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众叛
“西城这里还有两万的后备军,你们带上后备军,去把进城的贞西军给我统统杀出去!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史凯文须发皆张,如同发了疯似的冲着周围的诸将怒吼道。
众人面面相觑,暗暗咧嘴,史凯文所谓的后备军,就是这两天叛军从城内百姓中生拉硬拽弄来的壮丁,没有经过训练、操练,大部分人甚至连武器、盔甲都没有,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等城头上军兵战死了,他们填补上去,用战死军兵留下的武器和盔甲继续战斗。就这么一群壮丁,虽然有两万之众,但能打得退贞西军吗?下达这样的命令,简直就是儿戏。
见麾下众将官站在原地迟迟未动,史凯文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你们要干什么?违抗将领,想造反吗?”
看到史凯文已然失去理智,瞪着通红的双眼活像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众人心头一震,再不敢迟疑,纷纷向史凯文拱手应道:“是!大人!”
众将向史凯文施完礼后,快步走出城门楼,去往城下。李柱和张文广二人也要往外走,史凯文把他二人叫住,等众人都离开之后,他沉声说道:“你俩哪都不要去,你俩的任务就是保护我!”
李柱和张文广对视一眼,双双插手应道:“是!大人!”史凯文留下他俩,这正合他俩的心愿,现在贞西军已经杀进城内,只要一有机会,他二人便可出其不意的擒下史凯文。
西京的北城被破,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贞西军和中央军那里,对于攻城的将士们而言,听闻这个消息就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人们不管不顾地向城上冲杀,攻势一波强过一波。
反观守城的叛军,局面刚好截然相反,不管是下面的士卒还有领队的将官,斗志锐减,皆无心恋战。此消彼长,原本势均力敌的战况也很快发生了失衡。
在贞西军和中央军一轮轮凶猛无比的攻势之下,守军渐渐难以支撑,没过多久,西城和东城已有多处城防被撕开,大批身穿黑色盔甲的军兵冲杀上城头,与叛军在城头上展开血腥的肉搏战。
狭路相逢勇者胜,打仗打的就是士气,一方士气倍增,一方士气倍减,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神仙也难救。
眼看着叛军的防线被一块块的突破,李柱和张文广对史凯文说道:“大人,我军弟兄已经顶不住了,我们快撤吧!”
“不能撤!把敌军给我杀下城去!快把敌军都给我杀下城去!”史凯文瞪着血红的眼睛,疯狂地大吼大叫着。
恰在这时,城门楼左侧的城防又被贞西军突破,一名贞西军的将领手持灵枪,杀上城头。
这位贞西军的将领正是第一兵团的兵团长,廖征,随他一同上来的还有数名第一兵团的锐士。
城门楼这里的叛军数量众多,看到有敌人突破城防攻了上来,数以百计的叛军蜂拥而上。
那几名锐士挥舞着陌刀迎上前去,其中一人一马当先,冲入叛军的人群里,迎面一杆长矛向他眉心刺了过来。他身形一侧,闪躲开矛锋,不等对方收刀,他回手一刀反刺回去。
扑!狭长的陌刀贯穿叛兵的脑袋,刀尖在其后脑探了出来。他片刻都未停顿,拔回陌刀,又向外横着一挥,数名叛兵的胸口被刀锋撕开,人们惨叫着仰面翻到。
在他的左右又冲上来数名叛兵,他另只手向后腰一抹,摘下弩机,向左右连续发箭,啪啪啪,弩匣中的五支弩箭被他一股脑地射出去,与此同时,五名叛兵面门中箭,当场毙命。
射杀五人后,他扔掉弩匣,双手持刀,高高跃起,轮刀下劈。一名叛兵横刀格挡,就听当啷一声脆响,他的重刀把对方手中的钢刀硬生生砸落在地,陌刀去势不减,从对方的左肩劈入,在其右肋的下方划出,这一刀下去,把那名叛兵斜肩带背的劈成两截。
这只是一名锐士,以一敌百,不落下风,而且还连杀对方十数人。
另几名锐士也冲了过来,几人同是手持陌刀,突进叛军的人群当中,砍杀叛兵真如同切菜一般,成群成片的叛军在不断闪躲的刀光下扑倒在血泊当中。
随着锐士们在城头上杀开一块数米见宽的空地,城下的贞西军源源不断地顺着云梯攀爬上来,看到城墙上近在咫尺的敌人,贞西军士卒无不是瞪着爬满血丝的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挥舞着武器猛扑过去。冲在前面的兵卒固然会被敌人砍死、刺死,可直到死,他们都死死抓着敌人的武器不肯松手,为后方的同袍兄弟们创造杀敌的便利。
在贞西军这种如狼似虎、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下,叛军的士气崩溃得更快了。
看到贞西军将士向自己这边冲过来,人们不敢抵挡其锋芒,下意识地连连后退。城门楼这里的叛军都是史凯文的亲兵,属叛军中的精锐,他们尚且如此,其它那些叛军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见己方大批的士卒被贞西军吓得不断后撤,甚至都退至城门楼里,史凯文气急败坏地抡起手中刀,对着那些后退过来的兵卒连砍数刀,吼叫道:“贪生怕死、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数名兵卒惨死在他的刀口下,其余的兵卒们回头看看比贞西军更加可怕的史凯文,人们只能硬着头皮去与贞西军死拼到底。
见大批的叛军拥堵在城门楼外,廖征立刻意识到城门楼内肯定有叛军的高级将领。他把手中的灵枪向前一挥,喝道:“兄弟们,随我杀进城门楼,斩下敌将的首级!”
