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殷烈对阮惜霜先前的举止不甚在意,在阮惜霜说出‘凤白月活不了多久’的话后、殷烈神色骤变。禁锢住阮惜霜手腕的手电光火石间掐住了她的脖子,视线扫过阮惜霜瞬间涨得通红的脸颊,以及她身后众人戒备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若我不愿意,你当真以为你们能活着走出这里?”
众人为之一惊。明明殷烈此时已经众叛亲离,他们的人也已经团团包围了皇宫。可此时看着殷烈的神色,阮惜霜却有些不确定起来。她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盯着殷烈从容的神色,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通红着脸伸手掰着殷烈的手,艰难地张了张口妥协道:“……咳咳、放开我,我给她解药……”
殷烈随手将人扔在了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被扔在地上的阮惜霜神情狼狈,紧紧盯着殷烈的眸子中却闪过几分怯意与畏惧,片刻后避开目光说了后半句话:“你和凤白月如今都中了毒,解药只有我这一份儿,其余世间无人能解。”她说着伸出掌心,上面是一个白玉瓶,她语气微顿:“逼你退位不过是大势所趋,不过……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阮惜霜说着,看着殷烈的神情竟然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倘若诛了妖妃,陛下仍是我们大殷王朝……”
她话还未说完,殷烈就垂了眼拿起了解药,将药丸含入口中。阮惜霜睫毛微颤,眼底浮上些不可抑制的喜色。然而当她看清楚殷烈的动作时,如同当头一棒将她整个人击的呆愣在了原地,规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只因那位陛下满身戾气褪去,神情柔和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凤白月。伸手抬了她的下巴,猝不及防之间将药丸喂进了她的口中。而后更是低声道:“活下去。”
满眼茫然的凤白月,抬眼看着殷烈阴柔俊美的面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颈间一痛,继而眼前一黑,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凤白月再次醒来时已经改头换面地身处一家农户,跟随她的暗卫将她的身份安置妥当就离开,却在凤白月双眼通红的追问下,道出了真相。
阮惜霜看似无害,实则手段诡异,入宫之后就在层层防守之下给殷烈种了蛊。然而能从诸位兄弟们之中脱颖而出、手段狠厉的殷烈也不是常人。在察觉到了自己被种了蛊之后,殷烈表面上装出对阮惜霜一往情深、圣宠//正浓的模样,暗地里早已吩咐暗卫去各处拜访寻医问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阮惜霜这一手蛊术无人能解。
殷烈不愿受人控制,就在他强行用内力压制体内蛊虫,遭受反噬也要处理掉阮惜霜时。偏生对方不知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将凤白月召进宫中。
往后的事情就如同凤白月记忆中那般,不过凤白月不知道的是,她自己体内也被阮惜霜种了毒蛊。恰好和殷烈体内的蛊虫相生相克,她自己没什么感觉,每次接近她的殷烈却是承受着万般的痛楚。
知道这一切的凤白月想到殷烈每次靠近时小心翼翼,让她什么都察觉不出的神色,鼻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暗卫更是告诉她,强行用内力和体内的毒蛊抗衡的结果,殷烈的体内早已千疮百孔,虚弱不堪。且明知道凤白月暗中所做的事情,殷烈为了凤白月假意的亲近。不仅忽视了她所做的事情,并且暗中替她扫尾。后来更是和阮惜霜达成交易,要皇位可以,但要留凤白月一条性命。
暗卫言辞中满是愤慨,说出这些时眼睛通红,几度对着她拔出剑来。然而看到神情空白、瘫坐在地的凤白月时,只咬牙冷哼一声,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凤白月的面前。
殷烈为凤白月安排的身份毫无遗漏之处,且还安排了两个医术高强婢女侍候在她身边,用银针替她改变了样貌。是以就算时不时有官差拿着画像大肆搜捕凤白月的去向,每每都擦肩而过。
听闻新帝登基的消息时,凤白月直接怔楞在了原地。
阮惜霜终于如她所愿登基成了女帝,而不论是野心勃勃逍遥王殷楚还是她那位思虑甚多的父亲,竟然都鬼迷心窍地甘愿奉阮惜霜为主,如同中邪了一样。
明明在和逍遥王殷楚接洽时,对方的行为举止之间透露的野心都是为了那个位置。如今拥兵自重夺得了高位,却心甘情愿地将帝位让给一个女人,这种疑虑在阮惜霜大张旗鼓将殷楚迎进宫内时达到了顶峰。
身为逍遥王的殷楚竟然以男子之身,入了后宫!
