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给沈遥喊懵了,愣着看他。
骆峻瞥他一眼,“你瞅啥?”
沈遥觉得应该硬气的回一句“瞅你咋地”的,可不知怎么就是喊不出来,傻了吧唧的冲着尚恬嚷嚷,“姐,我要睡觉!”
尚恬在那边看热闹乐得不行,听沈遥委屈的样子,过去掺他,“走走走,回屋睡觉去。”
等沈遥站起身来,她回头看了眼,发现骆峻也站起来了,一步步走过去,在她要伸手扶一把的时候推开她手,“不用,我没醉,不用扶。你看,我还能走直线。”
他在尚恬姐弟俩前边走,走的稳稳当当的,还回头问尚恬,“直不?”
尚恬憋着笑,点点头。
骆峻又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这次是冲着沈遥瞪眼,“看着,直的!”
闹腾了一阵子,兵荒马乱的晚上,总算又归于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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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总是不怎么好受的,沈家的几口人都睡了懒觉,尚恬算是起的最早的,起来的时候也快八点钟了。
她下楼,碰上简单洗漱过的骆峻,还穿着昨天那一身,一脸的自我嫌弃模样。
尚恬问他,“我去我哥那里找两件干净衣服给你们换上吧。”
骆峻摇摇手,“别麻烦了,我跟时遇这就回去吧。哎?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正说着,下了楼看见时遇坐在沙发上,撩着衣服下摆贴膏药呢,是他刚从王婶那儿要的。
时遇也听见声响了,看到尚恬的瞬间不自觉的颤抖了下,手戳在肚子上还痛了一下。
骆峻坐过去,直接掀开他刚盖上的衣服,“怎么了这是?”
时遇心虚的别开眼睛,不看尚恬也不看骆峻,“昨晚上,喝多了,撞楼梯拐角杆子上了。”
尚恬冷笑了几声,没拆穿他,就当他昨天发酒疯好了。
在沈家人还没起床之前,这俩人就先告辞了,尚恬还把王婶做的烧饼和袋装的豆奶给他们捎了一些让他们路上吃。
她在家闲的无聊,躺自己屋里翻以前的漫画书看。
看到一半的时候,沈遥来了。
顶着一撮儿呆毛,嘴里含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跟尚恬絮叨,“昨天那俩人你一个都别跟,我女朋友跟我说过,他俩有基情!”
尚恬擦了擦床上被他喷上的牙膏沫,“嗯,好。”
沈遥跑到尚恬这屋的浴室去,漱了口洗了脸又举着牙刷跑出来,“你敷衍我呢。”
尚恬把漫画放在一边,“我记着了。哎不过,你跟小秦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好的?我都不知道啊?”
本来谁都不知道的……结果昨天脱口喊出“骆老师”以后家里人都知道了……
沈遥心烦,寻摸着一会儿尚晓春也得问他女朋友的事,一脸怨念的看尚恬,“反正你自己有个数就行,别让人家给利用了……”
他话没说完,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刚接通就听见女友的吆喝,尚恬离着两米远都听清楚了,小秦喊的是,“沈遥你是不是疯了啊!”
沈遥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一点儿,里边还在不停的传来各种责骂,夹杂着各地骂人的话,听得尚恬都忍不住笑起来。
她大概听明白了,沈遥把秦樱认为骆峻是gay的言论告诉骆峻后,骆峻整秦樱了,好像是把她派给灭绝师太当跟班去了。
真够损的。
沈遥瞅了尚恬一眼,面色讪讪的捂着手机出门安抚女友去了。
刚平静没几分钟,门又被打开,尚恬刚想问“你女朋友国骂几级啊”,发现来的不是沈遥,是她大哥沈军。
沈军国防兵出身,平时举止间都一副军人气度,这会儿他直接坐在尚恬床尾,开门见山的就说,“昨天那俩我看着都不错,不过时遇我打过交道,那人看着心野,不像顾家的,倒是那个老师还不错,人稳重。你怎么看?”
“我什么怎么看?哥,我妈让你来的吧。”
沈军不管她的反应,“没事,你看上哪个跟我说,你要是真喜欢那个时遇也没关系,有哥在,看着他也不至于出太大事。”
“……”尚恬举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哥,你先去着急你自己的婚事吧,我不急,我等你结了再说。”
沈军一把拍掉她举着的手,严肃的告诉她,“如果你的事解决不了,那么我的事就必须一起解决了。”
“嗯?什么意思?”尚恬没懂。
“尚恬,咱俩没血缘关系,你知道吧?”
“啊?”
“我爸说了,今年你要还找不着对象,明年就直接跟我结婚行了。”
“你闹呢?”
