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 第五百四十八章：敢为天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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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大年夜，真想喊老婆说说心里话，可惜陆瑶是个电视迷，正乐滋滋盯着电视机，根本没瞧黄瀚一眼。

    陆瑶家现在的经济条件远超万元户，但是陆玉琪听黄瀚的，为了子女便于学英语买了收录机，但是无论陆瑶怎么恳求，坚决不肯买电视机。

    最后被陆瑶缠得烦了，陆玉琪果断把黄瀚出卖了，让陆瑶问问黄瀚，只要黄瀚松口，他立马买回家一台进口彩电。

    陆玉琪没有吹牛，别人家想买进口大彩电千难万难，他想买立刻就有。

    嘿嘿！糖烟酒公司已经很牛逼，能够拥有紧俏商品红塔山过滤嘴香烟批条权的副经理，牛逼肯定大过牛魔王。

    自己家要买台彩电，那就不是个事儿！

    陆瑶其实有点怕黄瀚，哪敢来问黄瀚，只能悄悄的翻白眼。

    黄瀚偏偏特别注意她，而且特别了解她。

    知道她是个爱憎分明，心里藏不住一点点事的老实人。

    于是乎，黄瀚主动问陆瑶怎么了，得知不上道的老丈人转嫁矛盾后哭笑不得。

    苦口婆心劝了陆瑶好几天，最后答应她考上实验中学高中部，他就同意她家买进口大彩电，才算把这事儿圆过去了。

    最后俩人忽然间都有些尴尬，因为这也太不寻常了。

    陆瑶家是不是买彩电碍得着黄瀚吗？

    这个人干嘛喜欢多管闲事？

    我干嘛还天天跟着他，乖乖的他让他管？

    我干嘛非得要听他的？

    如果他不管我了，我会不会觉得翻身解放做主人了？

    陆瑶的小脑袋瓜不善于想太多事，一时间觉得头大如斗。

    她胸无大志，根本不爱学习，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已经习惯了学习小组的集体生活，不敢想象离开这里的感觉。

    黄瀚这段时间一直约等于是在鞭策陆瑶、陆斌，这姐弟俩智商值在线，爱玩不肯刻苦学习的习惯完全是陆玉琪造成的。

    现在看来，在黄瀚是管束下卓有成效，明年夏天陆斌考上实验中学初中部的可能性肯定有，考上第二中学应该板上钉钉。

    年三十，黄瀚独自在花园里溜达，脑海里在为新的一年做计划。

    “唉！没有绝对的好事。”今年不知道有多少三水县人会一声长叹，吐槽一句。

    “没钱时有大把时间，有了钱时间又不够用了。”

    “自强服务公司”过年期间只放两天假，联运船厂生产任务更加紧，黄道武只是大年初一休息。

    张芳芬没有亏待方桂兰和张慧芬，直接替她俩出了五千块钱股金买门脸房。

    这钱用不着不在工资里直接扣除，张芳芬让她俩莫要有心里负担，每年家里有多少闲钱就还多少。

    春节加班给三倍工资已经是惯例，三水县绝大多数单位都在加班，因此这个春节显得特别短。

    初三，超过八成的单位已经开门营业，以前最起码得等到初五财神日。

    省里重视三水县打造的商业街项目，已经列入省里的示范工程，几个省领导居然在正月初八来到三水县现场办公。

    在市、县领导陪同下视察过了西大街工地后，省领导们兴趣盎然，充分肯定了三水县的办事效率。

    鞭打快牛是领导们的通病，虽然建设西大街的这个速度对于当下来说已经惊人了。

    但秦昆仑的老首长还是提出了殷切期望，他问秦昆仑和姜晓娟等等，三水县商业步行街能不能作为国庆节献礼工程？

    老领导身体虽然棒，但是年龄到了，眼看着得离休，他还想再干一届，理由充分，愿意为人民服务死而后已！

    想在任上死而后已也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

    但是有了三水县商业步行街的成功案例，足以说明老领导没有老糊涂，还能够较好的为人民服务！再干一届毫无阻力。

    老领导问话后，所有的人都瞧三水县一把手姜晓娟。

    姜晓娟只得咬咬牙道：“我们保证三水县商业步行街工程能够为国庆节献礼！”

