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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着方海市好好休息的方鉴明,不敢放她随意乱跑。爱字阁 m.aizige.com每天留方海市在昭明宫内,方便自己每日盯着休息,打坐,弹琴,下棋。
“师父,你又不让人给我搬东西,还不让我出宫,呆在昭明宫我住哪里?”方海市撒娇。
“就住这里。”
“师父,你确定?”海市睁着大大眼睛,盯着方鉴明,一脸坏笑。
方鉴明被海市看得有些心慌“想什么呢?每日好好读书、打坐,养伤,累了就去里屋休息。我左卫还有事,先走了。”
海市看着落荒而逃的某人,笑得如兔子得了个大胡萝卜一般。
住就住吧,又不是没住过。就这辈子,小时候多少次睡不好觉,都是直接赖在他的身上不下来,让他抱着睡一夜的。
方海市把师父的房间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全部翻了个便。包括各种犄角旮旯,所有她自己想到能藏东西的地方。也没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便拿了一本书歪在塌上随意的翻着。
晚上的时间照例是要学棋,方鉴明美其名曰,对弈和对战没有什么区别,棋力便是战力。好吧,和师父对弈,基本没有赢的可能性,师父不光心思通透,还和帝旭一样九百八十个弯弯绕,和这样的人对弈就是找虐啊!
方海市在心中哀嚎,却也珍惜这样两人默默相对的时刻,虽然少言语,确也温馨。
“小时候你陪我下棋,怕输可是什么糗事都干过的,装哭,藏子,碰乱棋盘。想想那时候也是挺有意思的,你现在棋力是长进了,都有发呆的余暇了?”方鉴明看着海市下棋心不在焉,调侃道。
“不是发呆,我只是刚才跑神了……”方海市这几天坐的浑身不舒服,毫无技术含量的狡辩,随便又放了一子。
“这一手下的太急了,下棋要先守拙,但求无有轻忽。”方鉴明教导。
“是,师父说过,凡棋有善于巧者,勿与之斗巧,但守我之拙,彼巧则无所施。”方海市跟着说“可是师父,守拙若愚这招和你对弈,属与和莽汉比力气,找死。”
“用智,未至于神,未能灼见棋意,顾而其效着不能深知。”方鉴明又道。
“这个倒是可以用之一二,与师父对弈,棋意我略通,只是师父优于圣手变化之道太繁,亦不是取胜之道。”海市分析道。
“临局之际,看形状能善应变,战或不战,能掌握主动权。是为通幽。”
“玄远深奥之妙,这个对师父不一定能行,但是主打进攻,倒是可以一试。”方海市把手中之字随便放个位置,附身爬上棋盘,近距离的看着方鉴明的眼睛。“师父,你今儿脸色有点不好。”
“你这个急躁的性子,去了黄泉关若是冒进求功,十个方鉴明也够不着救你。”方鉴明看着不好好下棋,又想歪点子的的海市有点生气。
“我保证,绝不冒进,身体康健了再拉弓。可以不下了吗?”方海市越凑越近,伸手点在方鉴明的嘴角,“师父,你这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实乃虚火上行之证。我去给你煮药?还是你去给我煮茶?”
“我去煮茶。”方鉴明丢了棋子就要起身。
方海市看着棋子边缘殷红的血迹,再看着方鉴明紧握的手,这是……
人在馆中坐,伤从天上来。
海市再没了刚才赖棋的兴致,不再说话,转身去取了伤药和细布。坐到方鉴明身侧拉着他要烹茶的手。方鉴明也不抗拒,顺着海市的力道,默默展开手掌上那道凭空出现的刀痕。海市动作轻柔,上药,缠上细布。
“师父,下棋都能划伤手,比我还笨吧!所以刚才这局我赢了。”方海市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又道“水开了,今天煮什么?”
方鉴明看着海市包扎完自己的手,掩饰情绪,并不发问,心中更是忐忑。“海市,想喝什么?”
