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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方面其实还是比较简单的,技术不够就挖人,资金不够就申请,尽快把这个《神偷奶爸》的跑酷做出来,一做出来,发布以后就拿去找照明娱乐。”
许青山坐在办公室里,对着面前正襟危坐的游剑龙说道。
“其实老板”
游剑龙笑着挠了挠脑袋。
“如果按您说的三款游戏都用同一款物理引擎,也是差不多的玩法,只是调整一下建模的话,三款游戏能差不多时间做出来的。”
游剑龙暗暗腹诽。
自家老板脑子真好,简直天生策划,要是老板来当制作人,保准做一款火一款。
不过也还好老板没兴趣,不然哪有自己一口饭吃?
“三款还是要做受众区分的,《神偷奶爸》先做出来卖IP,其他两款慢慢经营,细水长流,吃相别太难看。”
许青山合上了文件夹,朝着游剑龙摆了摆手。
“好!”
游剑龙满脸兴奋、充满动力地出了办公室。
而许青山则是靠在老板椅上透过落地窗看着十字路。
再回到这座写字楼,他就会想起暑假在这里和佟童发生的故事,心中略有无奈。
渣男就渣男吧。
说得好像自己没当过一样。
开摆。
反正上辈子他哪个女孩都没抓住,都辜负。
这辈子就都不会放过。
“忙完了?要不老舅带你去坐快艇吹吹风,后天就要走了。”
林季华从办公室外进来招呼道。
“好。”
忙完工作,许青山的行程任由林季华安排。
吹过了午后的海风,两人就这么在沙滩上躺着看海。
“国庆的鹭岛还是蛮挤的。”
许青山感慨道。
五公里堵了一个多小时,要是一开始就下车走,早就走到了。
“那毕竟你也就放假有空嘛,你看山川也就那么几个人愿意领三倍工资来加班,你不说今天要来,小游估计都没打算来公司。”
林季华陪外甥聊着。
“房地产和安保这边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在去山川游戏的前两天,许青山先去把只有一个破烂小总部的房产公司和在岛外在建的安保基地巡视了一遍。
“原本有些想法的,现在只剩一个了。”
许青山侧头喝着椰子水。
“说说,还有哪里不对劲?”
“差异化定位。”
许青山说道。
“大家都在拿房地产当暴利行当,想着偷工减料、扩张底盘,那样竞争又大,压力又大,房子是要住几十年的东西,后续势必会出大问题。”
“01年的时候,有位地产商说,如果居住者能够在房子里获得文化、健康、教育等资源,那房子的生命价值必然发生改变。”
“所以眼下的住宅分为三代,第一代就是当年改开分配的单位住房,除了能住,没别的功能,第二代是有物业的房子,纯粹管物的,第三代其实也就是现在的一些高端住宅,属于是物业服务加上人文关怀服务。”
林季华有些不太理解要点。
“所以我们要专心做豪宅么?”
许青山摇了摇头。
“我们要做真正的富人区,做鹭岛最早的第四代住宅。”
“第四代?”
林季华自然是不懂的。
“嗯,定制化。”
许青山让林季华从自己带着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
“这是大概的构思,你看看。”
林季华慢慢翻看手里的文件,一边听许青山的讲解。
“有没有想过,以后每家每户就算住在大平层里,也能停车入户?”
“为什么要停车入户?”
林季华没想明白,挠了挠头。
“地下停车场不好吗?”
许青山摇了摇头。
“有时候,车不仅仅只是车,还是时尚单品,对于有些富豪来说,有什么比一辆限量版豪车当摆件更有排面的呢?”
“啧,有钱人的世界啊。”
林季华反应过来唏嘘道。
“第四代住宅的想法其实应该国外早就有人在提了,国内我没关注,好像也有些前沿的设计院在构思,你可以去接触一下。”
许青山摇了摇手里的椰子,空了。
喝椰子水就像是人生。
看起来臃肿沉重、体量极大,但实际上有内容的部分不多,还都是水。
“有人说第四代住宅是绿色环保,其实是也不是。”
“本质还是定制化。”
“只不过我们华夏人的本质,更多是希望能够回归田园,拥有属于自己的院子,可以种菜种花,养鸡养鸭。”
“这玩意是刻在骨子里的天赋和热爱。”
林季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空中停车住宅也好,空中立体园林住宅也罢,最受欢迎的应该还会有空中庭院、空中泳池,等等,但不管定制的什么,甚至有人想在楼上开动物园都行。”
“我们要做的,就是满足顾客的需求,最大程度地实现顾客愿景。”
“做最时尚的房地产,赚最狠的差异化价格。”
许青山说着,林季华脩的两眼放光。
“我去看过了,你拿的那块地地理位置很好,除了小没有其他问题。”
“这种地块就很适合做第四代住宅。”
“设计的时候不用考虑楼高、空间利用率什么的。”
“一层楼就是一户,别人搞一梯四户,我们就搞一户四梯。”
“顶级,顶级,还他妈的是顶级。”
许青山信誓旦旦地说道。
但他言语中的笃定,阐述未来方向的那种自信,都让林季华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甚至他觉得,房地产想赚钱,就该这么干!
