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有条不紊地从乾坤袋里把各种黄符拿出来贴车里,然后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的,本来还有些害怕的曾美美忍不住开口问我,“你是不是真的会法术啊,有没有师哥厉害?”
将一张金山符贴好,我不屑地看了曾美美一眼,“你师哥这么厉害,怎么没有算到你在这里有难?”
曾美美的脸一红,梗着脖子倔强道,“师哥现在肯定已经在鬼宅外面等我们了,要是他带着我一起走,我现在才不会困在这种鬼地方呢。”
我算是发现了,和这种一根筋的女生讲道理那就是找虐。将最后一张符贴在车窗上,我正准备裹着衣服好好地睡一觉,敲击玻璃的一声巨响把我和曾美美都吓了一跳。
我们扭头一看,一个没有脸的白衣长发人正用双手使劲地敲打车窗,从浓雾中突然蹿出来的他直接把曾美美给吓哭了。曾美美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一边哭一边无助地看向外面。我一看曾美美这个样子就暗道不好,这小丫头恐怕是被吓破胆了,就是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后会不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不知道这外面的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只能尽量用镇定地语气安慰曾美美道,“不用怕,我车里都贴了黄符的,它在外面是进不来的。”
我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巨响把我们给吓了一跳。这外面的鬼东西恐怕也发现了自己钻不进来,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大块石头,一下又一下地往玻璃上砸。
鬼东西的这种动作是真把我给吓到了,一来山林间的邪祟就算再怎么想害人命,也都要顾忌活人身上的阳气。这种阳气对他们来说就和火炭一样,阳气旺盛的人那就相当于一个人形自走太阳,邪祟们靠近一点都会融化,更不要说害性命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兵的人很少遇到邪门儿的事,就是因为他们阳刚气十足,那些邪祟根本就不敢靠近。
二来我贴在车里的黄符虽然能防邪祟,但防不住这山林间的石头啊。我怎么也没想到这邪祟会用这种方式强行砸窗,这要是它真的把车窗砸碎,那我们恐怕还是凶多吉少。
眼看玻璃窗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我赶紧从乾坤袋里将一张红色的绳网给拿出来。这绳网是用黑狗血浸泡过的,待会儿窗户一碎它要是敢冲进来小爷当头就给它罩下去,我就不信它还能反了天了。
就在我一门心思地想怎么对付邪祟的时候,一直缩在座位上的曾美美终于受不了了。她尖叫一声打开另外一扇车门往外跑,我心头一跳,伸手去抓曾美美没有抓到,她的衣服堪堪从我的指尖滑过。
“回来!”
曾美美已经彻底被吓破胆了,现在哪里还会相信我所说的车上最安全这种话。她下车之后没几秒就消失在了浓雾中,而用石头砸车窗的那个鬼东西也顿时消失不见了。
玛德,果然是冲着曾美美来的。
我将红绳网拿在手上也跟着下了车,好歹让曾美美重返正途是师父正儿八经下的命令,要是我不仅没有打脸熊楚君成功还让曾美美出了意外,那估计接下来的十几年师父都不会正眼看我了。
“四方十天,千里追踪,去!”
指尖一张黄符嗖的飞出,在冲进浓雾的同时黄符化成一团火球,我赶紧抄起红绳网跟上去,谁知道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曾美美。
我赶紧跑过去伸手去把脉,好在曾美美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就在我准备把曾美美给重新抗回车上的时候,那个没有脸的长发白衣鬼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我们前方十米处。
我紧张地把红绳网捏在手上,看看这邪祟到底想要干什么。谁知道那鬼东西像是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钻进浓雾里消失了。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在我以为这一次恐怕会凶多吉少的时候,那白衣鬼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周围的浓雾也被一阵凉风给吹散,一分钟的时间不到周围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像之前那浓郁的雾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我心里正纳闷儿那鬼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出来调戏我们为乐,谁知道刚把曾美美给弄到车上,无意间往前面一看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汽车前面大约十几米的地方,有一个毫无征兆就断掉的山路。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直接砸断一样,如果曾美美刚才不停车继续往前开,我们肯定都已经掉下去了。
我突然间意识到刚才的那个白衣鬼貌似不是想害我们,而是想救我们?