“虽说你不是我亲妹妹,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真心没法跟你产生别的感情啊,想着跟你躺一张床上,那感觉太乱/伦了啊。”
“喂你能不能先别脑补那么多啊!”
“所以,不管你看好哪一个,跟哥说,我绑也要给你绑回来。”
“……”尚恬放弃了和他的交流,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等他全都说完了,才开口,“还是那句话,你别管我的事了,自己先找着对象再说好么?”
“不敢啊。”沈军仰躺在床尾,“我爸这圣旨都下了让我随时做接盘侠,我哪敢跟他对着干。”
尚恬直接把脚搭在沈军肚子上,倚着床头思考,“我发现沈阿年这主意也不错,咱们知根知底的,要是我实在找不着合适的,就跟你凑合过得了。”
“喂!”沈军吓得直接坐了起来,“你可别胡说八道,老头子听见了明天就能让咱俩领证!”
“哥……”尚恬爬到他身边跪坐着,“以前我没想过,刚才这么一看,我发现你长得还真挺帅的,有钱,品行端正,而且肯定孝敬咱爸妈。关键咱俩一点儿血缘羁绊都没有,生的孩子不用考虑智力问题。如果吵架了,爸妈肯定会好好劝和。以后过年也不用烦恼是去男方家过还是女方家过。我也不用担心跟婆婆关系处不好……”
沈军把尚恬推得离自己远了一些,“妹子,你冷静点儿。”
尚恬身子虽然后退了,脸却贴过去,无比柔媚的喊了声,“军哥哥~”
沈军胡噜了一把自己胳膊,全是鸡皮疙瘩。
他站起来,“那啥,你看书,哈看书吧,找对象的事不着急,咱们慢慢挑,你妈那里我给你顶着,真是的,大哥都没找嫂子呢,逼妹妹结婚干嘛,你说是不是!”
他自言自语的往外走,风快的离开这个屋子,唯恐尚恬再琢磨下去真把他给扑倒了。
不是嫌弃尚恬,从小一起长大的,看过尚恬的所有样子,也见过她最出挑可人的那几年,现在肉乎乎的在他眼里看着也还挺萌的,但那是对妹妹的感情,他对养成什么的真没有兴趣,妹妹就是妹妹,成不了老婆。
尚恬经过兄弟俩的轮番轰炸以后,觉得呆在家里忒烦,吃过午饭后就打招呼回家了。
沈阿年让司机送她回去,荒郊野外的不好打车。
只是车子开进市中心后尚恬就让司机先回去了。
她自己进了生蔬市场,下午的菜不如早晨那么水灵,尚恬挑了一圈,最后拎着满满的两袋子往家走。
没打车,不近的路程,她一边换手擦汗一边自己慢悠悠的走。心里有些憋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曾经觉得她单身的状态挺好的,觉得她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可身边的人都觉得她这样不对。
甚至她成家与否还会关系到她哥哥的幸福。
多么荒谬的世道。
她也知道每年过年的时候,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亲朋好友总要问尚妈自己有对象了没,然后说一句,“二十七了啊,该结婚了吧。”
“再不结婚,这身材都走形了。”
“结婚晚了要孩子就困难了啊。”
“年纪越大越不好找对象,别拖了。”
“眼界不要那么高,都是平平凡凡的过日子。”
那些话,她都能背下来了,说的人摆着副“我这是关心你”的嘴脸,净说些戳心窝子的话。
走到家的时候,尚恬也不知道自己在擦汗还是擦眼泪了。
她进屋,把食材先放好,吐了口气,冲了个澡。
她忘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做好吃的了,大概是从小跟着妈妈帮忙做饭的时候就已经练就了不错的手艺。
后来,难过的时候,烦闷的时候,委屈的时候,或者高兴的时候,她总会做一些精致的食物,做的时候发泄情绪,吃的时候收获安慰。
拉开冰箱门,拿出一袋子成品的飞饼,一边用微波炉解冻,一边把刚买的几瓣榴莲剥肉攒泥,等到飞饼解冻完,每张饼对切成两个面皮,把面皮的左边一侧涂抹上榴莲泥,空出来的右边一侧用刀划几刀小口子,面皮对折,拿叉子压面皮的边缘使之跟饺子似的压牢,之后表皮刷上蛋液,放入烤箱烤制。
烤点心的过程中,用奶锅煮红茶,茶水煮开后倒进去一袋鲜奶,再次沸腾时关了火,把煮好的奶茶用网捎过滤,一大杯香醇的奶茶里加了点儿盐又放进去一小块黄油。
收拾出两块点心,尚恬就靠在厨房的流理台边,享受下午茶时光。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宣泄情绪,她喝的奶茶全都变成眼泪返了出来。
流着流着,她干脆直接蹲在了厨房的地上,哭了起来。
哭的正热烈呢,门铃突然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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