“一定要记住,建筑设计要做到最好,抗震标准、抗台风标准等等,安全指标全部都要做到位,不要怕花钱,现在花出去的钱,自然有人买单。”
“好!”
林季华已经热血澎湃。
“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做。”
许青山面带笑容。
“到时候,我们在房价高点开盘,把这个盘做好,就足够了。”
“可这样我们就只能赚一次钱吧?不需要再拿地么?”
林季华疑惑。
“地当然是要拿的,新盘也是要盖的,但不是现在。”
“而且我们也不是只赚一次钱。”
许青山摇了摇头,否定了二舅的想法。
“除了开盘拿高价,我们的收益更是在于之后的物业服务费和内部会所运营,这一点到时候设计的时候我再详细和你说。”
“我们要做的是细水长流,房地产将会是我们的蓄水池,现金流来源。”
“好!”
林季华恨不得马上跑回那块空地,去找设计院的人来规划未来。
许青山手里搓着绵软的沙子,仰望晴空。
他要吃房地产的膨胀期红利,也要扛之后巅峰过后的重压。
想要做到如此目标,就需要尽可能地降低房地产的房地产属性影响,往其中加入更多的独树一帜的标志,让其成为独一份的产品。
时尚也好,绿色也罢,超强定制化的空中别墅定位也可以。
归根结底,是为了把利润都放在附加价值的服务上。
或许地段会变迁,或许经济会下滑,但这世界始终会有富人,自然始终会有人愿意为附加价值的服务买单。
但核心就在于,不可被替代。
如果有替代品,那其附加价值的空间就会被进一步压榨。
“老舅,要做成这个可不容易,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许青山从沙地上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捡起一旁的椰子,就准备离开这里。
林季华连忙把手里东西收拾一下,追了上去。
“放心,有我在,没意外。”
“今晚带你去吃烤肉怎么样?”
“都行。”
外甥和舅舅两人关系好得古怪,既像是朋友,又像是兄弟,就是没有那种长辈晚辈之间的古板压制。
或许这也是许青山不愿意和他老爹见面,却愿意和二舅见面的缘故。
国庆七天假很快就到了末尾。
许青山并没有回龙江,因为爸妈在忙,佟童又去参加生物竞赛短期集训。
一眨眼。
他们就又回到了京城。
2009年10月7日。
京城悄然入了秋。
京城的秋是萧瑟的,不像南方那种黯淡的绿,路边树因为黄叶半染而显得斑驳,似乎一周之内,路上的行人就从衬衫短褂换成了长袖毛衣。
京城大学第一医院。
住院部一楼特需病房,一处朝南单间里。
许青山正坐在病床边给林密削苹果。
“国庆回去没有回家去看看吗?”
“没呢,家里都在忙,佟童也去榕城参加培训了。”
许青山把苹果切了个薄片,递给外婆。
小老太躺在病床上,精神气看起来倒还不错,原本她是没住院的,但专家安排在后天手术,对面的医疗团队会飞过来和京大第一医院的专家配合手术,为了方便调理身体和省得来回麻烦,林辰华在问过许青山之后,就给林密办了住院手续。
这朝南单间的床位一天要300。
许青山担心林辰华一个大老爷们照顾不好老太太,还让他再请了个手脚勤快、做事靠谱的护工,一天400。
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算起来,一天得1000。
虽然钱花得多,但是也花得值。
看小老太气色就知道了,红光满面的,心态也比以前去医院打针的时候好多了。
“这京城就是京城,护士和医生告诉我,这次做完手术,就能好好养着身体,每两个月过来复查观察一下就行。”
小老太拉着许青山的手絮絮叨叨地聊着。
“那可是国际专家,你就放心吧,我还得你来照顾我呢,别人照顾我不习惯,没你不行。”
许青山笑着说道。
“那可不,就你那爱干净和爱讲究,别人哪能照顾得过来,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懂得打理好生活。”
小老太瘪嘴,但脸上满是得意。
“我听老大老二和老三都说现在你的摊子铺得很开?你要东忙西跑的吗?”