    老领导“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看好你们，放心吧，省里会给予你们更大的支持。

    我会亲自协调，保证今年农忙时都不限三水县的电力供应，省里、市里为了支持你们发展，还会把三水县的提留提高一个百分点。”

    一个百分点意味着多出上百万财政资金，可以砌一栋财政大楼了，三水县领导们都乐不可支。

    秦昆仑等等三水县几个军人出身的领导此时都站得笔直大声道：“老首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心里的大事放下了，老领导心情特好，兴致勃勃参观了三水县三个产值过亿的单位。

    还参观了“一包就灵”的先进典型单位液压元件厂。

    承包经营液压元件厂是秦昆仑担任物资局一把手期间的政绩，当然如数家珍。

    他向领导们介绍，液压元件厂原本只有职工七八十人，连续亏损根本没有效益，发工资都得靠物资局补贴。

    自从承包给了毛遂自荐的黄道舟同志后，当年就扭亏为盈实现利税六十多万。

    然后液压元件厂就以一年翻不止一番的速度发展起来了，如今利税超过五百万，产值越过五千万大关，正式工超过六百人。

    老领导见老部下如此细致介绍液压元件厂，心里有数了。

    他特意让秦昆仑喊来黄道舟聊了聊，得知这位承包能手还是一位知名作家是优秀党员、党校在读大专生，大为赞赏。

    他指着黄道舟用半开玩笑的口气对三水县的一群领导道：

    “黄道舟同志这么能干，你们为什么不再拿出一两个亏损或者效益差的单位交给他承包经营呢！个人仅仅是拿小头，国家还是得大头，划得来呀！”

    姜晓娟立刻醒悟，她和黄道舟也算是半个朋友，理应给予大力支持啊！

    她原本以为会止步于正处级，当县一把手算是到头了。

    现在看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的任上，诞生三个过亿产值的大厂，再有商业步行街推波助澜，明年升一级不是梦想。

    她当场表态道：“我们应该更加放开手脚，加大改革力度，如黄道舟这样有经验、有文化的领导干部，是应该支持他承包经营或者兼并更多工厂。”

    “对！要学会弹钢琴，要不拘一格改革开放！要有探索精神，不要怕犯错误，只要是保持一颗红心，省里允许干部们在探索中出现错误。

    你们莫要有思想包袱，这没什么大不了，及时纠正即可！”