得到这则消息时凤白月脑中轰鸣一片,不敢置信。
她和殷楚青梅竹马长大,两人之间又互生情意。在她的眼中,就算殷楚不知因何原因将皇位拱手让人,却怎么也不会做出交出兵权、进入后宫的事情。
然而此时却没人来替她解惑。
就在凤白月思虑重重、日渐削瘦的时候,近乎隐居的山野小屋里迎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阮惜霜带着人闯进门后,直接让人制住了保护凤白月的两个丫鬟。她一袭常服,在小屋里环视一圈看似简陋却处处精致的摆设。转头看着凤白月的眼神里明晃晃的不屑与愤恨,她拿起短匕抬起跪在她面前的凤白月的下巴:“殷烈为你而死,你如今却在这里逍遥自在,可真是狼心狗肺。”
匕首极为锋利,说话间就在凤白月的下巴上划出一道细长血痕来。
凤白月此时已被丫鬟换了脸,顶着一张平凡无奇的样貌面对着阮惜霜。她虽不知阮惜霜怎么就认出了她且找了过来,但对方眼底的笃定不似作假。
“你为何……唔!”
凤白月质问的话未说完,就被阮惜霜猛地堵住了嘴。她嫌弃地在凤白月脸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却割裂出更多的血痕来。
“真是没规矩。”阮惜霜说着抬手朝凤白月的脸上划了下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就出现在了她的脸上。骤然被割裂肌肤的痛楚让凤白月‘呜呜’叫着浑身颤抖地趴伏在地,却被阮惜霜一脚踩住了脸颊。
阮惜霜垂下头,满意地看着凤白月浑身颤抖的凄惨模样。嘴角轻扬,语气低的只有两人能够听得到:“你这样的蠢货竟然也能让殷烈放在心间,让他将三千后宫当做摆设!”
看着凤白月蓦然瞪大的双眼,她心里的嫉恨全然释放了出来,满眼轻蔑地道:“枉费殷烈对你一往情深,你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除了勾/引男人外一无是处!如今我接手了殷烈的江山,毁了你这张脸。再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去了阴间也无法和殷烈团聚!”
凤白月的死相极为凄惨,说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毒辣的刑具之下她想要咬舌求死也是枉然。而在她意识模糊之际,上首坐着的阮惜霜面上一直带着奇异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受刑。
她是被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活活痛死的。
在陷入黑暗之际凤白月心底极为的疑惑,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会到了如今的境地。她一直将阮惜霜当做闺中密友,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手段颇多的朋友。她能神出鬼没地对殷烈出手,也能使得凤白月的父亲以及逍遥王拥簇她上位,更是轻易地找到了她所处的地方。
而阮惜霜对她无缘无故的恨意更是让凤白月不能理解,她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阮惜霜的事情。然而阮惜霜后来看她的眼神十分可怖,就如同她曾经对阮惜霜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使得对方非要折辱她至死。
甚至她的父亲、她青梅竹马的殷楚都将她当做了对付殷烈的棋子。
倘若能够重活一次,她不想被人蒙在鼓里,想活个清楚、问个明白。阮惜霜想要天下,却不该拿她做筏子,父亲以及殷楚想要帮阮惜霜,也不该如此欺骗她。
…………
白月再次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她指尖刚轻微动了动就被人握住了。握住她指尖的那只手冰凉入骨,使得白月下意识颤了颤想要收回手。那只手却是一僵,转而握得更紧了。
她略微睁开眼睛,便见到视野上方的金丝钩织帷幔,鼻息间依旧充斥着淡淡的香气。依照原主的记忆,这分明是殷烈处理政务与休憩的紫宸殿。白月来的时机有些不凑巧,她此时已经被阮惜霜算计着进了宫,被殷烈用全家以及殷楚的性命威胁着强逼她活下去。
原主在殷烈的逼迫下吐出一口血来,继而就昏迷了过去,醒来就变成了白月。
其实原主并不愿意进宫再和殷烈产生什么纠葛,凤白月对于殷烈的感觉十分复杂,在她心目中,上辈子殷烈几乎是为了她而死,为了她做了诸多错事,甚至为了她而丢掉了帝位。但她的心愿是想活个明白,她会尽力偿还殷烈对她做过的一切,帮殷烈保住性命、帝位,除掉阮惜霜这个威胁,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殷烈。
