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摇头苦笑,普通炼气士千辛万苦得到一门上品法术,立刻辟地潜修,大成之后,才敢出世,哪里像自己,刚刚得到一份大机缘,还来不及高兴一会,立刻就有要命的劫难找上门。
或许是劫丹有灵,和大道感应,在冥冥运数之中,发现了这次危机,强行开启了天龙开灵术,让许问避过一劫,但是,没有天龙开灵术,许问也不会灵气尽失,陷入极端危险的境地,天心难测,大道无常,孰因,孰果,许问不知道。
那两个驾御剑光的炼气士,敢吊在紫霄宗的法宝之后,而且这般靠近大祁国,随时都可能出现紫霄宗的炼气士,除非不想在修道界混了,不然便是有所依仗,杀人夺宝,根本不怕紫霄宗的报复,现在许问灵气空虚,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存养灵气,如何能应战,便是逃跑,也是力有未逮。
压下心中郁闷,许问急谋对策。换作普通四重控物境界的炼气士,遇到这种危机,恐怕早慌了手脚,只有许问,经过多次生死搏杀,重重劫难,已经习惯随时陷入危机,随时应对突发变故,越来越冷静沉稳。
就在许问心思急转之时,灵觉又生感应,那两道剑光突然划了一个大圈,从浮云舟左边鬼鬼祟祟的飞来。
许问大惊,立刻运转仅存的灵气,全力放开灵觉,一时间,许问清晰的感应到,两道剑光之中,阵阵杀气隐约透出,如芒如刺。
许问不知何处露出破绽,让对方这么快就动手,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留,情势险到极处,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灵觉及时发现了对方,而对方不知情,仍然认为阴谋得逞,占尽先机,许问陷入死地而不知。
许问当机立断,飞快避入二层船楼,不让对方轻易的摸清自己的虚实,刻意再次放慢船速,如今没有林潭坐镇,许问又急需时间,存养风云灵气,只能以虚击实,故布疑阵,镇住那两个炼气士,拖延时间。
正如许问所料,那两道剑光只是试探虚实,见许问放慢船速,船板上又空无一人,便小心翼翼紧跟在浮云舟后三十里外,不在靠近。
剑光之中,两个穿银白道袍的年轻炼气士,各自站在一口宝光闪烁的飞剑上,飞剑发出淡淡灵光,笼罩两人,天上猛烈的罡风不能伤两人分毫。
两人跟着浮云舟行驶了小半个时辰,见浮云舟上动静全无,其中一个炼气士,对另一个年长的炼气士低声道:“师兄,那船上空无一人,动静皆无,又放慢船速,是不是紫霄宗的弟子发现我们,故意发出警告。”
那被唤作师兄的炼气士轻蔑的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师弟,轻哼一声,“你用脑子好好想想,船上之人,真发现了我们,早冲过来,干掉我们,杀人夺宝了。”
那师兄冷冷盯了一眼浮云舟,阴森的道:“修道界弱肉强食,一言不合,生死相斗者,比比皆是,对修为低微之人,何尝有过同情怜悯,更不用说什么狗屁警告,能抢能杀,早就动手了”,说到最后,那师兄咬牙切齿,咆哮怒吼,显然遭遇过修为高深的炼气士的打压,欺辱,如今修为提升,便反过来,打压,欺辱那些修为不如他的炼气士。
“师兄教训的是,师弟愚笨,看不出那紫霄宗弟子的小伎俩”,那师弟谄媚的笑道,“还是师兄法眼如炬,窥破船上之人,虚张声势的企图”。
“哼,知道自己笨就好,还不随我上船,说来我们灵剑宗同为十大正道宗门,巧遇紫霄宗的道友,哪有不拜访请教之理,别让人家笑话我们灵剑宗失了礼数”,那师兄得意的笑道,一番说辞,把杀人夺宝的行径掩饰的冠冕堂皇,理所当然。
那师弟诺诺应是,心中大骂那师兄阴险狠毒,明明是担心判断失误,那船上之人,修为高深,万一翻脸,自己修为不如这师兄,必定被拿来当垫背,让那师兄脱身,“哼,真以为我笨,我若不笨,你早就杀人灭口,哪有我的活路,还能利用你占便宜,得到一些,法宝,道书”。
这两个师兄弟各怀鬼胎,那师兄当先领路,师弟紧跟在后,驱动飞剑,靠近浮云舟。
浮云舟的船楼之内,许问紧张的观察着两道剑光的一举一动,他的灵觉初现,只能隐约感应危机,和灵气的波动变化,却摸不清驾御飞剑之人的虚实,只知道,修为应该在他之上。
当感应到两道剑光越来越近之时,便料到,是那两人再次驱使飞剑,靠近浮云舟,自己的虚张声势,不仅没有吓住那两个炼气士,反而露出了破绽。
面对越来越接近的剑光,汹涌暗伏的杀气,许问的灵觉躁动不安。许问咬了咬牙,心道,如今自己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身上又藏有云峰袍,真火丹炉,这种上品法宝,还有无数灵药,灵丹,对方是绝不会放过自己,只能继续虚张声势,就算放弃浮云舟也在所不惜,只要争取时间,让灵气恢复到能逃命的地步。
决心下定,许问一反之前的谨慎,打开船楼房门,关闭浮云舟上所有攻防的大阵,同时干脆把浮云舟停在空中,全力运转天龙吞云诀,狂卷的罡风云气,犹如浪潮一般,涌入二层船楼,吸纳进许问口中。
“风云无穷,灵气转化”,许问大喝一声,完全放开自身防御,催动天龙符箓转化风云灵气。一时间,整个浮云舟都包裹在重重浓密的罡风云气之内。
浮云舟的异动,立刻引起了灵剑宗的两个炼气士的警觉,那师弟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低声道:“师兄,那紫霄宗的弟子又在搞什么鬼,莫非是疯了,在这天上,无遮无拦,放开所有攻防大阵,修炼起道法来。”
那师兄也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犹如待宰羔羊,板上鱼肉的浮云舟,暗自思量,修道界之内,在弱小的炼气士,遇到危机之时,也会筹谋脱身之法,或者投降保命,乖乖献上法宝道书,取悦强者,或者拼死一搏,杀出一条生路,即便身死道消,也好过如许问这般莫名其妙,自暴自弃,死到临头,还有心情修炼道法。
一时间,任凭这师兄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也摸不清许问的想法路数,何况离大祁国,紫霄宗的根基这般近,那师兄纵使利欲熏心,也不得不顾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风险。
所以,那师兄谨慎的停在浮云舟后七八里外,观察许问的破绽。那师弟见师兄沉默不语,暗道倒霉,辛辛苦苦跟了七八天,好不容易逮着一头肥羊,却这般扎手。
那师弟又见师兄犹豫不决,进退难断的神情,心中大骂,刚才还得意洋洋,想着拿我当垫背,现在威风哪里去了,看那浮云舟的灵气,看似汹涌,实则不超过引气化胎第六重五感境界,无非是灵气总量大了些,品质高了些,动静惊人了些,离着大祁国近了些,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师兄弟,一个是第五重纳气境界,一个是第七重内化境界,两人联手偷袭,还收拾不了区区紫霄宗五感境界的弟子。
那师弟心中忿忿不平,暗骂师兄胆子太小,那紫霄宗弟子若真有本事,早发现我们,逃之夭夭了,怎么会虚张声势,现在这般作态,摆明了逃跑都做不到,不得不继续虚张声势,咬牙死撑。哼,以强凌弱,仗势欺人,向来是我们的拿手好戏,这种肥羊,还等什么,只管冲上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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