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弩矢狠狠的撞进了那正在厮杀的黄蛟胸膛,这锦衣校尉呆愣楞的看着胸口的弩矢,只是这么一耽搁,他的脑袋就被桐犀砍了下来。
甄训目眦欲裂,看着被割掉脑袋的黄蛟,发出一声暴吼,朝着桐犀就冲了过去,一刀凌厉的斩下,就在那桐犀躲闪的时刻,精巧的手弩射出,强劲的力道,让这个凶狠的苗族汉子不自觉的退了几步。
但是,这却更加激起了桐犀的凶性,这壮汉挥舞苗刀,将身旁两个甄训的手下割了喉咙,咆哮着朝着甄训扑来,嘴里大声的说着听不懂的土语。
其中两个苗人武士跳出了战圈,拉着奢寅就朝着跑,而其他苗族武士,却是将所有甄训的人全都拦了下来,惨烈的战斗中,凄厉的惨叫在这个院子中响起。
这些苗族武士的身手都极为高超,但是甄训他的亲随也非寻常,眼看伤亡惨重,都是将一包包石灰撒了出去,一个个苗族武士愤怒的吼叫着,狠狠的朝着那些亲随劈砍,也有着苗族武士强行抹着眼睛,把丢石灰的家伙砍倒在地。
那桐犀重伤,胸腹间更是被甄训差点破开,血液涌出,却是眼珠子通红的看着甄训那还活着的几人,苗族武士此刻也只有两个活着,都是重伤,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这时候,杨麻子却从隐蔽处悄悄的靠近了甄训,手中握着匕首,狠狠的朝着对方背心刺去,那桐犀此刻也见到了杨麻子,大吼一声,带着剩下的苗族武士,朝着甄训他们杀去。
噗呲!
噗!
桐犀的喉咙被一刀划开,甄训脸上刚刚露出笑容,就感觉身后恶风袭来,但是却还是躲避晚了,腰间被杨麻子狠狠的刺了一刀。
捅了甄训一刀的杨麻子这时候却转身想逃,但是甄训是什么人,手臂一抬,臂弩射出,狠狠的刺进杨麻子的大腿,然那家伙重重的摔倒在地,撞得满脸是血。
这杨麻子却也知道此刻危险的情形,忍着浑身剧痛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苏府外逃去。
“杀了他们。”急促的喘息着,甄训对着那两个浑身是血的亲随说道,这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溅射的血液,让这个美丽的院子,成为了人间炼狱。
那两个亲随也受了伤,不过还能行动,他们提着单刀,狠狠的刺进两个苗族武士的胸膛。
陈廷这时候如同狸猫一般,出现在院子中,扣动手弩扳机。
那两个甄训的亲随还没有反应过来,眉心和胸口就被弩矢射中,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甄训心头震骇,看着眼前佝偻着背的耄耋老人,嘶声问道:“你是何人?”
“甄总旗,您说呢?”陈廷没有靠近对方,将苗刀在手中挥舞几下,那家伙太过危险,还是有些距离为好。
陈廷的声音让那甄训浑身巨震,继而咳出一口血来。
“你是,陈廷!”
“总旗大人,卑职这就送大人上路。”
“等等,你难道不想知道那藏宝图在哪里么?”甄训后退,靠在了墙壁上,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大人,您认为,学生真的会给你藏宝图么?”
陈廷的话语,让甄训一下子面如死灰,惊骇的看着对面那十四岁的少年,继而苦笑着道:“是了,这一切早就是你设计好的。”
“只是,那杨麻子恐怕也活不长了吧?”甄训脸上带着一种快意的笑。
“这个,就不劳大人操心了!”
陈廷笑着说道,手中苗刀化为一道光轮,快得让甄训没有任何反应,便刺进的对方的胸膛,看着失去生机的甄训,陈廷转身,朝着杨麻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此刻的陈廷,没有丝毫因为杀人后的恐惧感,反而有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兴奋,这种奇怪的反应,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从杨麻子逃走,陈廷出现杀了总旗官,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那杨麻子,绝对跑不远。
顺着地面上的血迹,陈廷一直走到涪江边上,却见到,正在解开缆绳,要顺江而逃的杨麻子,杨校尉。
刘夏想到在永宁卫的遭遇,眼中杀机闪烁,却是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还舒展着有些老迈的身体。
“大兄弟,这么一大早就准备出去呀?”他嘶哑着嗓子,加上胖子对他的易容,真真切切是一个老朽。
看着眼前出现的老人,杨麻子没有理会,而是加快了速度,准备撑船离开,他腿上的弩矢已经被其拔掉,血液已经晕染了裤子,散发着血腥味,额头上冒着虚汗。
“哎呀,大兄弟,你受伤啦!”陈廷突然叫了起来,那杨麻子森冷的看着陈廷,恶狠狠的说道:“老东西,滚远点儿。”
“这可是三伏天,受了伤不赶快治疗,是要发炎的,成为破伤风那就惨了。”陈廷颤巍巍的走进,唉声叹气的说道,声音沙哑。
对一个走路都颤微微的老人,杨麻子还没有放在眼中,因此也没有什么戒备,陈廷来到船边,却是轻轻的跳上了船,开口道:“大兄弟,带我一程,老朽也出城走动走动。”
“老东西,快滚下去,老子没空。”杨麻子挥动船桨,很是不耐的说道。
陈廷摇了摇脑袋,站立在杨麻子面前,瞬间出手。
咔嚓!
