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名心中恨不得此刻就吃了这大放诛心之言的孙传庭,他甚至已经看见了自己身边这些亲信家丁眼里冒出的凶光。
刘芳名不由得拔出刀来,两眼相觑的看着这些家丁。
好在家丁大都是他自己掏腰包养的,倒也没有轻举妄动。
他的几个子侄也拔出刀来,环护在刘芳名左右:“父亲(伯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孙传庭这恶煞做事从来都不留情,讲究斩草除根,今日你我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他一次!”
刘芳名说着就不禁哀嚎起来:“可怜就只差一天,只差一天啊!现在招募的兵勇和所劫粮饷全给孙传庭做了嫁衣裳。”
这时候,一支利箭突然破空而来,正中刘芳名之子的胸膛。
刘芳名愕然大怒,抬头一看,却是自己前段时间收留的义子下的手,他不由得怒吼:“李鸿基,你这是要做甚!”
“没什么,李某多谢老爷收留之恩,但常言道,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李某想借您人头一用!”
李鸿基本名李自成,因锦衣卫和孙承宗的人一来陕地搜查他这人,素来猜忌的他以为朝廷是要治罪于他,就悄悄逃离家乡,却因缘巧合的成为了刘芳名的义子。
李鸿基说着又是一箭射死了其侄,然后一刀劈下,刘芳名的人头就落入了他手中。
李鸿基一献上人头后,孙传庭就立即提着刘芳名的人头来到了定边堡城门之上:“贼首已斩,收兵回营!”
……
紫禁城,乾清宫内,新科状元管绍宁、榜眼史可法、探花杨廷麟三人正恭敬地站在朱由校面前。
不过,当管绍宁抬起头时却是满脸惊骇,连退几步,他可没想到曾经那位在琼芳楼冒充李明睿世叔的居然会是当今陛下!
史可法倒也有些紧张,特别是一想到眼前这个面沉似水的人就不由得想到在太庙前血腥屠杀数千士子的场景。
唯独探花杨廷麟昂首挺胸俨然有军人之风,不卑不亢的朝朱由校弯腰下拜:“新科一甲探花及第杨廷麟见过圣上!”
管绍宁是朱由校起初就在微服私访时认识的,而史可法是因这家伙跟袁崇焕一样也是一个争议极大因而名誉极大的人物且着实有些文采才被朱由校取为一甲,而杨廷麟却是他起先并不知道而实实在在从殿试文卷中通过文章知道这个后世抗清名臣原来提前参加了天启八年的科举。
管绍宁和史可法二人忙也朝朱由校弯腰下拜。
朱由校喊了句平身后才站起身来道:“如今国家形势危急,你们既是新科进士,又是一甲前三名,日后当为群臣表率,切忌不可矫揉造作、沽名钓誉、意气用事,明白吗?”
朱由校虽说是对三人却是在提点史可法,当然,史可法能不能听明白里面的意思,如果史可法不明白,日后也只能呆在翰林院或者皇家科学院搞一辈子的学术研究。
见完这新科一甲三名进士后,朱由校刚刚午休一会儿,许显纯就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宫中:
“陛下,刚刚得到消息,兵部右侍郎孙传庭带兵连夜赶到帽子岭,伏击崔旻浩所部后带着太原总兵周遇吉的家丁精锐化装成运粮队伍混进定边堡,顺利镇压了刘芳名,一叫李鸿基的刘家家丁献上人头,如今刘芳名起事一事可算是消弭于无形,所收回粮食已尽数交于孙承宗,总算是能聊解几月之需了。”
许显纯说后,朱由校也不由得笑道:“好,好一个孙传庭,不愧是出了名的恶煞,这件事你们锦衣卫也有功劳,如不是情报及时,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特别是那个叫沈琏的直接升为千户,世袭罔替,另外朕也加封你太子少傅,赐斗牛服,孙传庭,你传旨内阁,加授少师,其父授一品光禄大夫,其母授一品诰命。”
朱由校现在为了笼络人心,对于肯实心办事的,倒也是不吝封赏,反正这些封赏也花不了几个钱,何乐而不为呢。
“谢陛下隆恩,其实这些都是陛下英明而已,若不是陛下早在去岁就令我们锦衣卫将重心转移到军事情报上,陛下还让我们用摩斯密码,有时候即便孔明灯或者飞鸽等被敌人发现了,敌人也猜不出来”,许显纯没想到自己也能位列三孤,自然是兴奋不已,同时还不忘奉承几句。
而朱由校同样也是欣喜不已,他最担心的就是在鞑子入关的同时,秦晋两地出现大规模的事变。
但现在好歹避免了两线作战的事情出现,不过,朱由校并没有打算让后金鞑子和祖大寿等知道,所以他接着就严令许显纯严密封锁刘芳名部被铲除的消息泄露,并让孙传庭继续调兵朝延绥一带集结,为的就是给皇太极造成秦晋两地有大事发生的假象。
这里,大汉奸李永芳之子刚巴泰又秘密会见了祖大弼:“祖兄,据我们探子来报,大同的孙传庭近日频繁调兵西进,看样子是刘芳名那边真的起事了,如此以来,事态发展就更好了,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能劫掠一下晋地,要知道太原一带也是膏腴满地啊。”
“我们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现在朱由校那家伙已经开始调南边的军队来勤王了,看样子是兵力不够用了,今天又下了一道催我兄长快快进京的圣旨,明显看得出,这朱由校坐不住了,哈哈!”
祖大弼哈哈大笑着,就与刚巴泰又互通了些消息然后带着几张银票和些许酒意往军中归来。
不过就在他刚刚进入一片树林子时,两鞑子出现在他眼前,他不由得愣了半天,甚至还用满语打了招呼:“两位女真兄弟,别这么看着我,我跟你们的大贝勒代善还有刚巴泰都认识,我是祖大弼,你们能在这个冬天活下来都还是靠的我呢。”
“祖将军真是神通广大,不愧是大汉奸,与鞑子还真是交往密切”,一鞑子说笑起来。
而祖大弼不由得惊讶道:“没想到你这汉话也这么顺,敢情也是当年投进八旗里的老辽人?”
“不不,鄙人不是鞑子,鄙人是秦人,姓张,外号黄虎,好不容易从家乡逃到这里来,受一人委托来要你的人头,提着人头去见他,他就能给我一百两银子还能进锦衣卫,你说这是多好的买卖,却让我给碰见了。”
祖大弼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张献忠,但现在他的确也有了些怕意:“敢问,是谁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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