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格林德沃冷冷的命令道。
即使面对阿瓦达的威胁,安芙特里忒依然动也不动,仿佛脚底生了根一般站在那里。
“安芙特里忒·格瑞丝,你当我说话是空气吗?”盖勒特·格林德沃愤怒的转过头喝道,额角青筋暴跳。
安芙特里忒出乎意料没有畏惧,而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泛起粼粼水光。
因为盖勒特望去的方向是墙角。
安芙特里忒从未如此直截了当的感觉到,盖勒特看不见了,他是真的看不见了……
等不到回答,格林德沃颓然的靠在椅子上,疲惫的苦笑起来。
“陛下!”安芙特里忒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格林德沃,却立刻就被澎湃的魔力重重的冲击了一下,倒退数步,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了墙上。
“咳咳咳-噗-”安芙特里忒掩住嘴,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屋子里扩散开来,殷红顺着袖口流了进去。
“我不想看见任何人。”格林德沃毫无波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芙特里忒用力抹去嘴角渗出的血液,固执的抿起嘴,再次上前,任凭对方强大到彪悍的魔力撞击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靠近格林德沃,死死地拥住他,不肯松手,柔声劝道:“陛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憋着对身体不好,把火气发泄出来有没有感觉好受一点?”
“我不……”
“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安芙特里忒生平第一次打断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话。
“哼,别逗了,我自己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你用不着骗我,”格林德沃偏过头,冷冷的勾唇,嗤笑一声,“一个瞎子还能干什么?别开玩笑了,试问这欧洲各国哪个反对派不希望我死?我看你也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是回希腊去吧。”
“盖勒特·格林德沃!你在说什么胡话!有你这么妄自菲薄、贬低自己的吗?”安芙特里忒憋了这么多天的焦躁情绪终于彻彻底底的爆发了。
她猛地站起身,一把狠狠抓住这个让她又气又爱的男人的衣襟,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要赶我走?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直到今天你连这么一点点的信任也不肯分给我吗?难道自从我加入圣徒以来所作的一切你完全没看在眼里?想我走?那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安芙特里忒·格瑞丝绝对不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格林德沃摩挲着接骨木魔杖,没有出声。
“我喜欢你!我爱你!对于我来说,你就我的整个世界!!不管你治得好治不好,不管你的未来有什么再大的困难,我安芙特里忒·格瑞斯这辈子认定你了,你就是死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陪你去见梅林!想甩掉我?做梦!”
安芙特里忒憋了这么多天的焦躁情绪终于彻彻底底的爆发了。
“是谁说想要称霸巫师界的?是谁说要追求更伟大的利益的?是谁说要指点江山创造新的时代的?遭受了挫折就想放弃,你还是那个君临欧洲魔法界的冥王欧西里斯吗?你还是圣徒的主人吗?你还是那个凭着一己之力就走到今天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吗?大家都那么努力的想帮你,你却要自暴自弃吗?难道你觉得我们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背叛你才?你也太看清自己在圣徒心中的分量了!”
“我……”盖勒特·格林德沃冷凝的神色有些松动。
安芙特里忒见势立刻说道:“盖勒特,我前两天去了百慕大,族里的长老已经告诉我治疗方法了,你放心,我说了会好起来你就一定能好起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就是死我也会治好你的!求你了,再信我一次!求你,再相信我……”她说不下去了,放松揪住对方衣领的手,慢慢滑落在地上。
一颗颗冰凉的海蓝色珠子重重的砸在格林德沃的手上,更砸在了他的心上。
半晌,他终于伸出双臂缓慢却坚定地将默默流泪的女子揽进怀中,“对不起,安芙,是我魔怔了,我不该吼你,更不该对你施咒。”
安芙特里忒摇摇头,破涕为笑:“陛下,您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
格林德沃摸摸她的头发,郑重的点头:“好!”
安芙特里忒暗地里比了个v,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收紧环住他的腰的双手,将头靠在那个宽阔的肩膀上,不由轻轻地哼起了小时候大长老爷爷给她唱的儿歌。
格林德沃冰冷的眼睛里终于盛满了笑意和宠溺,这样被人揪着衣领痛骂,他可真是平生第一遭啊,不过,感觉良好。
之后的一段时间,圣徒们的日子好过了很多,但由于成功劝慰了格林德沃的大功臣,大伙投在某人身上的目光也诡异了很多。
不过,这并不在安芙特里忒的考虑范围之内,她每天都致力于将自己埋进书山中,连好友洛夏的打趣都充耳不闻。
次日
德国,圣徒总部
几位治疗师在顶头上司杰斯·伊格莱特的带领下空降占领了格林德沃的卧室,对他进行最后一遍检查。
而门口,洛夏则和一干高阶精英圣徒将某人团团围住,问长问短。
“安芙,你有把握吗?”洛夏抓住闺蜜的手,问道,脸上写满了‘不放心’。
“亲爱的朗格里奇夫人,请您宽宏大量饶了我的耳朵吧,这是你今天早上第15次问我这个问题了,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安芙特里忒甩了好友一记眼刀。
“加油啊,大姐头。”
“放手去干吧,安芙!”