说完话,也不等下面的兵卒冲阵,他自己已率先扑了过去。在他与叛军接触的一瞬间,在叛军的人群中刺出来数十支长矛,矛锋撞击他的灵铠,把廖征刺退了数步。
他暗咬牙关,断喝一声,施放出凌迟乱舞。见他施放出灵武技能,前面的叛军们立刻举起盾牌,合拢到一处,放眼看去,叛军阵型的前方如同竖立起一面铜墙铁壁。
灵刃击打在盾阵上,噼啪作响,虽说把盾牌砍出一道道的划痕,但却未能破开叛军的盾阵。见凌迟乱舞未管用,廖征深吸口气,改而又使出重斩。随着他手中的灵枪挥砍出去,一把金光闪闪的虚刀在空中幻化出来,向下砸落。叛军们下意识地纷纷向上举盾,还打算用盾阵挡住重斩,但重斩的威力不知要比凌迟乱舞强出多少倍,又岂是能用盾牌挡得住的?
在重斩的虚刀砸在盾阵上的瞬间,就听咔嚓一声巨响,虚刀之下的一列叛军被连人带盾的劈成两半,人群中爆发出来的血雾连成一条直线。
这记重斩只劈死不到十名叛军,但却彻底劈碎了叛军已仅存无几的斗志。
看着身边惨死的同伴,人们尖叫着,哀嚎着向后奔逃,纵然史凯文在城门楼内对溃败的叛军又砍又杀,但仍无法阻止四散而逃的叛军。
原本数百之众的叛军,就这一眨眼的工夫,已逃得只剩下十余人。这十几名叛军缩在城门楼内,心惊胆寒地看着外面的敌人,双腿打颤,拿起武器的手都突突直哆嗦。
见状,廖征冷笑一声,提着灵枪,大步流星地走进城门口内。
他向里面环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人群正中央的史凯文身上,他寒光四射的双眼顿是一亮,心中喜道:今天真是活该自己立功啊!他强压心头的激动,嘿嘿冷笑道:“史凯文,我们又见面了!”
“廖征?”史凯文和廖征可是老熟人了,廖征以前是安义辅的帐下先锋,而安义辅又是史凯文的部下,对廖征这个人,史凯文当然不陌生。
“正是某家!”廖征下巴高高扬起,说道:“史凯文,现在的战况你自己也看到了,眼下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束手就擒,要么,由我动手擒下你,你自己选吧!”
史凯文又气又恨,把手中的灵刀握得咯咯作响。他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叫道:“廖征,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崽子,老子当初是瞎了眼才收留你等……”
他话音未落,廖征仰面而笑,过了片刻,他收敛笑容,凝声说道:“如果早知道你暗中勾结宁南人,卖国求荣,我等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不会投靠到他的麾下!史凯文,废话也不用再多说了,动手吧!”说话之间,他提枪向史凯文走了过去。
廖征的灵武如何,史凯文心中有数,以自己的那点能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见廖征一步步逼近自己,史凯文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两步,对左右的李柱和张文远喝道:“阿柱、文远,你俩还愣着做什么?快干掉他!”
史凯文吼叫连连,但李柱和张文远如同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动。见状,史凯文不由得一怔,转目看向他二人,吼叫道:“你俩没听到我的话吗?快动手杀了他,还等什么?”
李柱和张文远对视一眼,双双把手中刀抬了起来,只不过他二人的刀锋不是指向廖征,而是直指史凯文。后者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俩,惊声问道:“你……你俩这是什么意思?”
“史大人,不好意思,我们兄弟早就是上官大人的人,既然西京现在已被攻破,史大人插翅也难飞,不如自己主动点,缴械投降,束手就擒,这样自己也能少遭点罪。”张文远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柱在旁大点其头,应道:“文远说得没错,史大人,我们兄弟也是看在你收留我们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才对你好言相劝,如果你还识点时务,就按照文远的意思,束手就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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