以前我就听师父说过这世界上的鬼也有好有坏,其中就有一种鬼叫做拦路鬼。这个称呼听起来好像很恐怖,拦路鬼。但实际上这种鬼是善良的,一般当前面的路有危险的时候,这些鬼就会出现,用各种手段让你停下来甚至掉头原路返回。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被鬼给救上一命,不过也得亏那拦路鬼刚才没有直接冲进车里来,要不然我这手上的红绳网往它的头上一套它还真的不一定能承受住,但我也就成了恩将仇报的人。
将曾美美挪到车上把车门关好,我开车连夜将曾美美给送回酒店。
早就接到我电话的师父和曾雪茹已经在酒店的门口等着了,我这抬头一看,不对啊,这曾雪茹怎么还用手挽着师父的,我靠,师父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师父道貌岸然地板着脸沉声问了我一句,“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看住美美吗?”
玛德,你还有脸问我。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差点把命给丢掉,你倒好,和这个曾阿姨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我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我们在山上遇到拦路鬼了,都和这丫头说了不要下车不要下车,她自己打开车门冲下去我有什么办法?”
“你还敢嘴硬!”
师父勃然大怒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曾雪茹赶紧把师父给拉住了,叹了口气对师父说道,“算了翀,玄清也尽力了。美美是什么性子我这个当妈的最清楚,只要人平安送回来就好了。”
翀?翀!
我的天,我在旁边站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都快要吐了。原来师父的名字还可以有这种肉麻恶心的叫法。
曾雪茹给了个台阶下,师父也就借坡下驴了。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这么多年的道术都学到狗身上去了,滚回去睡觉!”
师父今晚也真是难得硬气一次,知道他想要在曾雪茹的面前表现,我这个当徒弟的也只有像个受气包一样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回到酒店房间。
这曾美美丫头的破事我是真的不想管了,连风水死穴这种地方她都敢开车硬闯,下一次指不定又会把我往什么邪门儿的地方带。
不过我转念一想就曾美美的水平,她恐怕不知道那个阴宅倒是有多邪门儿,多半都是所谓的师哥熊楚君找的地方。
说起来这个熊楚君给我第一眼的印象就不太好,茅山术法虽然有趣,但大多是为了抓鬼驱邪用。像熊楚君这样拿来取悦女孩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就在我想的头都快要炸掉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酒店玻璃窗又哗啦一声碎掉了。
“谁!”
我警觉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心里却是骂了起来。玛德,怎么今天我命犯玻璃吗?还能不能好好让人睡上一觉了。
提着工兵铲走到客厅一看,我怎么也没想到从玻璃窗外面进来的竟然会是萧九九。
要知道我的房间可是在十八楼啊,这萧九九放着好好地大门不走,干嘛从窗户里撞进来?
“九九,你这是怎么了?”
走过去一看我才发现萧九九受伤了,她捂着肩膀脸色惨白地躺在地毯上。
看见我走过去把她抱住,萧九九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像是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一样。
“玄清张秀有问题。”
“张秀?你去医院了?”
我就说怎么今晚一直都没有见到萧九九,原来她跑到医院去了。
“不对啊,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张秀吗?”
萧九九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口气没提上来头一偏就晕了过去。
我心里一惊,暗道看来潘云才的事情还没有完。萧九九的身手有多好不用说,光是她包里那些各种各样的法器,丢出去都够她的敌人喝上一壶了。但就算是这样萧九九还是这么狼狈的回来,甚至都不敢走正门而是撞窗户回来?
我将萧九九身上的衣服脱下一些,看清楚她肩膀上的伤口我倒吸一口冷气。
就像是被什么动物的利爪抓伤一样,偏偏这伤口腐蚀溃烂得相当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可以看见萧九九的骨头了,而表面的腐肉一碰就掉,而且散发出一股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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