“对啊,你放心大胆的去吧!”
……
其余圣徒们纷纷开口给她加油鼓劲。
“格瑞斯大人,检查已经结束,现在可以开始了。”一个治疗师走出来说。
“放宽心等我的好消息吧!”安芙特里忒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嗯~”某人眼泪汪汪的点点头,却在安芙特里忒准备关门的一瞬间,鬼使神差地对着她来了一句“安芙,你就安心的去吧”。
安芙特里忒脚下一滑。
“陛下,请放松,交给我吧。”安芙特里忒走到床边,对躺下来的男人说道。
格林德沃点点头,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我知道你可以,安芙,可别紧张啊o(n_n)o~”
杰斯示意了一下,几个治疗师便立刻有序的拿起桌上的魔药,按照之前定好的顺序给格林德沃灌下去。
安芙特里忒转过身,手顿了顿,还是依次解开上衣的扣子,露出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她拿起魔杖指向自己的心口,念着旁人难懂的晦涩语言。
随着时间推移和咒语完成,魔杖尖端逐渐泛起幽暗的光芒,心口处对应的地方竟然浮现处一个巴掌大小、绘满了繁复华丽纹络的魔法阵。
在法阵的最中心,一个殷红的小点出现,那边是心尖了。
安芙特里忒将手腕轻轻一转,魔杖尖划出一道圆润的弧度,最终指向了静静躺在床上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她舔了舔发青的嘴唇,又念起另一道咒语,心尖上的小点逐渐发亮,而且是越来越亮,身体由于大量魔力缺失而有些摇晃,不过谁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
安芙特里忒咬紧牙关继续坚持,咒语也快到尾声了。只见一滴殷红的液体从安芙特里忒的心口渗出,稳稳地飘向格林德沃。
“陛下,含住它。”安芙特里忒的声音变得喑哑。
盖勒特·格林德沃照做,令他惊喜万分的是,他立刻感觉到了身体里因为受到魔力反噬而近乎枯竭的魔力一下子充盈了,还缓缓的流动起来。
之后的半小时,安芙特里忒用同样的办法又取出了两滴心血,滴在了格林德沃没有焦点的眼睛里,那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让格林德沃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再三确定两滴血已经滴进格林德沃的眼睛后,安芙特里忒松了一口气,勉强打起精神从空间手镯里面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鳞片敷在心口,穿好衣服,亲眼看着盖勒特·格林德沃喝完所有的魔药,这才如释重负,长长的喘了口气。
直到此刻,安芙特里忒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她强打精神跟杰斯·伊格莱特叮嘱了接下来的治疗程序和需要的魔药后,只觉得一阵恍惚,眼前蓦地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即使一切顺利,圣徒们也丝毫不层放松警惕,尤其是安芙特里忒,从昏迷中一醒来就就在格林德沃的卧室里扎了根,寸步不离的守护着,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对方,生怕这次再出什么纰漏,那她就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到了拆绷带的日子,所有部分负责人和高阶精英圣徒一个不落的聚在格林德沃的卧室里,盯着端坐在扶手椅子里的男人,目不转睛。
杰斯·伊格莱特上前,双手微微颤抖着,一层一层解开了绕在眼部的白条。
突兀的阳光令格林德沃皱紧眉头,适应了之后慢慢睁开眼睛,露出了那对一如往常般深邃明亮的天蓝色眸子。
他环顾四周,看了看众人,微微笑道:“今天的阳光真好,各位,你们都瘦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立马炸开了锅。
大家欢呼雀跃,喜极而泣,伊凡·诺布维奇高声大叫着,抱起安德烈·海因里希转了一圈,后者优雅的抽出魔杖给了他一个恶咒,塞浦路斯·卡卡洛夫和托尼·卡斯特互相拥抱,韦德·雅格罗斯干脆狼嚎一声,刺啦一声撕破了巫师袍,往头顶一丢,只穿着里衣的他立刻被轰出门外。
盖勒特·格林德沃没有说话,只是靠在软垫上,静静地看着一干手下孩子气的闹腾,他忽然抬起头,对上了安芙特里忒温柔的目光。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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