小老太好奇地问道。
她知道这趟许青山回去鹭岛是去忙生意上的事情。
“嗯,确实事情很多,有点烦躁,也有点迷茫。”
祖孙两人没什么避讳。
把小老太带到京城来治病,有些事没解释清楚,小老太又怎么能安安心心地接受治疗。
所以这个把月,林辰华他们也算是循序渐进地把许青山在做的事情告诉了小老太,让她能安下心来,不用担心特权和钱的问题。
许青山此时也愿意和小老太说点烦恼。
他有需求,有烦恼,也越发代表着小老太的被需要。
老人上了年纪,也越发希望自己被晚辈需要。
“我个老太婆懂得也不多,不过我记得你阿公以前经常说三句话。”
“厝内无猫,老鼠跷脚。(屋里没有猫,老鼠跷着脚)”
“树头站乎在,不惊树尾作风台。(树根扎得深,不怕台风卷树冠)”
“事事陪够够,无鼎兼无灶。(事事掺和得太多,锅碗瓢盆都没有。)”
“别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想你不要太忙,忙坏了身体。”
小老太轻轻拍着许青山的手。
许青山脑海里思索着这三句话的含义,和自己眼下应该整理的思路。
其实小老太的意思,许青山不可能不懂。
锚定方向,稳扎稳打,不要东拼西凑地掺和太多。
只是刚刚从目标单一且坚定的高中阶段出来,能经手的事情又多了,总觉得自己这能行那能行,特别是有着后来者的视野和异于常人的头脑,许青山还真能做得到。
可做得到归做得到,事情多了摊子大了,如果样样他都要操心的话。
耗费的就不是他的脑力,而是他的情绪。
“臭弟呐,要记住,你还是个学生,你们学校的老师也来看望过我好几次,我觉得他们说得挺好的,有时候,钱够花就行了。”
许青山心中了然。
田刚他们既然安排了自己外婆的事情,自然也会来探望,只不过没和自己说。
但多少都是想走曲线救国的路线来引导自己的。
“好,我明白了,阿嬷,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争气的。”
许青山轻轻拍了拍外婆的手背。
他已经想好应该怎么做了。
既然自己重新来过,又有那尚未开发到极致的顶级天赋,也想好了未来的方向,就不该被这的那的分心太多。
科研,科研,还踏马的是科研。
赚钱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自己需要考虑的只有投资和回报。
其他的时间。
自己应该多想想应该怎么推进自己的科研事业,应该如何去深入地接触和推动华夏科技产业的发展,特别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科工产业。
想到这。
许青山念头通达,前途明悟。
如同高三一年的目标是高考一般。
自己也应该给大学生活也制定一些小目标。
云雾一经拨开,许青山心中便有了三阶段的小目标。
第一阶段,尽快完成本科学业,等待自己的产业初始成型。
第二阶段,直博期间申请四青,成立属于自己的青山资本。
第三阶段,聘任教授申请杰青,龙江会科研中心全面应用。
这意味着许青山必须在未来几年里尽快地做出够硬的成果。
无论是四青人才基金,还是杰青,在学历上并没有硬性的门槛要求,因为几乎所有能够做出成果的顶级学者,没有谁的学历会是博士往下的。
这也同样意味着。
如果许青山的成果足够突出,足够优秀,甚至优秀到能够打破一些默认规则。
那他完全有可能在博士毕业之前就把许多科研基金拿到手。
就像每年国家杰青基金的最低年龄的学者,正常来说最年轻的学者年龄会低到35岁之间,而最年轻的杰青,甚至还有29岁的。
例如金陵大学今年刚入选2009年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的周志华教授,1973年生人,01年博士毕业留校任教,02年破格聘为副教授,03年就获选杰青,同年聘为正教授,04年当博导,06年就开始领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了。
像这种优秀的年轻科研天才,无论是国家,还是学校,都会予以优待。
而此时许青山所展现出来的天赋,甚至很有可能会把这种优待再往前推进一大步。
就像许青山此时已经给出了《数学年刊》这种数学领域四大顶刊的成果,就算他后续没有更多更大的成果,只要他能顺利毕业,出国兜一圈再回来,水上一些论文,他都能回京大担任副教授。
当然。
他的野望不会止步于此。
关于周氏猜测的论文已经推进得差不多了,许青山如今在思考是继续发表在《数学年刊》上,还是抱着集邮四大顶刊的想法,发给《数学学报》试试?
