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恬看着俩大男人那种可怜巴巴的神态,心里不落忍,把冰箱里存着的自己前两天做的蛋糕还有草莓鸡蛋卷什么的一股脑的都收拾出来给他们,又从冰格里拿了三根冰棍一人一根的含着出了门。
时遇本想继续去骆峻家赖着的,结果公司打电话说有点儿事让他回去处理一下,时遇从尚恬家拿出来的塑料袋里拿了个瑞士卷,下巴一扬对着尚恬说,“走吧,哥顺路带你回家。”
拒绝别人的好意是让交情疏远的坏选择,尚恬没跟他客套,他愿意“顺路”就“顺路”吧。
时遇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平稳顺畅的就开到了郊外,看着一幢幢独立的花园洋房,他心里还真有些惊奇,真没看出来尚恬家里这么趁钱。
尚恬给他指着路,在一个铁门前让他停车,只见一对挺普通的中年夫妇正站在门口等着呢。
时遇跟着尚恬下车,很有礼貌的去跟两位长辈打招呼,脸上满是笑意,“叔叔阿姨好,我是尚恬的朋友。”
尚恬脸上也是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张叔,王婶。”
“!”时遇满脸的惊叹号,看着尚恬不说话。
尚恬没打算带他见家长,可还是客气的问了句,“进去喝杯茶?”
时遇连连摇头,喝毛线茶啊,尚恬这丫头看起来家里水也挺深啊。
他拍拍尚恬的肩,“你快回去吧,我也去公司了,还有事呢。”
时遇从后视镜里看见尚恬站着目送他车子开走了才进楼,戴上蓝牙耳机就拨给好友,“骆峻卧槽我跟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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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恬回来啦。”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把报纸放在桌子上,起身往门口迎了尚恬两步。
“爸。”尚恬浅笑着打了声招呼,问了句,“我妈呢?”
这话才落,就听见二层某个房间传来尚恬妈的喊声,“阿年,是不是臭丫头回来了?”
男人没应声,冲尚恬使了个眼色,“上去吧,给你妈个惊喜。”
尚恬挂着笑往楼上走,轻手轻脚的走到主卧,猛地一推门喊了声,“尚晓春!”
女人被惊了一跳,看清是自家丫头后从背后抽了个靠背就往她身上扔,“你要吓死你妈啊!”
尚恬吐舌头扮鬼脸,跳到床上去依偎着尚晓春,“沈阿年给我打电话说你天天嚷嚷着牙疼,让我回来哄哄你,我看看咱家晓春大宝贝什么毛病啊?”
她声音作的要命,尚晓春好好的另外几颗牙都被她给酸的难受,戳着她脑门训,“当着面还知道叫爸,转过头就一口一个沈阿年,你个小两面派!”
阿年不是昵称,楼下那个三分英气七分硬气的男人名字就叫沈阿年,是尚恬的继父。
尚恬的父亲姓林,是个吃喝嫖赌啥事都干的混不吝,尚恬十二岁那年尚晓春就跟他离了婚,带着尚恬出去单过了,又过了一年因为一次交通事故认识了大她四岁的沈阿年,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结婚了。
沈阿年还有俩儿子,一个比尚恬大两岁一个比尚恬小两岁,当时他妻子已经病逝两年多了,也觉得很希望有个女主人操持家里的事。
尚恬刚进沈家的时候沈家还没那么有钱,一家五口住在四合院里,孩子们虽然已经懂事了,可心性单纯,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老婆照顾家里,沈阿年能全心投入到工作中去,生意越做越大,家产越来越多,一家子从平房搬到楼房,从楼房搬到别墅,后来家里还招了保姆王婶和管事张叔。
尚恬没什么硬骨头,觉得这个沈阿年比自己亲生老子对她好多了,从不打骂她还给她好吃好穿的供着,就连书包本子什么的都用的比他俩儿子好,进了沈家不到半年就改口叫“爸”了。
她后来买房子搬出去住也完全不是跟沈阿年住不到一起去,只是觉得被尚晓春天天逼婚唠叨着太烦了,连字都没法正常码下去了,这才用了从出道以后赚的全部的稿费,以及从她那有钱的没啥血缘关系但是交情不错的大哥那里借了一部分,直到装修好了搬过去了才跟她妈交底。
尚晓春刚知道这事的时候差点掀了尚恬新家的地板,至于为啥是地板不是屋顶,尚晓春表示“就那小鸟窝似的地方哪里还有屋顶这么高级的东西?”
后来也是沈阿年出面摆平了尚晓春,带着她出国游了一圈,回来以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通了随着尚恬自己单住去了。
其实沈阿年给她摆的道理及其简单,“一直住一起,闺女怎么好意思往家带男人?”