“你醒了。”一道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白月侧头看去。坐在床边的男人身穿青色常服,眉目狭长、斜飞入鬓、眼中光泽潋滟、几可入画。领口袖口隐约可现金丝勾就五爪金龙,他一只手握住白月的手,另只手往旁边示意了下。立即就有内侍弓着腰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水、旁边小碟子上摆了三两个蜜饯。
“先喝药。”殷烈似乎忘记了之前说出的那番威胁的话语,眉眼之前带着难得的柔和。一手拿着药碗,一手去环住白月的肩膀,伸手就想将白月扶起来。
帝王这样的举动使得一旁站着的小丫鬟欲言又止,她踏出一步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内侍一把扯住了衣袖,狠狠瞪了一眼。两者对视一眼,小丫鬟不甘心地撇撇嘴,却听得那边突然响起‘啪’地一声清脆响声,浓郁的药味儿顿时在大殿内蔓延开来。
白月动手之后也有些怔楞,不过却是看都不看殷烈一眼、就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这一下倒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此时凤白月刚被殷烈占了身子,想要寻死又被他以全家性命作为威胁。看着殷烈伸过来的手,便条件反射地推开了,面上自然也不可能对殷烈有什么好脸色。
殷烈看了看空空的手,再看了眼背对着他垂着眼、只露出一个苍白侧脸的凤白月,唇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哎呦,我滴个乖乖。’刘德福连忙小跑至殷烈身边,想要扯着嗓子唤人替殷烈整理衣物,只是还来不及开口,却被殷烈一个眼神喝退下去。刘福德一愣,连忙冲着殿内的几人使了眼色,将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也跟在后面出了紫宸殿。
临走时不经意回头瞄了一眼,却见殷烈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弧度。大总管刘福德见到这一幕,心里震惊地感慨了一句。新帝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点儿他比谁都清楚。这位帝王登基之前刘之也不过是清扫御花园的一个粗使太监,在殷烈身为五皇子被其他太监欺负时劝阻过几句,没成想后来就被提到了帝王身边伺候。
在喜怒不定的帝王身边,刘福德也学得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对于其他妃嫔不说如何,但帝王对眼前这位无疑是特殊的。不仅直接将人带进了帝王所处的紫宸殿,还让人在这里留宿了这么多天,且亲自照看着。那股子稀罕劲儿,可是前所未有的。
然而在看到漆黑的药汁泼了年轻帝王一身,他却神情柔和丝毫见动怒时,刘福德又对龙床上那位有了新的认识。新帝十分重视姿仪,容不得任何冒犯,就连动手杀人都嫌弃对方血液脏污。如今最受宠的阮昭仪曾经伺候新帝用膳,不小心将茶水打翻,虽未溅上新帝的衣物,可新帝却募地黑了脸。不顾对方匍匐在地柔声道歉,直接甩袖而去,将阮昭仪冷落了好一段时间。
“我家小姐她……”刚退出紫宸殿,身旁的清秀丫鬟思琴就满脸担忧地开口问询了一句。她自小伺候凤白月,几乎和她一起长大。明知道自家小姐和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逍遥王两情相悦,甚至已定下亲事,此时却出了这样的变故。册封的消息传进太傅府,她震惊无比的同时也被皇上派人强制送进宫里,说是来照顾小姐。
然而一见到小姐,就见到对方心若死灰地躺在床上的模样。如今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对方内心肯定难受极了。
“什么你家小姐?如今只有月贵妃。”刘福德劝诫似的瞪了思琴一眼:“宫内不比其他地方,你这丫头往后可别乱说话,小心丢了脑袋。”
“……哦。”思琴呐呐地应了一句。
殿内的两人之间此时蔓延着沉默,殷烈坐在床边一言不发,但白月闭着眼都能感受到殷烈灼灼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微微蹙起了眉头。
按照凤白月记忆中的暗卫所言,此时殷烈早已经中了蛊,且用内力强自压制着蛊术。面对着白月时应该十分痛苦,可从对方面上却没有看出一丝一毫。
而她的体内,此时也应该被阮惜霜种了蛊才对。
在白月的角度看来,这个阮惜霜十分的可疑。旁的不说,就说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蛊术,大殷王朝竟然无人能解。按照记忆中可以分析出来,阮惜霜初时对殷烈下了蛊,恐怕也只是想要让殷烈爱上她。后来却不知为何改了主意,图谋起大殷王朝的江山来。但是看对方的言行举止,显然对殷烈还存有感情。
也许正是这份感情使得她嫉妒被殷烈所喜的原主,甚至对原主做出千刀万剐的事情来。
