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两座城市相撞只剩最后几个小时。
打赌的输赢暂且放在一边。
众所周知,温迪戈的直觉异常准确。
准确到没有哪个傻瓜会把温迪戈放进赌场。
回到研究所遗址,我将霜星的尸体,暂且是尸体轻轻放进平台,启动了装置。
屏幕上满是熟悉又陌生的文字。
凯尔希介绍装置的时候,眉头紧锁的告诫我。
“这台机器被设计来治愈它的操纵者。但是,感染者进入石棺之后,意外发生了。”
“从目前的几次经验来看,也许这台机器只能逼迫它的患者向他们最古老的一面转化,而不是治愈。”
“而且它只允许我来操纵它。”
但。
操作台上每一个按钮都贴心标注了中文。
机器的底部还密密麻麻印刻着说明书。
贴心的有点过分。
或许你会觉得很扯,但真相就是如此直白且盲目。
那些在所有人看来繁复精美的装饰花纹,其实不过方块字。
过去的经历和记忆,以及这些年积累的知识。
要是还不会操作根本说不过去。
控制功率重新编程,加入从别的地方收集前文明产物,我有信心利用石棺治愈世界上任何生命。
如果不是这个地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八十天被来自泰拉各个角落的视线紧盯着,等我退休后,完全可以学着佛爷在这附近的巷子里摆个摊。
摊上不必放别的,只要时常挂着“悬壶济世”的旗子就够。
保准赚到盆满钵满。
唯一的缺点是,我暂且不能保证几年后棺材里出来的是一只名为霜星的兔子还是卡特斯。
全凭运气。
姑且就理解为赌博的魅力吧。
*
安静到极致的地下空间。
红色的微光将一切照射的暧昧不清,机器运转的低沉轰鸣代替了很多东西。
当意识到霜星已经成长为足够支撑博卓卡斯替生命的人后,我的思虑达到前所未有的缜密。
先是想尽一切办法勤快接单,借机收集切尔诺伯格的情报。
启用暂时不能独当一面的科学家。
想尽一切办法和罗德岛搭上线。
获取他人的信任。
——在这件事上起初我一点头绪也无,如今居然连大尉都能忽悠,让他把霜星托付与我。
请原谅我无法在这里将详细的秘诀和盘托出,但他妈的,我真的是个奇才。
就在我为自己所剩不多的机智沾沾自喜的时候,科学家不情不愿的简讯出现在我终端的通知栏里。
我低下头,点开消息。
没有配图,只有一个定位和干巴巴的一句话:“陈晖洁在这里。”
有点不妙。
以我对他的了解程度,以他对小陈的厌恶程度。
陈晖洁八成是快要死了,否则他的消息里不会出现除任务完成以外的字眼。
几乎没有思考,我的手指下意识在键盘上移动,打出几个字。
“拜托你了。”
所托之事未言明,但懂的人自然懂。
就在我幻想着一切已经万无一失时,现实还是紧迫地给了我下一个大嘴巴子。
我还是低估了科西切的狠戾。
垂死之人的挣扎,回光返照般不寒而栗。
塔露拉被无数市民簇拥着,冷眼看着一切。
台下,是被卸掉头盔露出森森白骨的大尉。
那身年久失修的铠甲,似乎抵挡不住平民的石头。
在他前面,是一无所知被蒙蔽的人们。
在他身后,是满头是血,大口喘息着的龙门前警察。
——陈晖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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