说回牙疼的尚晓春来,她原本有颗牙坏了镶补过,这两天不知怎么的上火发炎又疼起来了。丈夫猜她是操心尚恬的婚事操心的,干脆把“罪魁祸首”叫回家来亲自哄哄她妈。
母女俩逗了好一会儿闷子,尚晓春不怎么痛快的问,“上次那个李青,再没联系了?”
尚恬一翻白眼,“妈,您下次给人照片的时候能不能给张近期的照片,那李青看着我三分钟愣是没敢认。”
她夸张了当时的情况,颇有点跟她妈寻找安慰的意思。
尚晓春摸摸她的头,又掐了一把她的腰,“我这不是想着照片给的好看点儿人家才愿意相看么,不然连面都见不了还怎么更深入了解?还有你这身肉,能不能给我减减?你瞅瞅你这一年比一年胖,再过两年我看就可以盖个蓝章送宰割场去了!”
尚恬窝在她妈怀里,任她念叨,只等她中场休息的时候说了句,“妈,要不下次你给我安排相亲的时候别那么高要求了,脸长得差不多就行了,工资比我高一点,哎或者低一点也成,你总给我弄些青年才俊什么的,人家看不上我……”
尚晓春一拍床头柜,气的牙更痛了,“凭什么看不上你!现在些年轻人真够肤浅的,就知道看外在!脸能当饭吃么?还有那一个个瘦的跟排骨上边加俩煎蛋似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尚恬笑着听她妈一通骂,句句都是对她的维护,就像总是一边让她减肥,可一说到吃上又总是劝她多吃一些似的,口不对心,专注护短。
想到护短,尚恬不知怎么的想起来上次王主任教训她时,骆峻拉着她手举过头顶给她解围的事了。
又一想到骆峻,她把最近的课题任务也给想起来,见缝插针的就问起来尚晓春的感情观了。
尚晓春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只以为当年自己离婚的事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头一次认认真真的跟她讲起来年轻时候的事。
“我跟老林结婚的时候才十八岁,那时候时兴自由恋爱,我俩也是大潮中的一员,又是同学,总觉得知根知底的,早早的就结了婚。老林那人小聪明特别多,开始我还觉得他特别有智慧,后来过起日子了才发现那点子小聪明根本养不活咱们一家三口。而且我发现他最大的毛病就是骗人,说实话我心挺大的,他在外边那点事我都知道,他要真能瞒住我我也就凑活着下去了,可他每次撒谎都被我戳穿,这就没劲儿了你知道吧,一个人骗人拙劣到这种地步,只能说这人智商不行。”
尚恬心里腹诽,明明是老妈你侦查能力太强了吧。
“后来你长大了,有些事你也看出来了,我知道你不傻,就看老林和阿年对你,你也能感觉到哪一种更好吧。”
尚恬问她,“那是你运气好,遇上了沈阿年,要是运气不好再遇上老林那样的人呢?”
尚晓春摸了摸腮帮子,“你看这牙,刚坏的时候你觉得不算大事,忍忍就好了,可那漏洞越来越大,越来越痛,甚至影响到其他牙了,你还忍着不拔干嘛?虽然刚镶上假牙的时候是挺别扭的,可磨合一阵子,那假牙就跟其他牙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吃饭也不痛了,也敢吃热吃冷啃硬骨头了,这不挺好?可你要一直坚持着不行我就要我原来的牙,坏了也是我自己的牙,坚决不去拔它,最后痛的只能是你自己。”
她这么高深的一通道理讲完,尚恬还没咂摸回味道来,尚晓春又发话了,“不过,你现在牙都没长呢,先别想着换的事了。回头我再让阿年给你相谋几个带你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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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恬没在沈家过夜,天擦黑的时候就让沈阿年的司机给送回鲁新小区那边了,睡觉前想起来下午的时候那个叫黎蒙影的志愿者给她打电话的事,于是发微信告诉了骆峻。
“文爱那个志愿者你还记得吧,她给我电话说她和阿希分手了,因为见面之后发现现实中的这个阿希和网上的感觉完全不同,而且好像他俩性/生/活不怎么合拍,总之是幻想全都破灭,两人分道扬镳了。”
骆峻半天没回复,直到尚恬有点困了打算睡觉的时候才收到他一条“教案”。
“这个案例可以收起来用了,记得分析里加上‘晕轮’的词条。‘晕轮’是指情侣热恋期时,双方只能看到对方新奇、诱人、美好的地方,把对方看的完美无瑕,看不不见对方的缺点,甚至会把对方的缺点当成宝贝,内向当沉稳,鲁莽当男人味,晕轮期之后是磨合期,在磨合期就会分化为适应期和危险期,一种让恋情顺利发展,一种让恋情宣告终结。”
尚恬刚打了个“好”字,还没发出去,骆峻又发来一条语音。
“明天早上有我的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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