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桌子的女生们又被喂了一嘴狗粮,想要偷看又不敢看过来地,举起了手串的图样小册子叽叽喳喳地小声谈笑。
庭萱见他说不用加,便也没加,紧紧系了两个死扣,她拿过小剪子剪断了松紧绳。
待到做好手串,涂山璟起身去把没用完的材料包还给李哥。
他一站起来就很高,旁边那两个女高中生终于看到了他的正面——虽然是戴着口罩的版本,但是也足够让她们齐齐地捂住胸口红着脸低下头去了。
庭萱心里好笑,自己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来着?看到学校里的校草心头小鹿乱撞,躲躲闪闪不敢眼神接触?
此时庭萱牌再教育大学校草,青丘之光涂山璟同学迈着长腿向她走来。他摇晃着手中一个小小的玉坠,和庭萱说道:“李哥又送了我一个小玉坠,说是食梦貘呢。”
庭萱心说这李哥可真能鼓捣东西,身上戴的门口挂的都是花里胡哨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从产地拿的,还是从义乌买的撑个场面。
不过他是真喜欢画画,又是涂山璟的学员,她离开的时候也没多问,好好谢了他一番。
手工比想象中要快地做完了,他们包里放着对方送的手串,很满足地去商区里面的商场逛。
商场里人好多,人挨着人。涂山璟举起手护着她,慢慢地跟她在人群里随波逐流地前行着。
忽然庭萱拉着他走进了一家男装店,指着货架问他:“小璟,你看那个帽子好不好看?我送你做新年礼物呀?”
涂山璟望过去,见是一顶黑色的帽子,正中绣着图标和他不认识的“鹰文”,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有你做的礼物了。”
庭萱坚持:“那不是你安排的嘛!礼尚往来,你送我我也想送你嘛~”
这时候在旁偷听的店员适时跟过来:“新年好!先生试一试吧?这种冷帽虽然挑脸型,但是您是瘦脸儿,头型又饱满,戴上一定好看的!”
他这么一搭话,涂山璟倒不好意思推辞了。走过去看店员替他拿下了那顶帽子,他戴在自己头上照了照镜子。
他戴过的冠和这世界各种形状的帽子都不尽相同,所以他基本只能分出材质的好坏,时髦不时髦都是庭萱说了算。
此时庭萱端详了他一番,笑道:“好羡慕你!什么形状的帽子都能驾驭!这帽子虽然看起来潮,驾驭不了就容易变成宋某宝。好想把你那下巴克隆一个给我!”
涂山璟笑笑:“你的下巴也很好看。如果画人像画多了你会发现,人的下巴和鼻子、嘴大多都是配套的,你的这种安上了我的下巴不一定有你原装的好看。”
庭萱想了想那些整完容但是哪里看着怪怪的明星们,承认他说的是实话。于是笑着去收银台交钱了。
买完他们看商场里人太多,懒得凑热闹,干脆躲到哪家饭店里吃饭然后回家得了。
庭萱扫了一圈,心里合计这商场里会不会好多家都是预制菜,不知道他那脆弱的小肠胃能不能受得住——之前她亲身体验了胃肠炎,是真的怕了。于是她最终还是领着他走出了商场,到附近一家烤鱼店吃新鲜的了。
烤鱼很慢,大概需要烤一个来小时,不过这也说明了是新鲜鱼现做的,所以他们一点也不焦虑,慢悠悠地嗑着瓜子聊着天等。
庭萱和他说:“你们那个李哥,就只做这个小活动室的买卖吗?那还挺赚钱的呢。”
涂山璟想了想,回道:“我听他说过,好像还有别的生意,这边做的主要是爱好。”
庭萱感叹:“人家怎么就那么多门路能做生意呢?我闲鱼上卖出去个闲置都费劲!”
涂山璟笑道:“做生意虽然有门路,但是有时候也讲究一个缘分。能等到合眼缘的买家就能卖出去了,不要着急。”
庭萱点点头:“说得也是!唉,我估计是没有做生意那个心态,基金亏了一百我都受不了想要屏蔽那个可见数字,要是花大钱进了一大批货物在手头压了几天还没卖出去,我得担心得不要不要的!”
涂山璟端起大麦茶喝了一口,笑而不语。这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手头千百万两银子的货款过着,千奇百怪的货物被他想方设法地搞到手,又绞尽脑汁地给灵活兜售出去,有时那里面还有被抓住就要掉脑袋的危险东西,仅仅是货物积压没人要的话,相较之下还算是轻松的事情了。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虽然不过几个月,对于他却恍如隔世。
此刻他和庭萱窝在这小小的店面里,膝盖碰着膝盖,喝着焦香的大麦茶,心头唯一挂念的事情是烤的秘制蒜香酱味和荔香酸甜味双拼鲈鱼什么时候能被端上来。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又聊了一阵子,烤鱼终于被服务员端了上来。白色的是鲜嫩的鱼肉,红色的是小辣椒,黄色的是土豆条和地瓜条,绿色的是葱花香菜,细细地铺在上面一层,方形的炉盘下点着一个圆圆的小蜡烛,烛火跃动着,炉盘里的汤汁还在咕嘟咕嘟。
涂山璟夹了一筷子尝了尝,鲜香在口中蔓延开来。
庭萱正眨着星星眼期待地看着他,如愿地听到了一句“好吃”的评价,她便眯着眼睛笑了,夹了一条青笋放在嘴里。
吃完这顿,两人溜溜达达地走到地铁站,坐车回了家。从富丽堂皇的商场回来,再看自己这出租屋,庭萱就觉得哪哪儿都陈旧,哪哪儿都灰突突的,于是露胳膊挽袖子,要来个彻底的扫除,大干一场。
涂山璟元旦前后很闲,因为学员也要过新年,把课都改成元旦以后了。此时他也拿过了吸尘器,庭萱擦过灰的屋子他就进去吸一遍,把落到地上的灰吸到吸尘器里面。
干着干着,他俩都热了,换了薄的睡衣睡裤。
涂山璟弯着腰在客厅里吸地,冷不防杜飞跳到了吸尘器上面,又窜到了他的后背。
踩着他的腰,它的小爪儿直扒拉:太吵啦!别弄啦!
涂山璟不敢直起身,怕把它掀掉再摔到,一手关了吸尘器,另一只手伸过去想要把它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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