那杨麻子的脖子,瞬间被陈廷扭断,身体在下一秒就软了下来。
陈廷看着靠在船舱上的杨麻子,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撑着船,来到城边的码头,靠在岸上,买了几个大饼子,却见到码头上有些嘈杂,都在谈论甄老大,黄蛟这些家伙怎么还不出现,码头上少了十几二十人,的确惹人注意。
“老人家,你船上那人不是杨麻子么,是要去哪里呀?”
“老朽也不知道啊,只叫老朽给他送出城,就靠在那里睡着了,还叫我买几个大饼儿,说在路上吃呢。”陈廷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走上船,撑船离开。
顺流出了城,陈廷撑船来到僻静之处,这里鲜有人烟,杂草丛生,他看着船上的杨麻子,脸上露出冷笑,将整艘船都铺满枯草树木,接着用火折子打燃,跳下船去。
看着熊熊燃烧的小船,陈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老子终于松了口气了,还好这小子从小练武,身强体壮,武功高强,否则这事儿还要生一番变数。”陈廷在郊外把衣服换掉,将脸上的东西洗去,露出那还带着稚气的清秀脸庞,此刻的陈廷神情轻松不少,脸上露出点点笑意。
即便天空中的烈日,洒下的炙热阳光,陈廷此刻也是觉得那么的舒爽,虽然这舒爽让他有点昏昏欲睡,汗流浃背。
悄悄的溜进金府,陈廷来到金老爷子的书房中,大礼叩拜。
“爷爷,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文修,你来看看这几月的邸报,播州苗民不时启事,俘杀官民,这山东饥民造反,杀了县主簿,河南祥符朱家口黄河决堤,名不聊生,从几年前开始,这天下百姓一日过的不如一日,这是谁之过呢?”金老爷子叹息一声,有些担忧的说道。
陈廷不语,这难道说是那皇帝没用,只知道刮收银子,却不舍得拿出来一点点儿么?
而且这万历年间正处在小冰河时期,气候极为恶劣,旱情水灾连年,官员又不作为,张居正存下来的一些家底儿,基本上都被万历皇帝给败得差不多了,有的地方上粮仓中是颗粒皆无,简直就是令人震骇,谁之过呢?
陈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而他却知道,**哈赤那个野猪皮,已经建立后金,不停扣边,大明如今已经是内忧外患,国家兴亡的边缘了。
拍着扶手,金深老爷子拄着竹棍站了起来,陈廷急忙扶着这个老大人。
“文修,这天下,总归是要乱了呀!”
转着念珠,老爷子来到溪水边的亭子里,望着远处龟山那气势雄浑的越王楼,长长叹了一口气。
陈廷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一个身在朝堂之外的老者,都在关心着国家大事,而那衮衮诸公,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各自为政,至百姓于水火而不顾,如今的内阁大学士,首辅方从哲老大人也是个好好先生,万历的任何命令都是一丝不苟的执行,哪里有着首辅的模样。
朝堂上党争严重,各地都是起义的烽火,却是他们争官的筹码,简直可笑之极。
不过,这些却和陈廷这个小秀才,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也管不了。
“所以,爷爷,我要当官,当大官,无论文职或者武功,只要能够为国为民,我陈文修,哪怕得罪天下无数官僚,也要保我煌煌大明。”陈廷站立在金深的身旁,望着远处斜阳,轻轻的说道,语气中却是那么的坚定。
不过下一刻,这气氛就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大老爷,大老爷,刚才我去坊市中买菜,却听到苏家府邸里出了一场很大的凶案,死了三十多个人啊,原来那码头上的船帮老大甄训,竟然是锦衣卫的总旗,那里还有苗人,到处都血啊。”老管家跑了回来,给金老太爷说着在城里的见闻,有些唏嘘的感慨着。
“据说,那些苗人都是偷偷潜进城里来的,被锦衣卫的大人发现,那些苗人形迹败露,要杀人灭口,堂堂锦衣卫,就这么被那些蛮人杀了,真是可恨。”这管家对于苗人很是敌视,若当年不是杨应龙造反,他们还在播州好好生活,哪里会背井离乡。
带着小诺诺来到亭子中的胖子,却是呵呵的笑着,看着陈廷挤眉弄眼,被金老爷子敲着脑袋老实下来。
“好了,你去忙吧,我和胖墩他们说说话。”
管家施礼,带着下人去忙了,后天就是金老爷子的大寿,这可不能马虎了,州县里,有头有脸的大人都会来呢。
“爷爷,我想过几天前去播州,不知如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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