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到了矿石病,那就必须讲一讲雷姆必拓。
连续的天灾造就它奇特的地理环境,连绵的山脉也让它一度远离核心文明圈。
别的国在大搞地盘争夺赛时,它的国民在底下挖矿。
别的国在遭受天灾憎恶感染者时,它的国民仍在地底挖矿。
天灾、战争,作为世界上源石矿脉最丰富的国家,雷姆必拓甚至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政治体系。
最近十年,在被维多利亚的几个贵族投资后,它一发不可收拾地向殖民地发展。
横行的天灾与发达的工业体系双重作用,导致这个国度的历史经常莫名其妙中断,人口构成也相当纯粹。
“除了擅长逃命和繁殖的胆小卡特斯,还有哪个种族能在那种地方延续?”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在钢铁胡萝卜城刚经历过天灾的闹市区等着。
都过了那么久,我自然忘记了那晚的目标叫啥,姑且就叫他兔爷好了。但他真名肯定不是这个。
我们就站在街边吞云吐雾,假装是两个替贵族趁乱挑选劳动力人口的二道贩子,眼睛时不时打量斜对角那家矿工们常常聚集的酒吧。
自称发现新双倍矿区的兔爷正在里头众星捧月喝着辣瓶树水,等我俩去把他干掉。
“哥,我觉得你以前肯定是个情感骗子。”
当时一起和我被派遣的杀手维茨突然这么说。
叫他杀手真是恭维他了。细皮嫩肉加上小胳膊小腿,有时候甚至拿不稳铳。还有没长开但是将来一定祸国殃民的脸,一看就不是干这行的料。
“情感骗子?”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他完美的侧脸,伸手光明正大捏了一把他的小白脸,暗示的很明显,才将视线重新放回酒吧。
门口两桌的保镖已经有了些许醉意,其中一个不经意推翻了酒瓶箱子。被拴在柱子上跑了不知道多久的沙地兽伸长鼻子发出哼哼声,正试图舔一舔从桌面掉落在地上的树水。
“你会弹琴写诗下棋画画,连世界各地的方言都样样精通,多少是个贵族世家的继承人吧。不然,一般人哪能这么厉害?对吧?”维茨继续不安地东张西望。
“我不知道,大概。”
我眯着眼,在想要不要现在就冲过去把酒吧进行一键清空。
杀手这玩意根本没有传呼的那么牛逼,偏偏大家都很喜欢美化自己没走过的路,总觉得别人的道就比自己的好走,真是见鬼的狗屎。
前一阵子我们替某个帮派做事,除了目标今晚会和情人看电影会来影院以外,什么情报都没有。多少保镖多少打手在目标旁边通通不知道,就知道我们要爆掉他的人头。
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在我们被人围殴致死之前想办法把目标拖下水。
听起来完全是活腻了。
实际上也是。
当时我和维茨已经合作过两次,还有个姓氏和名字都特别长的本地人跟着我们一起冲,可那次对方有一大群人,以至于他们在全挂之际还有余力开铳。
想象一下满载死亡术式的刻蚀子弹擦过你的头皮、肌肉和骨骼,在你四周掀起一阵旋风。
你左闪右跳,一不留神就像个番茄那样爆出一大堆汁水来。
是不是很刺激?
可惜因为太刺激了,小长最后没能和我们一起逃走。
不知道原因,但我看得出来维茨今晚有些踌躇,他大概是想起了上次的火拼场面。
这种踌躇往往很要命。
和我不一样,他是因为一口饭自愿被卖到杀手学校的,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妹妹。
我看过照片,除了脸都很完美,兄妹其它特征完全找不到相似处,连发色都大相径庭,有种泰拉大陆特有的亲戚之美。
“但兄妹就是兄妹。”
“如果哥你有亲人,相信我,那种感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会被唤醒。”
大概是读书的书太少,维茨总是会躺在床上笑盈盈抚摸照片再出发,像是在举行立死亡flag的仪式。
胡思乱想到这种份上,大概是热血上头,我丢掉了手中的烟头,狠狠踩灭。
“如果我两分钟之内没有回来,你就走。也不必回乌萨斯,他们重点关照对象其实是我。”
我用力拍了拍维茨的肩膀,把他推出去
“夏哥,你……”维茨有点惊讶。
“让你滚就滚了。”
在维茨笨蛋脑袋转过弯之前,我已经将他丢进塌陷的地洞,一个人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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