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下午,玉忘言和萧瑟瑟一行返回湖阳,不期被被脸色极差的邓伦告知,南林候死在了狱中,是被人毒死的。
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让玉忘言本就半冷的脸,冷的像冰块一般。
刺史府里,邓伦领着长使和司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等待玉忘言的训话,本还想问问玉倾云怎么样了,也觉得没脸多嘴,全都那么跪着。
毕竟是有玉倾云这位殿下在,玉忘言自然不会做主如何惩罚邓伦。而玉倾云为人和善,心也软,直接让邓伦他们起来,只说一起去牢狱密室里看看,没责备了。
牢狱里,灯火昏暗,青苔斑斑。看守狱卒们全都跪着,一个一个从门外排到密室的门口。
他们昨晚集体被人弄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大亮,密室里那位囚犯是刺史大人千叮万嘱要看好的,谁料他死了,如此监管不力的大罪,他们真怕会因此丢脑袋。
南林侯爷的尸体,此刻还原封不动的躺在密室里。因为中毒,他的嘴唇呈现黑色,嘴角挂着一抹黑血。顺着他的手看去,手边掉着一个瓷瓶,瓷瓶口还残留着红色的液体。
应长安小心避过尸体,拾起那个瓷瓶,嗅了嗅瓶口,道:“是鹤顶红,纯度这么高,一口就能毙命。”
山宗观察了密室的四周,说道:“没有旁人突破进来的痕迹,但南林候在下狱的时候可都是被搜过了,身上不会有□□,八成是外面人递进来的吧。”
既然是外面人递进来的,那就说明,南林侯爷没有反抗,自己把鹤顶红喝了。
那么,他们昨晚到底谈了什么?
一行人不禁四处查看有没有线索,邓伦带着长使和司马,立在墙边,低头待命。
何惧抱着剑走过,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再转眸时,不经意瞅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那是?
何惧忙走去,在密室外的墙角缝隙下,发现了一朵花。
他低身将花捡起,托在掌心一看,心头顿时一道闪电划过,他险些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是一朵梨花,却拥有血红的颜色。
这是“她”的标记,何惧不会认错,“她”走到哪里,都有这血色梨花相随。血梨花,同样是她杀人的武器。
何惧猛回头,望着死了的南林候。
昨晚来给南林候□□的人,难道是“她”吗?
何惧不了解“她”,却不信她会干这样的事。更甚者,“她”是什么时候跟南林侯爷扯上关系的?南林侯爷是大尧玉氏皇族的旁支,而“她”远在湘国都城,“她”连与武陵何氏的人打交道都不屑……
“何惧兄弟?”山宗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何惧回神,身子微微颤了下,好在不太明显。
他庆幸的暗舒口气,阴沉道:“什么事?”
山宗笑问:“在下看你一直蹲在那里,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无!”何惧说着的同时,手掌一握,将手里的血梨花碾成粉末。
在事情还不清楚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出卖“她”的。
密室里光线昏暗,潮湿的味道一直凝固在空气中,这里不透气,只是呆上一会儿就很不舒服。
玉忘言看见萧瑟瑟微微蹙眉,知道她不舒服了,便让何惧陪她去外面等着。
他行到邓伦的面前,沉着脸询问:“南林候府情况如何?”
邓伦忙说:“回王爷的话,侯府的家眷都安好,侯公子也没事。”
“没有人潜进去行刺他们?”玉忘言再问。
“这个绝对没有。”邓伦道。
这个答案在玉忘言的意料之中,他和玉倾云交换了眼色,眸底黯下来,冰冷间有这种含而不露的杀气。
他低声对玉倾云道:“南林侯虽死,但一定有他的人手握赵家的把柄,躲在暗处。赵家知道这点,所以没敢动南林候的家人。这应该是他们的交易。”
玉倾云说:“要是这么推测的话,我们应该早点找到那个人,拿到赵家的把柄。”
“那人不是等闲之辈。”玉忘言笃定道,眉峰一敛,淡淡冷笑:“不妨盯紧南林候家眷,看他们会与何人接触,尤其是南林候公子……那个人,到了某种情况下,可能会找上他。”
很快,南林侯爷的死就被传开了,本来这事也瞒不住,所以玉忘言和玉倾云商量了一番,索性将消息大大方方的放出去。
百姓们本来就都盼着朝廷将这蛀虫斩了,如今听他已经死在狱中,自然高兴。不少百姓还因此放起鞭炮来,庆祝这件大事。萧条已久的湖阳,倒难得能这样热闹而充满生机。
弄倒了南林候,收服了邓伦,接下来的便是剿灭水匪。
原本玉忘言是要亲自去的,却被玉倾云拦了下来,让他好好陪萧瑟瑟,在湖阳放松一天。
起先,玉忘言担心,玉倾云此去别又出什么岔子,毕竟上次刺杀他的人可能还在湖阳。
但很快的,玉忘言就明白了玉倾云的想法。玉倾云因为有荷村的事,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和恨意,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如能发泄在水匪身上,也是为民除害了。
是以,玉忘言留在了萧恺府中,而剿灭水匪的重担,落在了玉倾云和邓伦肩上。
四月十七,天气不好,满空的阴沉,云朵浓而窒闷,仿佛预示了远处的水匪营寨会经历一场灰暗的血洗。
而萧恺府中,花园的老藤秋千慢悠悠的摇着,秋千上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脸上的笑容至柔至深,眼里除了彼此,剩下的都化作云淡风轻,被排除在他们的小世界之外。
自从来了湖阳,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人都没时间能这样独处。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一刻,还像是偷来的一样不保险,生怕玉倾云那边会出什么事,打破他们的世界。
“瑟瑟,想去街上转转吗?”玉忘言柔声询问,手在萧瑟瑟腰后轻轻拍着。
萧瑟瑟笑着说:“不想上街,就想在这里,和王爷在一起。”
玉忘言深切道:“这些天总是奔波,你没能休息好,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把今天的时间用来好好休息。”
知道他是打心眼的呵护她、为她着想,萧瑟瑟心中很甜很甜,脸上却故意摆出不悦的神情,喃喃道:“原来忘言不需要我陪着,那我去找如吟姐姐和赵小姐了……”作势就要离去。
“瑟瑟。”玉忘言明显眉头一抽,手上已经快速搂住萧瑟瑟,将她往回捞。
只是下手时重了点,萧瑟瑟吃痛,摔坐在玉忘言腿上,娇嗔的打了他一下。
“瑟瑟,没事吧?”玉忘言心口一阵悬宕,“快让本王看看。”
“看什么?”萧瑟瑟娇笑,“光天化日之下,王爷还要扒了我的衣服不成?”
玉忘言一怔,一时无言,看似波澜不惊的眼底,却有那么一丝局促,如藏在湖中的游鱼,逃不过萧瑟瑟敏锐的眼。
她忍俊不禁,柔美的笑声轻轻飘荡在玉忘言的耳际。
她的夫,这个内敛沉稳、对外人寡言少笑的人,在她面前,竟还有这种可爱的表现,是因为,她对他来说要胜于外界的所有吧。
萧瑟瑟眼眸含了媚色,柔柔说:“王爷就是要扒我的衣服,也要抱我去屋里才好,到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两个……”
“瑟瑟……”玉忘言顺势抱起了她,朝着屋子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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