾实乃顽童。
一炷香后,倾沐携哈根达斯诸味冰晶至路笙禾前。
“尊主,您的冰晶。”
路笙禾轻应,言:“置之。”
倾沐置冰晶于榻侧,哈欠连天,泪光闪烁,问路笙禾:“尊主尚有何令?速言。”
路笙禾自法器前抬首,笑问:“如此困倦乎?”
倾沐强撑睡意,瞪视:“岂能与君同,昼夜不息?”
路笙禾薄唇紧抿,见其困极,遂打消戏弄之意,宽容言:“罢了,汝去歇息。”
倾沐疑虑,盯之:“真无他令?”
路笙禾笑愈浓:“莫非愿为吾烹夜食?”
“告退,吾去安寝。”倾沐如脱兔,临行前,倚门见路笙禾仍专注于法器,好心提醒:“尊主,宜早眠,熬夜伤身,易致猝逝。”
未待路笙禾答,门已闭,她奔回室,熄灯拥被,沉入梦乡。
其言令路笙禾一笑,复埋首工作。
倾沐生物钟定于卯时初,无论夜多深,皆此时起身。
昨夜被路笙禾折腾至近四更,仅眠三刻,头痛欲裂,不情愿起身,甫坐起,见床尾有人,魂魄几散。
“路笙禾!!!”
路笙禾何时入内,携凳坐于床尾,正凝视于她。
“入吾室何为?变态乎?”倾沐拉紧被褥,低头检视衣衫,恐路笙禾有不轨。
路笙禾见其紧张,又生嘲讽:“汝此等凡胎,吾无兴趣。”
倾沐面色一沉,此谓凡胎?
此人言语粗鄙,此乃丰盈之美!
如此佳体亦不动心,断定,路笙禾或有龙阳之好,曲如蚊香。
确信路笙禾未有举动,倾沐稍安,但仍警觉:“无事入室何为?知礼乎?”
路笙禾嗤笑:“汝有何物能引吾兴趣?”
倾沐哼声:“那又为何入室?”
路笙禾嘲讽一瞥:“唤汝起身,屡唤不醒,睡如死猪。”
倾沐:“……汝乃猪也!”
“起,吾等需外出。”路笙禾起身,留一言,离去。
倾沐呼唤无应,满头雾水,如此早出?
是否疯癫?
强撑沉重之颅,倾沐匆匆梳洗更衣,寻路笙禾。
路笙禾亦已更衣,室中候之。
倾沐见其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精神奕奕,心有不忿。
“君昨晚何时寝?亦仅三刻?”倾沐揣测。
路笙禾不屑一顾:“汝以为人皆需长眠?一辰足矣。”
一辰足矣?
足矣?
矣?
倾沐揉耳,疑听错。
此人非人?日仅一辰,不惧猝逝?
路笙禾见其郁郁,又添一击:“与其寐,不如勤于修行,岂不善?”
倾沐:……吾断言,路笙禾乃异类,纨绔之辈!
马洋驾车于楼下待命,倾沐随路笙禾而出,行前忽忆一事:“吾等尚未用早膳?”
路笙禾果然投以鄙夷之色:“不愧为猪,食字当头。”
倾沐哼哼,不服反驳:“人铁食钢,无食怎可?早膳最为重要,久缺早膳伤胃。”
“久食早膳伤脑。”路笙禾冷言回之。
倾沐鼻翼几歪,“此乃歪理。”
路笙禾登车,嗤之:“早膳入腹,化脂侵脑,占汝有限之智,愚如稚子,岂非伤脑乎?”
倾沐无言以对,虽知其胡言乱语,却无力辩驳。
她咬牙登车,马洋却递来早膳,笑道:“秦小姐,少爷命我为您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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