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之依旧有些忿忿不平:“没有人让他不回家过年,走也要打声招呼嘛,太不够义气了,等他回来,我要跟他断交。”
陈悦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里黑漆漆的一片,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她突然就想起上官磊之前说的一句话了。
“等到冬天下雪了,我们就去堆雪人,打雪仗,我跟你说,我堆的雪人可漂亮了。”
上官磊,你到底去哪儿了呢?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都别在外面了,赶紧进屋,外面太冷了,现在玩的高兴,明天感冒到时候要打针,看你们不哭鼻子。”李清霞笑着说道。
其实自从一家人都修炼了归真诀后,身体的免疫力已经提高许多,但毕竟还是基础,总要注意些的。
陈慧之突然耸了耸鼻子道:“哪里来的香气,好好闻。”
大家立即都闻着找起来,最后发现,是陈家院墙旁边一株腊梅正迎着风雪开花了。
越靠近它,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就越发袭来,让陈悦之原本有些烦躁的心也逐渐安静下来。
她正想折一段带到房间里插瓶,突然感觉胸口好闷,好难受,像整颗心脏都被人揪住了似的,她努力深呼吸也无法改变。
她试图运行归真诀,结果发现根本不能专心,还差点走火入魔,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怎么了她这是?
“妹妹,回屋了。”陈慧之过来扯了下她的袖子,陈悦之手松开那枝腊梅,努力摇了摇头,不安。恐惧,烦躁依旧存在,并且越演越烈。
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感觉心口好痛,好像心都被人活生生的挖走了一般。
她一下子痛的弯下腰去,最后竟是直接的就站不住,跪在了李清霞的面前。随即喉咙里感觉一阵腻腥味。“卟”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口血来。
“妹妹,你怎么了。爸妈,你们快来呀?”
陈慧之吓的脸色苍白,大声的喊了起来。
一时屋里的人都跑了出来,只见已经落了浅浅一层雪的地面。映着一大滩红色的血,就像那初绽放的红梅
。
陈维和陈慧之都吓的六神无主。还是李清霞清醒一些,大声让陈明之兄弟俩,把妹妹抱到房间里去。
金多荣父子俩还有马立忠母子俩,也匆匆赶过来问长问短。当看见陈悦之昏死过去,脸如金纸一般后,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地了。刚才还好得很哪。
“大哥大嫂,要不然我立即拉悦之去镇上瞧瞧吧。”马立忠已经换好了衣服。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对对对,看我们都糊涂了。那个,礼之,你快点给江小大夫打个电话,让他也帮忙过去看看。”李清霞反应过来后,就迅速安排开来。
很快小货车载着陈悦之,迎着风雪来到了镇上的医院,江尚云早就带了护士和滑轮车在那儿等着。
一见车进了医院,立即就跑了过去,将陈悦之抱到了小车上面,由护士和值班医生推进了急诊室。
江尚云现在已经不是医院里的医生,所以只能在旁边看着。
结果当值班医生拿手电筒照了照陈悦之的眼睛,又听了听她的心脏后,脸色当即大变,满脸同情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少女。
白净又漂亮,只是可惜了。
“唉,小江,还是让他们把人抬回去,该准备的都准备上吧,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值班医生摇摇头离去了。
李清霞像被雷打击过一样,猛然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不敢相信的爬起来,抓住江尚云的衣袖道:“小江大夫,他刚说什么,大夫他说什么?”
江尚云也不相信,可是刚刚他拿着听诊器探查了下,的确发现陈悦之的状况十分糟糕,生命力好像已经在迅速枯竭的感觉,而且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泛冷,不像正常人的体温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李清霞连念了三声不可能后,突然爆发出一声痛哭:“我的女儿啊!”