    老首长如此有担当，还爱护敢作敢为的基层父母官，姜晓娟、秦昆仑等等都激动不已。

    他们纷纷表态，敢为天下先！

    于是乎，老首长聊发少年狂，当场题字“敢为天下先”赠三水县领导班子。

    黄道舟回家后兴奋不已，把今天得到省大领导肯定的事儿原原本本跟一家子讲了。

    黄瀚由衷的感到高兴，不仅仅是为了父亲春风得意而高兴，更加是为了三水县能够抓住这一次机遇。

    三水县是不是能够自此展翅高飞？

    为什么不可以？省领导都提出让三水县领导“敢为天下先”，鼓励他们勇于尝试，大胆探索。

    接下来为什么不把股份制改革搞起来？合资企业还需要考虑是否控股吗？只要人家纳税，哪怕是外商独资，县里也没亏吃！

    县里的招商引资一直在进行中，春节前，赵县长亲自带队跑了一趟首都，还就真的跟《红楼梦》剧组联系上了。

    县长亲自来邀请剧组，这事儿蛮新鲜。

    剧组的几个主要负责人看了赵县长带来的录像后，认为可以在三水县取景拍些镜头。

    这部介绍三水县的录像当然是黄瀚和三水县电视台共同合作完成的，时长只有一刻钟。

    画面上的人民公园景区不亚于、不小于名闻遐迩的扬州瘦西湖，怡红院、潇湘馆、秋爽斋等等古典建筑确实美轮美奂。

    赵县长见剧组的几位主要领导认可了三水县的景致心里有底了。

    他当场承诺剧组在三水县拍摄期间不仅仅食宿用不着花钱，县里还会安排一辆小汽车一辆面包车为剧组免费服务。

    原本人家就动了心，再有了三水县县长的这番承诺，几个领导互相看了看都在点头。

    最后的结果是跟赵县长约好，三月份来三水县取景拍摄。

    进入三月份，不仅仅是《红楼梦》剧组如约而至，还有不少考察的客商纷至沓来。

    西大街百楼齐动工的气魄震撼了不少个体户，省里大领导的题字“敢为天下先”，证明了三水县改革开放的冲劲。

    来这里经商不仅仅能够享受到三年税费减半的优惠，还有三水县给予的第一年房租减半的优待。

    三水县商业街营业房的均价二百五十块一个平方米，对应合理的房租价钱是一个月两块钱一个平方米。

    县里为了方便统一招商，下达红头文件制定房租指导价为一个月两块钱一个平方为期三年，并且要求第一年半价优惠，三年内不得涨价。

    二楼一楼的房租均价是两块钱，单租一楼的价钱是三块，单租二楼是一块钱。

    价格优惠一半就是一块五毛，如果在一楼租二十个平方米的营业面积，月租金才三十块钱。

    这点租金真不是个事儿，不少个体户都认为，可以来三水县试试看。

    不少做小商品、服装的个体户跟房产拥有的单位、合伙人签了一年至三年的租房协议。

    根据协议付清三年房租，价格就是平均两块钱一个平方，贪免一半房租的便宜只定一年，续签时随行就市，自行协商办理。

    以后的三水县商业街会是什么光景，有的人看好，有的人拿不准，因此租房期限不统一。

    步行街作为国庆献礼工程，十月一号不仅仅是省里的大领导们都会来，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开国上将。

    这位上将是八大军区司令员之一。是秦昆仑的老首长的首长。

    因此县里定下的试营业时间是九月八日，外地商户八月底就应该到场。

    还有接近半年时间，不存在工程款不够拖后腿的现象，九月份试营业没问题。

    三月份黄瀚一直抽时间跟住在“事竟成宾馆”的红楼梦剧组套近乎。

    其实用不着黄瀚上赶着，剧组里的演员目前都是一文不名，黄瀚的名气比他们大多了。

    这些其实都是小演员，而且并不是专业的演员，见到黄道舟都会表现出追星的热情，纷纷掏出笔记本请这位当下最热门的大作家签名。

    黄道舟本来就能写一手好字，这段时间经常被动签名，轮峰回笔黄道舟这七个字简直是登峰造极。

    没多久，亿万人心目中的林妹妹、宝姐姐、凤辣子等等成为了黄瀚家的常客。

    林黛玉红颜薄命，然这位扮演者又何尝不是？

    黄瀚曾经听几个医生讨论过，他们认为有些避孕药不安全，有可能诱发乳腺癌。

    是药三分毒，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吃药，能够有其他方法代替，肯定不应该吃避孕药。

    黄瀚不知道这一位以后会不会吃避孕药，但是知道她是因为得了乳腺癌离世。

    要不要提醒她，让她以后万万不能采取药物避孕的方法？

    这恐怕不行，素昧平生，哪有可能说出如此私密的话来？冒昧说出，被人误会成小流氓倒是轻的。

    跟人家千挑万选的女主角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惹出大事也极有可能。

    黄瀚知道这一群演员拍《红楼梦》入戏太深，以后在演艺事业上毫无建树，没什么潜力可挖。

    但是可以预先埋下伏笔等着《红楼梦》电视连续剧火遍大江南北之时，蹭足热度。

    剧组经费不宽裕，演员们其实一个个穷得叮当响，仅仅是靠工资和补助费生活，根本赚不着外快。

    来到三水县后，食宿费都是三水县出，负责招待的“事竟成宾馆”还特意为黛玉扮演者等等北方人准备了馒头、炸酱面……

    《红楼梦》拍摄已经一年多，还从来没有住得这么好，吃得这么舒心，剧组上上下下都很感激三水县，感谢黄瀚家。