因为孪生素数的前置论文已经发在《数学年刊》了,后续如果许青山在这一重要的数学猜想上还有突破的话,不出意外也依旧会投递在《数学年刊》上。
纠结了许久,许青山还是暂时不做决定,打算去找田刚聊聊。
陪着小老太又聊了会天,许青山才和小老太告别。
许青山走出病房,看到林辰华倚靠在门边,朝他说道。
“阿嬷就交给你了。”
林辰华点了点头,收回背,站直了身子。
“还有后天9号的那场土地竞拍,你出面就好,资料册里那两块地我已经挑好了,别的地不用竞拍,就拍那两块就行,西北角西北旺镇的地,会竞拍的人也不多。”
“好。”
林辰华闷声闷气地答道。
“走了,后天你放心去,阿嬷这边我顾着,看时间安排,你竞拍完回来阿嬷应该还在手术,车到时候你开过去就好。”
许青山细细地交代道。
“嗯。”
林辰华眼含忧色。
“别想太多,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条件,阿嬷的身体你也看在眼里,相信她会好好的。”
许青山拍了拍林辰华的胳膊,安抚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把手里的风衣套上,便离开了京大第一医院。
他并没有开车。
也没有坐地铁。
而是选择在路上慢慢地走,朝着京大走。
此时是下午三点多。
太阳不大,风大。
行人不多,车多。
裹着风衣,双手揣兜里,迎着风面走,在京城的街道旁,许青山看着车流,看着街角路边下棋的老人,别有一番滋味,只是滋味在心头,慢慢化解。
这慢生活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许青山只觉得自己头脑里的数理思路都要变得更清晰了,那知识之间彼此关联的线,像是道路上边缘的白线,被逐条理顺,延伸,整洁。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许青山兜里响起了一阵铃声。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手接起来。
【陈大跃老师】
“诶!青山,你回来了没?”
陈大跃那熟悉的声音,阔着嗓门就喊出来。
许青山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拳距离。
“回来了,正在散步回学校呢。”
许青山答道。
“快别散那什么步了!”
陈大跃的声音里洋溢着难以压抑的兴奋和快乐,好像下一秒他就要快乐飞升一样。
“你在哪呢,我去接你,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有啥事不能在电话里说的啊?”
许青山纳闷道。
“哎呀!你个臭小子!电话里说没有那种氛围!快说快说,在哪,在那等我,我这就过去接你。”
许青山甚至能听到陈大跃那边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磕碰了什么,还没等他问话呢,那边陈大跃就发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我在.”
许青山看着路牌,还有附近稍微有标志性一些的建筑,给陈大跃报了个点。
“行,你在那等着,我这就过去。”
陈大跃的声音咬牙切齿,但牙缝里呲得出喜气来。
许青山想着陈大跃这得是磕到哪了,一边挂了电话之后,手拿着手机揣在风衣兜里,站到道边树旁,左右瞧着来往的车。
明明什么都没仔细看着。
但许青山却总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开始穿梭了起来。
尽管在视觉上毫无关联。
可许青山的大脑里还是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推论得出一般形式的孪生素数猜想的过程。
王元院士的声音犹在耳畔。
创新,结合,不拘于形式。
这才是创造出新的数学工具,并且能够让自己高举着这新的数学工具去把一切拦在通往真理道路上的荆棘砍断的意义。
车水马龙。
许青山的眼里似乎这些悄然变成了可代替的数据流,那穿梭在街头的车辆,映入了许青山的眼底,落在了他的视网膜上,却变成了连串的数字、符号、公式。
灵感只在一瞬之间。
灵感也会转瞬即逝。
“噗嗤!”
街对面的树上,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黑背白鹡鸰落到树梢,蹦跶了几下,又猛然落入车流之中。
可疾行的燕雀并没有被横向疾驰的车截断性命。
而是像一个绝美的奇点,在这横流的数字中用自己纤细乌黑的长尾,划出了一道优雅的曲线。
许青山眼前骤然一亮。
复变!
不!
不只是复变!
复几何!
黎曼面、埃尔米特流形、里奇曲率.
脑海中的数理知识不翼而飞,可许青山并不需要费劲心力地去寻找它们的踪迹。
因为它们已经变成了无数只长尾黑背白鹡鸰在车流之中翻飞。
“我好像要找到它了!”
许青山整个人盯着车流越发出神,眼中的光彩愈发明亮,喃喃自语道。
有路过的行人,瞧着这有个年轻孩子在这发癫。
也顶多多看两眼,再嘀咕上一句。
“多好一孩子啊,瞧他长得多俊,要不是脑袋看起来就不好使,我都想把他拉去跟我家那不想结婚的闺女相亲去了。”
许青山的瞳孔像猫一般缩了起来,聚焦,快速的眼动。
他在寻找那一瞬即逝的灵感。
“在那!”
正当许青山屏息凝神准备去正式逮捕那灵巧的关键时。
“唰!”