陈慧之泪流满面,紧紧的握着陈悦之的手不停涰泣着,心里不停想到陈悦之为了帮她,和付清家人对抗的情景,鼓励她振作的话语。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老天爷,你放过我妹妹,带我的命走,求你了。
陈明之双拳纂的紧紧的站在病床边,额头上青筋不停的绷着,眼睛死死的瞪着,声音几乎嘶哑,像困兽一般的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我不相信,妈,走,我们送妹妹去县里医院,噢,不直接去市里,去市医院,这些都是庸医。”
陈维这时候也从慌乱中反应过来,扶住妻子,不断告诉自己,他是一家之主,谁倒下,他都不能倒下。
“没错,我们去市里,我们家阿悦只是吹了点冷风,冻感冒了而已,怎么可能没救了,你们乱说,我要告你们,你们诅咒我女儿。”陈维一向胆小慎微的,但是今天居然胆儿大了起来,像是豁出去一般,还说要告医院。
江尚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医学知识告诉他,镇上大夫没有诊错,可是也不忍心说出那样绝望的话来,只能红着眼圈说道:“好,我陪你们去市里,就坐镇上的救护车去。”
救护车可以无视红灯,很快就到了市医院,结果他们居然不收,还把李清霞他们说了一通,说人都死了,还拉来干嘛,想要祸害医院吗?
陈明之差点和医院的大夫打起来,他妹妹明明只是昏过去了,这些黑心肝的医生居然说她死了。
陈慧之一直紧紧握着妹妹的手,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陈悦之的体温在一点一点的降低,现在已经趋于冰冷了
。而且原先还有细微呼吸,现在连那丝气息都没有了。
江尚云费了吃奶的劲,才把陈明之拉了回来,脸上还挨了他一拳头,又给医院的人道歉,才总算将事情应付过去。
一家人又回到车上,陈明之像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对马立忠道:“去省里。我就不信了,直接开去省里。省里不行,我们就去京城。我妹妹只是昏过去而已,她没事,她一定会没事的。”
“呜呜”陈慧之终于哭出声来,陈明之狠狠瞪了一眼她:“大姐。你也疯了不成,你哭什么。妹妹没事你哭什么,不许哭!”
没错,以前他是最讨厌这个妹妹,因为她的到来。让这个家变得更穷。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觉得有个妹妹也挺好的,因为会有人用软软糯糯甜美的嗓音喊他哥哥。因为有个人需要他去保护,可以施展他的英雄主义。
而且要不是妹妹。他现在已经变成街边的小痞子了,哪里能体会好学生的感觉,哪里能看到被老师重用的场景。
从上车到现在陈礼之一直坐在角落里面,既没有哭,也没有声嘶力竭,就好像一尊雕像似的。
李清霞见大女儿哭成那样,就赶紧移过来,一摸小女儿的脸,顿时吓的直接倒在陈维的身上,差点没晕过去。
小女儿的脸冰冷冰冷的,就算身上裹了许多棉被,也依旧没有正常的温度。
江尚云满心沉痛的说道:“叔叔,阿姨,你们请节哀,陈悦之,她已经去了,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后事吧。”
他对不起爷爷,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让他好好照顾陈悦之的,结果他什么都做不了。
“节个屁哀,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又想挨揍是不是?我妹妹没死,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而已!明天早上,她就会醒来,就会带我们一起去晨练,教我们打拳,还要考我的穴位知识,我还要用改良后的弩射野鸡给她吃呢……”说着说着陈明之也满脸是泪的呜咽起来,就像受伤的小兽。
一家人顿时都陷入了悲痛的气氛里,马立忠坐在驾驶室里,心里也不好受,关键是他觉得这很玄幻,明明白天的时候,他们还说话,一切都没有任何征兆呀。
他甚至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等到抽气的疼痛传来,这才知道,这是真的。
那个古怪精灵的少女,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了?
为什么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坚定的念头,他觉得陈悦之不可能会这样死去呢?
