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洋的枪一亮出来,地下赌场立即就乱了。
尖叫声、骂娘声、筹码落地声、桌椅翻倒声……离门近的人拿起桌上的钱就想要跑,可惜赌场的门是锁着的,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一大群人就战战兢兢的挤在门口;离门远的人则是整齐划一的钻到了桌子底下,噤若寒蝉,哆嗦的手紧紧捏着筹码。
小门不止一扇,枪也不止是一把,三扇小门打开,里面的人冲出来,赌场大厅里便多了两只枪和一把匕首。
都是熟人,在小巷里被张顺修理过的那几位,拿匕首的不就是那个抢包者吗?
看着那三个黑漆漆的枪口,张顺笑了起来:“各位果然出来得很快,还开了家小赌场,混得真不错,现在我就算不想打劫都说不过去了啊!”
“打劫?用什么打劫?嘴吗?现在可是有三支枪对着你来着,你还打什么劫?找这么久没找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抢包者挥着匕首走了过来,上一次他受的伤可以说是最轻的,而且那伤还是自己人造成的。
“就用……这个打劫。”张顺抬起拳头晃了晃。
抢包者大笑起来:“拳头?你以为你是谁?李小龙?史泰隆?”说完了话,他已经走到了张顺面前,笑容一敛,匕首猛的向张顺刺来。
不得不说,抢包者的出手还是很快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了张顺的小腹,又稳又狠。
发现张顺没有躲避,抢包者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托张顺的福,他进了两次局子,干这一行的脸面十分重要,进去倒是没什么,关健是要有好的理由,抢包本身就很不光彩,抢包失败被揍一顿然后送进去那就算是丢脸丢到家了,仇不可谓不大、恨不可谓不深,现在,大仇终于得报。
虎口击在了张顺的肚子上,如果手中还握着匕首,这就意味着匕刃已经全部没入了张顺的腹中,可惜匕首在张顺的手里。
抢包者收回手,茫然的看着自己虚握的拳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在一秒之类杀死你,但是今天我不想杀人,只是来打劫的,所以,乖乖把钱拿出来,我拿了钱立即就走。”张顺一边说着,一边把匕首掰成了一截一截的,发出了“当当”的脆响。
脆响声震荡着石洋的心灵,枪响了,这是身体自然做出的反应,或许是由于恐惧,也可能是焦虑,总的来说,石洋并不想抬扳机,他很想试试张顺现在到底有多强,能折断匕首,应该也能折断骨头?
子弹准确的击中了抢包者,他仍在看着自己的手,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张顺拿起来挡子弹了。
放开抢包者,张顺就地一滚,把食指和中指夹着的匕首碎片扔了出去,就像是在飞扑克。
锋利的匕首击中了一名持枪者的喉咙,切断脊椎,从后颈穿了出来,在持枪者脖子上开了个大洞。
尸体引起的乱子比枪声还要大得多,有枪意味着可能会有危险,有尸体则说明危险已经降临,这下尖叫声就不再停歇了,一屋子赌鬼如老鼠般的在猫腰乱窜,撞倒了无数桌椅,地上的烟灰被踢起来,铺天盖地。
用匕首柄将另一名持枪者的额头敲出一个大洞后,大厅里就只剩下石洋还站着了。
“三把枪挺难应付,但一把枪可就没那么容易击中我了,怎么样?考虑下?放下枪,交出钱,我拍拍屁股走人,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们了。”张顺蹲在一张桌子下说道,面前是一个化着浓瘦、满着卷发的女人,只是妆已经被眼泪弄花了,看起来十分滑稽。
“出来,给你钱。”石洋沉声说道,接着是手枪落地的声音。
张顺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看到了石洋正走向门口筹码兑换台的身影。
拍了拍身上的烟灰,捡起地上的几把枪,回到了唐富升所在的小屋子,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五个人全部蹲在桌子底下,见到门开,这才狼狈的钻出来,挤成一堆,害怕的看着张顺。
“都说了,别介意外面的声响,你们继续玩你们的,坐好,我抢赌场又不抢你们,怕什么?”张顺扶起了一个被撞倒的椅子,对那个女人做出了请坐的手势。
几个人坐回原位,面面相窥,谁也没有说话。
张顺又把唐富升拉到屋角,笑着问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把赌场的工作人员全部杀死?又无聊的来打劫赌场?”