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他的视线被遮挡住,那流畅飞行的妙点失去踪影。
“久等了!我应该没有来得太晚吧?”
许青山表情呆滞,看到了陈大跃那张老脸撞入自己的视线里,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洋洋得意地跟自己说着话。
“啊!”
许青山直接拎住了老陈的衣领,像是土拨鼠尖叫一样喊了一声。
这可把兴致勃勃的陈大跃吓得差点把摩托撂倒就跑。
“曹!你小子发什么疯啊!吓死我了”
陈大跃见许青山喊完一声就迅速地平静下来,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这才松了口气,问道。
“怎么回事?虽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知道你很想我,但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你对我的思念吧?”
陈大跃和许青山现在的关系很好,两人说话也不带什么辈分的。
“老陈,你用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想你?”
许青山坦然接受了灵感流逝的瞬间。
他还有解决的办法,只是他现在要拷打一下牢陈。
“还能用哪只?两只!”
陈大跃见许青山表情平静得可怕,以他对许青山的了解,一定是有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了想。
这个地方,距离京大第一医院要比京大近多了。
难道是.
老陈额头的汗一下子流了下来。
“青山,你可别告诉我坏消息,老太太那边.”
“我外婆没事,我有事。”
许青山平静地拷打牢陈。
“嘶?!”
陈大跃瞳孔紧缩,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绝望、痛苦。
许青山在一瞬间在陈大跃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数的情绪,以及最后流出的坚决和悲悯。
“青山,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唉,没事,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放心,我这回去就去找院长去,院长没办法我们找校长,我陈大跃没什么本事,但是我也略有几分薄面,不管是什么病都能”
“我也没病。”
许青山表情淡漠地说道,随机给牢陈补刀了一句,继续拷打他。
“老陈,你要是有薄面的话,为什么肾虚的老毛病还没治好?”
“什么肾虚!肾虚什么!我这身体杠杠的,哪里有什么隐患?不要胡说啊!我告你诽谤啊!”
“上次你办公桌上的单子我看到了,我也略学了一点点医学常识。”
看这瞬间跳脚的陈大跃,许青山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陈大跃的老脸瞬间涨红,唯唯诺诺地说道。
“中年人的事,那能叫肾虚吗?那叫算了,就是因为有这几分薄面才不好意思去看的嘛,也就只能吃吃羊腰韭菜这样子。”
陈大跃被许青山此时那种平静至极的死鱼眼盯得发毛。
实在忍不住了,他苦着脸开口问道。
“你就直说什么事吧。”
“我能帮你的肯定会帮的啊,我们什么关系啊,再说了在这京城,别人还是会给我几分面子的,大多数事应该都没问题,你说吧。”
陈大跃小心翼翼地看着许青山。
许青山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我刚刚看街上车流的时候,差一点点就要抓住完全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灵感了,结果你一摩托给我创飞了。”
明明是陈述句。
陈大跃却听出了天打雷劈、晴天霹雳的感觉来。
他无意识地张大了嘴,上下嘴唇颤抖蠕动,想要说点什么,可声带却紧张得失声了。
他的眼神里露出了坠入深渊的绝望。
片刻后,他才缓过来些许。
陈大跃声音干涩,表情痛苦地缓声问道。
“真的差点就抓住了?”
“嗯,你晚来几分钟可能就摸到了。”
“啪!”
许青山刚回答完,陈大跃一巴掌就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巴掌,脸就红了。
这巴掌绝对没藏力气,真用力了。
“诶,老陈,你在干嘛?”
许青山拉住了陈大跃的手。
陈大跃看着许青山,苦巴巴的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我真该死啊我!”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活了!想打死我自己!”
如果人可以分身。
那陈大跃绝对二话不说就分身开始跟自己互殴。
这叫什么事啊!
“没事,你内疚了,我就爽了。”
许青山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原来不止笑容是会转移的,痛苦也会。
更快乐的快乐,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牢陈这波是真的被狠狠地拷打了,心理层面。
正当陈大跃欲哭无泪的时候。
一边跑过来一位穿着反光背心的大帽檐。
“这位同志,这里不允许停这么久的,来,罚单收一下,交一下罚款,谢谢。”
陈大跃的手里被塞进了一张罚单。
看着那张笑容灿烂的脸,陈大跃懵了片刻以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完全没有办法顾忌自己的脸面。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哇的一声就在大街上哭了出来。
这下轮到大帽檐汗流浃背了。
“同志?这位同志?这位老同志?”
“您别哭啊!这里是监管路段,有监控的,我没法不给你开啊。”
“不是,您鼻涕别抹我警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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