“回家!”突然陈礼之低沉的嗓音传来。
大家都抬头看向他,只见他脸上一颗泪也没有,陈明之有些愤怒的看向他,想说他没有良心,只是正要出声,就见他微微一笑道:“大家都别哭了,小妹没事,你们若不信,我回家就把小妹喊醒了给你们瞧瞧。”
江尚云觉得陈礼之一定是悲伤过度,疯了。
其它人却不这么想,一起异口同声的问道:“老三,你有办法?”
“回家试了才知道。我也是在小妹看的一本古书籍上见到的。”陈礼之冷静的说道。
马立忠一听还有救,赶紧擦了下眼角的泪痕,踩了油门,朝着陈家的方向急驶而去。
江尚云想留下来,却被陈礼之劝走了。
但这大半夜的,回去也不方便,加上他又担心,所以就让他和马立忠那儿凑和一晚
。
李清霞抹了眼泪想,幸亏下午的时候,付桂花回竹园村去办事去了,要不然还不得担心死啊。
只有一家人了,他们才把焦虑的目光投向陈礼之。
“爸妈,我相信小妹不会死的,你们忘记她练了归真诀的事吗?所以我在想,她是不是像小说书里一样,走火入魔什么的,看着像死了,其实只是假性死亡。”陈礼之认真分析道。
他说的也基本接近事实,陈悦之的确是假性死亡,但却不是走火入魔。
“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她的体内因为走火入魔而受了损伤,而我们修炼出来的草木灵气,正好可以修复,所以我们……”
陈礼之还未讲完,陈明之立即抢话道:“把我们能练出来的灵气,都给小妹,小妹就会好是不是?”
“小妹的体内消耗的厉害,以至于都呈现出假死的症状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倒底需要多少灵气才能恢复。”这也是陈礼之担心的地方。
早知道他就该勤快一点,如果能够把归真诀多提高一层,妹妹被救回的希望就大一分了。
“给她,都给她,只要有用,不管要多少,我们都可以的,现在要怎么做?”陈维二话不说,立即就要第一个来。
陈家人按照资质和年龄,天赋最好的自然是陈悦之,然后是陈礼之,陈明之,陈慧之,李清霞,陈维。
陈礼之将方法教给了爸爸,只见他满脸希冀的将自己的大手和陈悦之的小手对贴在一起,认真的闭上了眼睛。
他努力按照儿子所说,调动自己体内能够聚凝的草木灵气,朝着手掌的方向涌过去渐渐渗入了陈悦之的体内。
只是他的资质差,练的时间又短,平时还不怎么勤恳,老是惦记着他那点田地,宁可去地里锄草,也不愿意修炼,所以草木灵气少的可怜。
才不过十来分钟,他的额头就满是汗,脸憋的通红,再也挤不出一丝一缕的灵气来了。
“孩子他爸,你赶紧去歇会儿,吃点饼,我来!”李清霞端了饼过来,又倒了杯水。
陈维有些气恼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大骂自己没用,女儿危在旦夕,他却只能瞧着。偏这东西不是他想用力挤就能挤出来的,只能失落的坐到一边恢复。
只是陈维、李清霞、陈慧之、陈明之四个人身上的草木灵气都输送了进去,陈悦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陈礼之的脸色开始不妙起来,原本笃定的神情也不安焦虑起来,难道他想错了方向,难道小妹真的……?
不,不,让他再想想。
他冲进陈悦之的房间,在一本本医书里面翻找起来,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又急奔了回来,喘气道:“小妹虽然没有变好转的迹象,但是我们输送的灵气,她都吸收了是不是?”
“是吸收了没错,而且我还有种感觉,好像小妹的体内有黑洞似的,我那点灵气,还不够她塞牙缝。”陈慧之脸色苍白的说道。
“这就对了,你们想呀,医院里的死人,还能再打进去点滴吗?还能再喂进去饭食吗?”
陈礼之像是要急切得到别人的承认似的,用力说道,大家默然起来,道理是没错,可是他们能力太低,陈悦之一直这样,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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