白月虽然学了医术毒术,蛊术也有些涉猎。但是想要解决自己身体内的问题,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何况这种事情她也得暗中进行,不能让阮惜霜、甚至殷烈察觉。
她如今晚来一步,凤白月已经进了宫,所作所为都在殷烈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在自己没有实力时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恐怕讨不了好。
迎着殷烈有如实质的目光,躺在床上的白月思绪沉沉浮浮,最终疲惫的身体使得她就这样睡了过去。
室内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坐在床边的殷烈才动了动指尖。他伸手将锦被往上提了提,又弯腰凑近轻轻拢了凤白月一缕头发,捏在手里把玩片刻,而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
“是么?”悠闲地躺在美人榻上,塌下跪着两个小宫女垂头一人拿了美人锤替她捶腿,另一人轻柔地为她揉捏着。听得悄悄进来的宫女在她耳边的耳语时,阮惜霜缓缓地就睁开了眼睛。伸手挥了挥,下面两个宫女沉默地退了下去。
阮惜霜略一伸手,身边面容清秀的宫女立即拿起安几上的青花茶盏递了过去,伸手接替着那两个宫女的位置在阮惜霜腿上按了起来,口中却道:“主子,灵犀不明白您的意思。”
听闻皇上这几日都歇在了紫宸殿,而如今紫宸殿里的那位已经醒了过来。承宠时就被帝王带至了紫宸殿,醒来却未被圣上送回关雎殿,这宠爱简直昭然若揭。
灵犀不明白的是自家主子明明颇得圣宠,却偏要将这样一个女人送到了圣上的面前。分走帝王的宠爱,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你当然不明白。”阮惜霜轻轻抿了口茶,语气微冷。
她上辈子也不明白,以为自己穿越进小说的世界里便是和其他人有所不同的。她早在看小说时就极其喜欢殷烈这个角色。然而阴差阳错见到了真实的千古一帝殷烈时,一眼就让她陷了进去,后来更是一腔情愿、投其所好地入了宫。
阮惜霜以往最看不起深宫之中,千方百计博得帝王宠爱的女人。此时却因为一个眼神,整个人都失了神智甘愿待在深宫之中,只盼着殷烈看过来一眼。
然而这份期盼最终却破灭了。
殷烈是个好帝王,却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良人。他对任何女人都是冷淡处之,不假辞色。阮惜霜进宫多年,哪怕殷烈会来她的宫里夜宿。也只是宿在旁边的榻上,一下也不碰她。
阮惜霜曾经庆幸殷烈有着这样极端的性格,而不是像其他的帝王一般坐拥三千佳丽,子女多的数不清。这位大殷王朝的铁血帝王一生极为坎坷,后宫只得几人,却多年没有子女。晚年间将逍遥王的儿子记在了自己名下,继承了大殷王朝。
只不过在一次宴会上,阮惜霜无意间撞见的事情,让她如遭雷击。
阴森暴戾,不将人性命当回事儿,浑身缠绕着血腥味儿的帝王偏偏在面对着逍遥王正妃时,软了神色。哪怕不明显不被别人看出,但是对于极度关注殷烈的阮惜霜来说,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眉眼间的不同?
书中殷烈并没有喜爱的女子,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发生了逆转。阮惜霜无意间又想到了最后,殷烈让将逍遥王的儿子记在名下,继承大统的事情来。如今看来,一切竟然都有了缘由。
阮惜霜眸子发红,不由得将视线转到了逍遥王妃,凤白月身上。
她和凤白月相识,甚至在她的刻意下两人成了朋友。她当初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位让逍遥王誓不纳妾的女人是何种模样,现在却觉得对方面目十分可憎起来。
一个深宫中没什么背景的妃子,另一个是皇帝以及逍遥王心尖尖上的女人。两厢对上,阮惜霜自然落不了好。
不过在冷宫中凄惨死去的阮惜霜却十分幸运,得以重生,甚至得了个无所不能的系统。只不过她重生回来时,自己已经进入了殷烈的后宫。
一切思绪不过在瞬间,阮惜霜的眸子转了转。低头看向灵犀,喃喃自语道:“白月光、朱砂痣,得了手后就会变成白米饭、蚊子血。”
殷烈对于凤白月的执念不过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男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要是真的得到了凤白月,尝到了她的滋味,恐怕就没那么珍贵了。
作者有话要说: /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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