唐富升摇了摇头,脸上的汗水比输钱时更多。
张顺嘿嘿笑着压低了声音说道:“因为我和他们说过我是你介绍来的,我需要他们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从今以后,清济市包括那些周边地区的赌场都会把你看成是眼中盯,赌场被打劫,为了挽回颜面,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追杀你,想活命的话你就赶紧逃跑,消声匿迹,永远也别想再回来,反正你在这里已经无牵不挂了,不是吗?”
唐富升脸sè苍白得像个死人,用发颤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顺耸了耸肩:“看不惯你,不想唐蓉找到你,仅此而已,好了,我送你出去,然后守着着,给你十分钟逃跑。”想了想,他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唐富升:“打车跑,争取多建立一些领先优势,一百块钱足够你出城,不过在那之后一切就得靠你自己了,以前的关系,以前的人情都必须取消,无论你联系了谁,到最后找上门来的都只会要你命的人,如果联系的是唐蓉,那么出现的就是我了,相信我,你不会希望是我出现的。”
唐富升接过钱,手抖得像是在鉴定这张是不是假钞。
张顺转身走到赌桌前,很有礼貌的说道:“唐富升先生已经被各位给掏空,他出局了,各位请继续,尽兴。”
请音刚落,枪声响起。
一颗子弹穿过赌桌的桌面,击中了张顺的额头。
火星四溅,张顺的头被子弹撞得猛的一偏,接着便是第二声、第三声响枪。
脑袋再次偏转了一下,最后向后一折,仰起来看对向了天花板。
就这样仰着头站在原地足足过了五秒,张顺的头才重新低下来,一个圆型的、钮扣大小的金属块从他的额头滑落,掉到了桌面上,弹了一下、滚了一圈,这才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金属块上,这是一颗撞扁了的子弹,上面还沾着一些血迹。
“没礼貌,居然打断别人说话。”张顺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额头,两条擦伤,一条在额头侧边,一条在头顶上方;一个撞击伤,正好在额头中心,用个伤口都在流血,不过在皮肤荡起了几圈涟漪之后,伤口立即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说话,在见到这样的情景过后,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顺看向了那个很漂亮的女人:“那么你就是赌场老板了?”说完他又看向了那个老头:“你手里应该也有枪?不用费神了,收起来。”接着又对那两个年轻人说道:“老板带着助手在合伙出千坑你们来着,本来不想说的,结果还拿枪打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搂着唐富升走到小屋门口,张顺回头对那个女人说道:“老板亲自下场,太难看了,要想把赌场做大还是把眼界放宽一些,无论是你的姿sè还是手法……都比较适合当老板,不适合当牌手。”
看到张顺头上有血痕,却仍旧微笑着走出来,石洋重重的叹了口气,迎上来递给张顺两个包:“每包一百万,这是全部了,你到底是……”
张顺接过包,笑了笑:“我是什么不重要,只要记住折在我手里你不亏就行了,别费心找我,下一次说不定我没那么好的心情,见面时就是你送命时。”
他心情确实挺好,特别是在知道子弹打不穿自己的头骨之后,虽然子弹被赌桌桌面抵消了一部分力量,但是杀死一个普通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像赶小鸡似的把挤在门口的人赶到赌场的最里面,张顺将唐富升推到门外,说了句:“现在开始,十分钟。”接着又回头对众赌徒朗声说道:“各位先别急着离开,我会在门口守一会,十分钟就行。”
黑暗的街面上已经空无一物,已经过了午夜,出租车可没那么好打,唐富升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躲起来了,张顺一点阤不关心,他在赌场门口守了十分钟后,驾着那辆桑塔纳离开了,下一站:金家大院。
金家大院挺有名,但有名的只是大院而已,很少有人知道住在里面的是什么人,反正肯定巨有钱。
高耸的青砖围墙为金家大院增添了不少神秘感,据说这里曾经是市长的府邸,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拿出来拍卖,因此大院的主人换了很多批,目前的这一任在两年前买下了金家大院的居住权,自然也不姓金,而是靠着开采业发家的马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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