“师父不是得了新的——庐山云雾,就它吧。”
方鉴明煮茶,看着海市脸上挂着的心事,也在想如何跟海市说柏溪之事。
方海市心中憋气,喝着新茶,思虑这是出发之前还是需要进一趟金城宫的节奏。
第二日,施内管带人送来了海市卓英的新官袍,两人皆是爱不释手,方卓英得知柘榴为绣袍整日操劳,有些失态。方海市提醒卓英若有喜欢之人应该勇敢争取,卓英所有所思,却并未行动。
方海市看着劝不动卓英也怕物极必反,只是叮嘱他一定一定要顾好所有人的安危,是最最重要的事情。自己倒是趁着夜色,一身黑衣又溜进了金城宫。
“陛下,人呢?”方海市奇怪,这帝旭竟然不在寝殿。听着后殿的轻微的呼吸声,海市以为有刺客,悄悄跟着声音摸了进去。来不及细看方海市已经伸出剑就抵在了来人的咽喉,帝旭也不闪躲,举起身边的灯烛没好气的说“方海市,这次刺杀,让朕抓个正着了吧?”
方海市一看是帝旭,连忙收了剑。“陛下躲在此处,不睡觉,还怨我?”
顺着帝旭手中的灯光看去,海市一怔。正中挂着紫簪的画像,一圈的各种鲜花,中间立着紫簪中宫皇后的牌位,这是专为紫簪布置的房间。
海市连忙跪下行礼“方海市拜见紫簪皇后,冲撞之处请海涵。”
帝旭摆摆手,带着海市去了外间。“你半夜不睡觉,又找我做什么?不想去黄泉营?”
“陛下功夫应该和师父不相上下才是?昨个陛下和谁打架还能伤了手?”
“他伤的重吗?”帝旭不答反问。
“两寸长的刀伤,无毒,倒是无碍。”方海市答道。
“什么叫不相上下,朕比他的功夫可强太多了好吧,只是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帝旭一点都不肯示弱。
“是是是,我们英明神武的陛下,那为什么还让人受伤呢?”方海市激将走起。
“我那是没在意他手里有刀,自己碰上去的。”帝旭有点不好意思。
“合着你是自己握刀上去的,你能不能正常点,我能不能求着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以后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你今天偷偷溜出来的?”帝旭看着唠唠叨叨如方鉴明一般的方海市。
“我哪次不是偷偷溜出来的?”
“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能听到五丈以内的气息,你师父自然也能。我能感受到你在,你不一定能感受到他在?”帝旭耐心的解释道。
方海是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终于听懂帝旭要说什么了。也不顾上想其他的“今儿找你就一件事,别受伤别中毒,你好好的,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但凡有点什么问题,师父就更不肯往前走一步了。若我师父伤了没了,我就不是找你拼命那么简单了。”
“女孩子家家的要向缇兰这样,温柔可爱。”帝旭一想不对,缇兰虽然可爱但是可不温柔。
“你这个随时想跟人动手的性子,怎么还能有人喜欢?”帝旭不知是说别人还是说自己。
“你去黄泉关只管尽忠职守就可以了,遇到事难决断,就只管说是朕的密旨。方海市,告诉你,别太过分哦!”
“谢陛下的密旨,海市一定好好利用。”方海市退了出来,往昭明宫摸去,正想悄悄的溜回师父的房间。
就听到了哨子哥的声音“小公子,公爷说今儿左卫事忙,怕是不能回来陪你下棋,让你早些歇息,明儿就要开拔了。”
“耶,哨子哥喊卓英哥过来,我们今日不醉不归,给我送行。”海市摆好了酒,三个人在青海公的房间里喝得昏天黑地,好不开心。
等到方鉴明后半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七扭八歪的倒着,手里还握着酒杯。嫌弃的着人把那两位扔回各自房间,抱着一身酒气的海市去了里间。
海市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竟是没有浑浑噩噩的梦呓。看着方海市安静的睡颜,方鉴明不知是喜是忧,她终于是快解了自己的心结。执念慢慢消退,人越来越快乐。
外屋的书桌之上,一块玉佩,几颗鲛珠,这便是方鉴明后半夜忙活的事情。
他多希望以后余生,能日日为她做这些小事,她想煮药自己去拿罐,她想煮茶自己便执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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