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主见证并赐福的伙伴?一同整理给女王的回禀?…分享新航路的荣誉,一同领导下次出海?…”
淡淡的烟草气息,从泰诺人的茅屋外飘来,让人自然的心神舒畅。茅屋中,哥伦布听着德拉科萨连灌的“迷魂汤”,听着那温和蛊惑的“贵族口音”,一时竟有些茫然,甚至不自觉的赞同点头。
但当哥伦布听到最后,什么“分享发现新航路的荣誉”,就像突然触发了脑海中什么不可冒犯的“关键词”,瞬间就瞪大了眼睛,醒悟了过来!他怒不可遏,猛然从草床上站起,死死的瞪着德拉科萨,如犟驴般破口大骂道。
“Diamine!Cazzo!Hijo de puta!是我!是我指出了向西航行的计划,是我说服了伟大的女王!更是我带着你们这群养不熟的蠢货,向西航行了五千多公里,发现了富饶的印度与日本,发现了去往东方的新航路!!…”
“发现新航路的荣誉,是我的,我的!!我哥伦布伟大的名字,将永远写在英雄的史诗与歌谣里!…而你们这群叛变我,拖我后腿的蠢货,都会成为犹大那样背叛上主的罪人!!…”
“德拉科萨,你不过是个背叛我的手下,还想着蒙我?我呸!…你这个母羊屁股里生出的毒蛇,竟然还想抢我司令的权力?!啊呸!…我哥伦布,可是女王亲自册封的海军上将、王国舰队司令、新发现一切土地上的总督!而你只是个屁!…呃!你敢打我?啊!!…”
哥伦布发出一声惨叫,被德拉科萨狠狠一脚,直接踹到了茅屋的墙角,重重撞在了墙上。接着,一把锋利冰冷的刺剑,就重重压到了他的脖子上,甚至割破了他的皮肤!
“Jorder!哥伦布,不要逼我干掉你!”
德拉科萨神情凶狠,龇着牙齿,面孔都有些狰狞。这一刻,他难得的失态了,甚至骂出了脏话。像他这样善于言语诱导、喜爱蛊惑人心的阴谋家,最讨厌的就是哥伦布这种丝毫不知死活、脑子一根筋、但又并不傻的执拗!就像一个技术高超的盗贼,使出了无比精巧的手段偷窃,却遇到了一个从不认技术、只会拿着刀叫嚷的劫匪一样…
“Coo!我是个好脾气的好人,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虽然不喜欢杀人,喜欢和朋友合作…但若是真遇到讲不通的、没法合作的,那就只有动手了!…”
“Merda!…德拉科萨,你是个狗屁的好人,你他妈背叛了我!哈哈!我看出来了,你不想杀我…不,你不敢杀我!你留着我还有用,你要留着我去见女王,亲自册封我、信重我的女王!…呃!啊啊啊!…”
“呵!哥伦布司令,我真不想弄得这么难看!但你非要做个嘴硬的犟驴,记疼不记打…好好换个角度想想吧!如果我们两个人的身份调换,你又会怎么做?恐怕早就把我弄死了吧?…你看,我不杀你,还要和你好好合作,甚至准备让你以司令的身份,回马德里见女王…我难道不是好人吗?我他妈是上主庇佑的圣人啊!…”
德拉科萨恶狠狠的眯着眼睛,吐出凶狠又粗俗的威胁,就像是要咬人的毒蛇一般。他神情冷漠,俯视着痛苦蜷缩、跪倒在草床上、再也说不出话的哥伦布,低沉地再次威胁道。
“哥伦布,你若是活着和我合作,乖乖听我的话,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而我若是动手,让你发病死了、尸体扔到海里…整艘船上都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你死的蹊跷!…而卡斯蒂利亚王国中,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在乎你的死活,会为你抱哪怕任何一点不平!…”
“不!女…女王…会…在乎…我!…”
“你说什么?女王会在乎你?…啊哈!笑死我了,笑不活了!…实话告诉你吧!最开始的时候,女王根本看不上你那荒谬的航海计划!…是费尔南多国王,觉得可以试一试。是国王看中了你的计划,然后说服了女王!…”
说到这,德拉科萨嘴角扬起,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哥伦布,好像要打碎对方最后的倔强与信念。
“卡斯蒂利亚宫廷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海军上将头衔,不过是个笑话,指挥不了任何的王国海军…而你,只是个给其他航海家们看的活招牌!…王室想要开拓海外,想要寻找真正有本事的航海家,这才把你这个蠢货举得高高的…王室用一百个金币,买下你这头犟驴,是买给那些真正的好马看的!…”
“为什么平松兄弟不听你的?因为他们是费尔南多国王的手下,是财政大臣的人!为什么我带着大船加入探索?因为我才是女王的航海家,是塔拉维拉大主教亲自提点的!…在探索船队里,没有任何一个船队的船长,会真的把没有根脚的你,当成什么狗屁司令!只有那群无知的底层水手,才会被你的司令名头忽悠!…而你呢?意大利城邦的商人之子,你又跟着谁?你竟然谁都没有跟!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拒绝了大主教的招揽,自己捣鼓出个找死的发现协议…你就是个不自量力、贪婪过头的蠢货,把自己看的比宫廷的大人们都大!…”
“啊哈!像你这样不知死活的蠢货,本来就该蹉跎一辈子,被宫廷的大人们不屑一顾,当成脚下的泥巴!…只是仁慈的上主眷顾你,才让你真的在大西洋深处,发现了这片奇怪的群岛和大陆!…该死!谁知道这他妈到底是哪里?这么蒙昧野蛮、连衣服都没有的土人,鬼才相信是印度!…”
德拉科萨把这一番压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畅快的吼完,直觉得浑身都爽快了一大截。他满脸冷笑,看着一脸痛苦与不可置信,简直信仰崩溃的哥伦布,终于留下最后的通牒。
“哥伦布,我再给你最后七天时间!等新年的航海启程后,我会再见你一次!…”
“聪明点吧!放下你那可笑的、什么都不是的司令身份,不要再一根筋到死了!不然,我就真的只能…把你弄死喂鱼了!…”
说完,德拉科萨摇了摇头,提着刺剑转身离去。茅屋中,只剩下丢了魂般、一脸茫然、心灵比身体还要痛苦的哥伦布。
“不…这不是真的!…我…我是女王亲自册封的…海军上将…不…不!…”
寂静的茅屋中,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泰诺人敬拜的神牌。而几句轻飘飘的西班牙语,从外面飘入进来,像是遥远而不真切的未来.
“头儿,怎么样?…”
“佩德罗,司令已经差不多好了,不能再留在土人的村庄了!”
“啊?您的意思是?…”
“今天晚上,你带个靠得住的水手…把他带到船上,在最底层的甲板,找一个最小的储物间,锁上门…”
“啊这?又闷又热的最底层,连阳光都看不到的储物间?…”
“怎么?佩德罗,你不忍心?…”
“不不不!我一切都听头儿您的!我这就安排,找个和他有仇的水手,紧紧看着他!…”
“嗯…船上的粮食有限,要为回程做准备!而司令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吃得多就会折腾,不利于养伤…”
“头儿,您的意思是?司令的口粮减半?…”
“减半?…”
西斜的阳光下,德拉科萨微微一笑。他转过头,看了眼泰诺人不大的茅屋,就像看着一间过于宽敞的囚牢。
“太多啦!上主庇佑!就四分之一吧!饿不死就行…”
“是!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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